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算不出结果也是一种结果
林剑锋迫于我的威胁“东皇殿大人”这几个字讲出来。
那一张刚毅的脸蛋羞耻得发红。
看着挺有意思。
我说：“喊我东皇殿大人有什么难以启齿的？”
“幼稚！”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别那么刻板嘛！”
我调笑了他两句，提着木材，土灶，铁锅，烧开的井水，走向了主屋。
林剑锋打电话通知沈无霜送鲁班剑匣之后，他收起手机说：“我去隔壁院子里转转。”
这座老\/胡同四合院，是由三个三间的房子围成。
院墙在主屋的侧后方，还有一个侧院门。
铁门紧锁，大锁都锈蚀了。
从这个侧院门出去，隔着一个天井，是另一个院子，也是三个三间的房子，里头一片荒废，却挤着四户不愿意离开的“人家”。
所谓“人家”压根就不是人。
我能弄到这个四个院当“相面馆”，除了因为我陈奇副总都主的身份之外，还因为这院子隔壁有这样四户“人家”。
一户等拆迁的老头老太。
一户找负心汉的母子俩。
另外两户打了几十年的冤孽仗，还在打的冤孽。
第一户退休的老太老大爷，是五年前去世的。
这俩老太老大爷生前，在上京别的位置，有三套房。一套给了儿子儿媳，一套给了女儿女婿，另一套他们自己住，还有退休金。晚年生活实际上挺好。
而这四合院，是老头老太太上世纪六十年代，厂里给职工安排的宿舍，到了八十年代，厂子倒闭，厂里并没有把职工赶走，任由职工们住着。
到了新世纪，这地方规划成了文化保留区域，这两人也拿了规划补贴，搬走了。
五年前，这老两口拼死又搬回了这四个院。
不管谁来做工作，这老两口就是一句话：落叶归根，除非弄死他俩，否则他俩绝对不走。
儿子儿媳，女儿女婿来劝，这俩老终于说了实话，惦记着这老\/胡同万一拆迁呢？能给儿子女儿再多弄两套房。
不说这地方早规划成了文化保留区域，压根不可能拆。并且他们曾经也拿过搬走的补贴，就算是拆，跟这俩老也不会有半毛钱关系。
可这老两口却说：小孩子懂什么？他们经历的规划多得去了，说不定过几年规划就变了，只要拆，他们老两口到时候又能弄到一套房！
那儿子儿媳，女儿女婿听了也动摇了。
琢磨着真像老头老太这样讲的，有个万一呢？这老\/胡同真要拆，俩老人俩老职工住在这，说不得真能碰瓷到一套房。
于是乎，这老大爷老太太在拼命的情况下，赖在了这儿。
这院子年久失修，夏天热，冬天冷，生活环境是真艰苦。
不到半年，老大爷脑淤血去世，又过了一多月老太太也跟着睡过去了。
只到这老两口临死，依然惦记着打死也不搬走，要等拆迁分房子。
这第一户虽然是老人家，却是只死了五年的新鬼。
另外三户“人家”，都是上世纪的陈年老鬼了。
九十年代，外地一个年轻妇女，她丈夫跟着村里人到上京来打工，四年过去，头两年还寄点钱，后两年过年不回家，也不往家里寄钱了。那年轻妇女听村里人讲，她丈夫在成里又找了一个，于是找来了。然后租住在这个四合院，冬天煤气中毒，死了。
这女的要找负心汉。
阴魂不散盘踞在了这儿。
剩下两户打冤孽仗的，是七十年同一个工厂里的三个职工，都住在这里。
一对新婚夫妻，妻子怀孕期间，邻居也就是厂里医务室的医生，帮忙照看孕妇。一来二去的，丈夫跟邻居混熟了，丈夫勾搭上了邻居。
那孕妇发现后，用耗子药毒死了她自己，丈夫，还有隔壁那医生。
这两户，打了几十年不清不楚的冤孽仗，还在打。
林剑锋身手矫健的翻过铁栅栏，穿过废弃的天井，进了荒废的院子。
这家伙是儒门传人，子曰：敬鬼神而远之。
这家伙居然主动接触隔壁的“人家”，也不知道他藏着什么秘密？
不管是赖乞儿，还是林剑锋，留在身边都存在着未知不确定风险。
而我就是喜欢跟有风险的人和事打交道。
真的很期待，他俩闹出什么幺蛾子呢！
我提着两桶水，进入主屋。
中间一个堂屋，左右两个房间。
左边是卧室，右边是法堂兼书房。
卧室经过了修缮和重新装修，房门进去对面的墙上，笔走龙蛇的用冥文写着一个“道”字。
一张小四方桌，四张圆凳子，上头放着差距。
一个衣柜，再加一张卧榻，用来打坐和睡觉都行。
家具陈设就这样简单。
再有一个屏风把房间隔断，里头放着洗脸架，浴桶，以及放洗漱用品和换洗衣服的架子。
我拧着两桶水，倒进木质的浴桶，热气蒸腾的调好水温。
拿来那套金白相间类似于“无常服”的盛装华服，在架子上挂号。
点了五根特制的香。
三根香代表天地人，五根代表天地人鬼神。
一般人上香，上三根就可以了。
上五根香的，要么是居心不正的普通人，走偏门的。要么是练法要通灵，问香算卦。
我上好了五根香，宽\/衣解带，泡进沐桶。
一头扎进水里，咕噜几下玩了会儿水。
脑袋钻出来，抹掉头发和脸上的水，泡在水里闭目养神。
旁边五个香烧出的烟和水的热气混合在一起，水汽和烟雾朦胧。
我泡在热水里，跑了几分钟浑身放松下来，嗅着香火味，自然而然的陷入了似睡非睡的状态。
不经意的进入了通灵状态。
在通灵状态下，借助五行生变的水，借此洗澡水冷热交替的阴阳变换。
进入了一种通阴阳，晓五行的玄乎状态。
事实上，这已经是开坛算卦的一部份了。
开坛并非是一张桌子，一个法坛，才算是开坛。
我处在那种似睡非睡，通阴阳，晓五行的玄乎状态。
突然，叮铃铃。
窗户那边挂着的一串道铃响了。
道铃的款式大概有十几种，挂着窗户上的叫风铃。
房门是关着的，窗户也是关着的。
风铃忽然响起来，我听到声音，透过屏风瞥了那边一眼。
灯姬一身民\/国风格的旗袍，提着一盏精美幽冷的八角宫灯。
影影倬倬的身影逐渐变得清晰。
我依然处在似睡非睡的通灵状态，用一种玄奇的精神波动问：“你这是？”
“不是你通阴阳，聚五行，号令五方五鬼前来觐见的吗？我通晓因果律，又跟你认识，所以第一时间赶过来了。”
听到灯姬的话，通灵状态下的我虽然疑惑怎么回事，但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我说：“通阴阳，聚五行，号令五方五鬼？”
“我也说不上来，就是一种无形的感召力，不由自主的会受到召唤。这种召唤的感召力，恶煞之下，几乎毫无抵抗力。”
“嗯！”
听到她的话，我立刻反应了过来。
沐浴更衣，开坛算卦，本来是一种很普通的术法。
但我用五方五鬼搬运术修成了元神坯胎，开坛算卦，具备了召唤五方鬼神问事情的能力。
也就在灯姬说话的同时，外头原本晴朗的天气，突然刮起了阴风。
天阴了。
灯姬朝外头看了一眼说：“外头开始阴气汇聚，在这么下去，百鬼应召而来，形成阴兵过境的阵仗，生人碰到了轻则重病，重则丧命，你是要弄死这方胡同里的生人吗？”
“散！”
我猛得睁开眼睛，言出法随，外头汇聚的阴气消散，突然刮起的阴风趋于消散。
我从浴桶里站起来，身上水淋淋的跨出浴桶。
灯姬在屏风外头，不好意思的转脸看向别处说：“我还在这呢？”
“那正好，帮我穿衣吧！”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碰不到实体。”
“你具体蜕变成恶煞，也就是一步之遥，只差提纯一身煞气。刚好我的血极阴极纯，可以帮到你。”
“不用，我还没想好，要不要用你的血？”灯姬像受惊兔子消失在窗前，只丢下了一句：“我去找奇门中人听故事了，拜拜！”
我也没管她，擦干身上的水，穿戴好黄金版的“无常服”，来到了隔壁房间。
隔壁法堂，一张桌案后头的墙上，挂着四个字：太一生水。
桌案上摆着熏香炉，阴阳五行旗，金针，龟甲，三宝玉如意……等能用到的东西。
我往桌案后一坐，烧上熏香，拿起龟甲。
咚咚咚的摇了几下。
三枚金钱落到桌满上，诡异的事情发生了，三枚金钱不停的旋转。
唰唰唰……
“嗯？”我看着旋转的卦钱，没有紧锁，突然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三枚卦钱裂开，我不禁眉头皱的更深了。
难道跟自己有关的事情不能算？
我想到这茬，紧皱的眉头又舒展开了。
算不出来，也是一种结果。
跟自己有关的事情不能算，那就是杜莉的女儿不是因为她体质问题单纯的撞邪，而是与我有关，所以我算不出来。
看来杜莉找上门，是暗中有人针对我设的局。而我钓的鱼，也来了！
最后到底是谁局谁？那就看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