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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当那束火红的玫瑰被捧到自己面前时,殷禾禾伸手接过它,苍白的脸上仿佛都被这抹火红的颜色染得有了一些血色。

盛司渊有些不自然的站着。

“不客气,你今天怎么样了?还有那么难受吗?”

“好多了。”

殷禾禾低头望着这束花,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意。

盛司渊霎时心情好到了极致。

他们其实从来没有这么心平气和的说过话,放下了所有防备,所有隔阂,这样的气氛,真的很让人舒适。

盛司渊身上的尴尬也好多了,他拿出了手机,将早已录好的几个孩子的视频翻出来,他递给了这个女人。

“孩子们都很关心你,我担心通话,会让他们发现你的真实情况,就录了视频过来,你看看。”

“好。”

一听这个,早就对几个孩子想得快要疯了的殷禾禾,马上把手机拿来了。

果然,点开第一个视频,就是家里最可爱的小团子。

“妈咪,听说你生病啦,你要好好吃药打针喔,让爹地照顾你,好了就快点回来,你的呦呦宝贝等你回来喔。”

奶声奶气的小童音,听得殷禾禾一下就湿了眼眶。

她又点开了第二个。

“妈咪,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生病了就乖乖吃药,不可以不听话,知道吗?我会在家照顾好妹妹的。”

宸宝还是一概如往的小暖男,知道妈咪生病,主动承担起照顾妹妹的重任。

殷禾禾嘴角不禁微翘了起来。

最后点开大儿子的视频,却发现,一向沉默寡言的他,这次在镜头前也只是十分高冷的说了一句话。

“爹地,记得你是个男人!”

“噗……”

这话一说出来,殷禾禾终于没忍住,拿着手机笑出了声。

盛司渊看到,眸底也越发神采飞扬。

“这臭小子,就是没大没小,回去再收拾他!”

他拿回了手机,最后总结了一句。

殷禾禾看了他两眼,片刻,她温和回道:“他的性格本来就像你。”

“……咳。”

男人干咳了一声。

一时间,病房内的气氛又有点尴尬。

“听说,你取消婚礼了,那么大的事情,简家没有找你麻烦吗?”

这次,倒是殷禾禾先开了口。

她从病床上站了起来,想要走到窗户边去透透气。

可是,才抬脚,却发现一丝力气都没有。

盛司渊看到,立刻过来扶住了她。

“没有。”

他一边扶着她往前走,一边回答她刚才那个问题。

“那场婚礼,本来就只是一个闹剧,他们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就算再不满,不不敢找我的麻烦。”

他低垂着双眸,将她扶到窗前后,轻描淡写的解释了一句。

闹剧?

殷禾禾双手负责窗台,感受到外面阳光的炙热温度,她深深的吸了一口,这才侧头重新看向了这个男人。

五官还是很俊美精致。

不过,他的轮廓线清减了许多,以前每一根线条都是像大师手中勾勒出来的一样,恰到好处。

可现在,她连他的鹳骨都看到了。

“抱歉,都是因为我,才让你的婚礼弄得一团糟,我当初离开的时候,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让你担忧了。”

她露出了一丝愧疚,开始给这个男人道歉。

因为,她听徐观南说了,这个男人之所以会终止婚礼,是在婚礼途中察觉到了她可能出了事。

盛司渊愣了愣。

“你跟我道什么歉?那场婚礼……本来就不是真的,你是不是还没听懂我刚才说的话?”

男人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

果然,这女人眼中出现一丝茫然。

“不是真的?”

“是!”男人磨着牙。

“因为想试一试你是不是真的那么冷血?连孩子都不要了。还有,我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心里没我这个人!”

他整张白净的脸庞都涨红了,那恼怒的样子,就像把他这一辈子能丢的脸都给扔出来了一样。

只把殷禾禾看得半晌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原来,真相是这样的。

怎么会呢?

他痛恨了她那么久,怎么还会在乎她心里有没有他呢?

她是不是产生错觉了?

她呆呆的看着他,那琥珀色的瞳仁,在阳光底下就好似受到了惊吓的小鹿一样,很长时间都是茫然的。

“这个笨女人!”

盛司渊见状,终于失去了耐心。

他伸手抱住了她的后脑勺,顷刻,男人英俊的五官低了下来,在窗外这片明媚阳光里,就好似河面轻轻刮过的风一样。

他的唇,落在了她的唇瓣上。

殷禾禾猛然双瞳睁大。

他……他在干什么?他疯了吗?

然而,这男人没有停止,看到她还没反应,他加重了力度,那吻便细细密密落了下来。

殷禾禾:“……”

脑子完全空白了!

一直到她被放开,她还像个傻子一样没反应。

“你现在懂了吗?”

盛司渊这会倒是恢复了他一贯的霸道,松开这个女人后,他忍住了身上那股燥热,搂着她的双肩问道。

女人点了点头。

盛司渊顿时神情一松。

可忽然,她又摇头了,她环顾四周,就像一下子脑子乱得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样。

“我……我要睡觉了,你先出去。”

她掰开了他的手。

盛司渊见状,倒也顺从了她。

他看着她从自己手中挣脱出来,又拖着两条虚弱无力的脚,踉跄着挪到了病床边,躺下来,给自己好好盖上被子。

盛司渊:“……”

忽然间,他就有点想笑。

这副样子,他也是第一次见。

盛司渊最后也到了病床边,不过,他没有再打扰她,而是静静的看着她闭上了眼睛,仿佛真的睡着。

他这才弯腰低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盛太太,我会在外面等你出来,带你回家……”

浓密而又卷翘的长睫,就好似蝴蝶翅膀一般颤了颤。

终于,躺在病床上的女人眼角有晶莹的液体滑落下来,她转身就抱着身上的被子,将脑袋深深埋进了里面。

……

她的心里,怎么会没有他呢?

正是因为有,这么多年她才吃了那么多苦,一个人往往能被伤害,正是心里有了软肋,有了牵挂。

还有了那个可以肆无忌惮伤害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