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随波逐流
张小鱼领着六名队长，陪同我大致逛了一圈恭亲王府。
这栋占的十几亩的大宅子，主体是一座六路八进的四个院，雕梁画柱，古朴贵气。
只是走在里头，就算是阳光能照到的位置，也充斥着一股冷人浑身不得劲，想离开这栋宅子的阴冷感。
我们逛到第六进的院子。
前堂一个主厅，一个偏厅，还有两个房间。
沈无霜拿着鸡毛毯子在打扫主厅，她见我们过来，放下鸡毛掸子喊了一声：“张组长，陈副组长。”
我笑着跟她打了声招呼。
张小鱼走到主厅高堂，站在左边主位的太师椅前，示意我入座。
左为大，右为辅。
我当仁不让的坐到高堂桌子右边的太师椅上。
张小鱼说：“都随便坐！”便坐在了左边的太师椅上。
主厅下方，左右两侧，摆了四个小桌子，八把四方靠背椅。
东区队长嵩明和南区队长陈沫，走到右侧，我这一侧的椅子前站定。
西区，北区，管培训，守天牢的四位队长，那四人走到左侧，张小鱼那一侧的椅子前站定。
泾渭分明的座次，这样的阵仗，我还是第一次碰到，莫名的有些紧张。
我学着李紫桐的仪态，肩背挺直的坐在太师椅上，心跳加速的说：“坐！”
“谢张组长，谢陈富组长。”
六个队长客气的声音叠在一起，相继坐下。
小智可紧绷着可可爱爱的小脸，像个小大人似的，笔挺的站在我旁边。
我瞅了一眼右侧的两张空\/椅子，对小智可说：“你去那边坐！”
“祖哥哥，我站着就行。”小智可浑身紧绷站的更直了。
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小智可一个人远赴千里，流落上京，在观音庙扫了烧火，扫地，接待客人，懂事的让人心疼。
我站起来，牵着她的小手。
右侧一共四个位置，嵩明挨着我，陈沫次之，还有两个空位。
我牵着她的小手，走到第四个位置，抱举着她坐到椅子上说：“哥哥坐着就不会让你站着，安心的坐这。”
她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眼中水雾朦胧。因为有许多人在场，她轻轻点头，强忍着某种情绪。
我轻拍了一下她的小肩膀，走回高堂坐下，眯着眼睛说：“禁忌安全局肯定调查过我，我三岁当压棺童子，五岁剪纸通灵，九岁练无极拳。直到高中毕业，十八岁，一门心思都扑在修行和研究术法神通上。怎么来的上京？我想各位也知道，是我爹用娃娃亲乱了我的道心，把我骗过来的。”
“来上京这阵子，跟林家斗法。林岩仗着林家世代中医，在上京人脉广，势力大，欺负我一个外地人，我扎了他小人，引来林老爷子施展禁术，厉鬼封门，要灭我叔叔满门。”
“结果想来大家都知道了，林老爷子多行不义必自毙，遭恶煞反噬，死求了。”
“这本来是私人恩怨，哪知道张组长找上给了我一本证件，告诉我，我是奇门副组长。在半年前，禁忌安全局成立的时候，这个位置就给我安排好了。”
我讲着这些，下头一群人都听的很认真。
这时候，沈无霜从偏厅端了两个茶杯过来，放在高堂的桌上。
我拿起一杯，吹了吹，喝了一口，笑着又说：“我这人一门心思都是修行，对我来讲坐这个位置，就是浪费我的时间。可以说是被我爹，被李家，被禁忌安全局坑到这个位置上，如果我随心随性的话，一指杀父，二指掀翻李家，三指移平禁忌安全局。”
我憋了许久的满腔戾气爆发出来，阴戾的目光透过门框，看着外头的天空，站起来。
妖媚艳丽的红莲孽火，在我眼中闪烁，抑制不住的从眼眶冒了出来。
血一样的火，烧得我眼前的空气，滋滋作响。
张小鱼，崇明，陈沫，还有西区，北区，管培训，守地牢的四位队长，看到从我眼中喷出来的红莲孽火。
跳动的火焰，仿佛有人在里头交媾，在起舞，散发着令人浮想联翩的灼\/热。
此刻还散发着浓烈的杀机，勾起一群人欲念的同时，还点燃了这一行人的欲念。
七个人身上妖异的红光闪烁，是欲念燃烧起的火，跟打火石敲击时冒出的火星差不多。
张小鱼过去练的至刚至阳的童子功，估计练到了虚丹境界，才会导致她二十几岁的人了像个十二岁的稚童。
她最快反应过来，一声娇呵，一团妖媚的火光从她嘴里吐出来。
我也只是言由心生，心随神走，双眼下意识的喷出了红莲孽火，红莲孽火喷出来的当下，便收敛了起来。
我眼中的火焰退去，崇明等人燃烧的欲念熄灭，相继打着激灵清醒过来，下意识的站起来，对我充满了警惕。
我也没管他们什么反应，紧接着说：“虽然我想掀桌子，但我来上京这段时间，我认识了许多朋友，唐胖子，柳诗雨，谢飞燕，秦兮，白芷……也牵扯上了许多势力，这些人和这些事，在我看来就是一张大网，把我给网住了。”
“我不想随波逐流，然而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些东西剪不断理还乱，所以我向自己妥协了，今天来这儿了。”
讲完，我不舍不忍，痛苦的闭上眼睛，坐回去。
端起茶杯，吹了几口热气，喝了一大口茶。
茶味有些苦，有些涩，也有些甘甜。
我也因为承认妥协，承认水波逐流，莫名的轻松了很多。
神秘未知的姿色空间内，闭着眼睛吸收氤氲姿气的元神坯胎，睁开眼睛金眸闪烁，元神坯胎相比之前灵动了许多。
我重重的吐了一口气，放下茶杯，睁开眼睛说：“张组长，各位队长，以后大家就是同事了，位置不同看待事情的角度不同，利益不同，以后难免有利益冲突。内部利益分配问题，拼本事，拼手腕，拼后台，有什么拼什么？但在处理案件，跟诡异，跟奇门中人，拼命的时候，我希望大家别因为利益问题，相互捅阴刀子。能做到吗？”
我认真的扫过六位队长的眼睛，盯着张小鱼说：“能和不能？我需要真实的答案，打太极说模棱两可的话，又或者是客气应付，我都会当成不能做到。对于不能做到的人，以后在工作上就不要合作了。”
“这一点我支持陈副组长，毕竟不管是面对诡异和奇门中人，都是拼命。我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手底下的兄弟在拼命，没死在敌人手里，却成为了内斗的牺牲品。”南区队长陈沫站了起来。
东区队长崇明跟着站起来说：“对此事，我也深恶痛绝！”
“你们两个叛徒，马屁精，不过对于此点，我也赞同！”西区队长赖洋洋的举手。
“天真。以后我们北区自己玩！”北区队长低着头，冷冷的喝着茶水。
管训练的队长说：“我也不希望亲手训练出来的人员，死在内斗里。这个时间我能保证，但人心隔肚皮……”
“我一个守天牢的，习惯了明哲保身。”
六个队长相继表态。
张小鱼老神自在，面无表情的坐在位置上。
我满意的点了点头说：“对于此事，大家虽然没达成共识，但各位队长能摆明车马的表态，多谢了。”
“大家也跟陈副组长认识了，手里有事的先去忙。”张小鱼睁开眼睛。
“陈副组长，有空的话来天牢喝茶。”守天牢的站起来，朝我打过招呼，对张小鱼告退一身，摇摇晃晃的溜达了出去。
剩下五位队长站起来，点头打过招呼，干脆利落的相继走\/光了。
前堂大厅，也就剩下了我，张小鱼，小智可，沈无霜四人。
张小鱼说：“无霜，你以后和双双就跟着陈副组长了，要是在工作上出了什么事情师姐也保不住你。”
沈无霜听到张小鱼点名，整个人都绷直了，连忙回答：“是！”
“后堂收拾好了没？”张小鱼站起来。
“收拾好了！”
沈无霜一声答应，张小鱼背着双手说：“陈副组长，以后这第六进的院子，就是你的办公区了，有什么需求和不懂问无霜。我的办公区，在第七进，你安顿好了来我这边一趟，我把属于你的公章给你，以后东区和南区的经费报销，案件审查，重大行动，都需要你经手的。权利有多大，责任就有多大，你就先拿着两个区练练手！”
“行！”
我站起来送张小鱼到前堂门口。
她双手背在腰后，跨过门槛，难得露出一个笑脸说：“奇门组经手的案件最低也是A\/级机密，是不能向外透露的。你身为副组长经手的信息比下头组长都要全，要多，你这个院子队长级没有你的批准，也没有权利进入。小可可是灵徒吧？你手底下能配四个秘书，二十个亲卫，属于你能随时调动的机动力量。你可以给可可办一个秘书衔，方便她在这玩儿。免得局里监察队找茬。”
“行！”
“喔对了，之前我给你配的人，因为没有掌握奇门术法或诡异力量，属于临时成员，并没有占这些名额。只有沈无霜两姐妹占了两个秘书的位置，其余的都空着，需要你自己去招。”
“多谢张组长，我看着办吧！”
送走张小鱼，小智可紧憋着呼吸说：“祖哥哥，我才十岁，我也能当官吗？能拿工资吗？”
我并没有对她使用他心通，也能感觉到，这丫头不想跟我当拖油瓶。
我摸了摸她的脑门说：“当然能。奇门组的预设配置可是一万人，等以后全国各地的分部都建起，真正做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时候，你就不是组长秘书了，而是奇门副总都主的秘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