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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洁的月光下,树木郁郁葱葱,花团锦簇。

园中有一两层阁楼,名为沧澜阁。

沧澜阁的一层是一间书房,满满一面墙的书架上摆满了卷帙浩繁的书籍,墙上挂着琳琅满目的大家字画,一旁的花梨木雕花多宝阁上,摆着不少奇珍异宝,整间房布置得儒雅非凡。

南宫瑜并未停留,而是越过一层的书房,径自朝着沧澜阁的二层而去。

相比于一层的书房来说,二层的布置显而易见要简单得多。

有一紫檀木小榻临窗而置,小榻上摆着一方白玉棋盘,棋盘上是一盘没下完的棋局,白子黑子杀得天昏地暗。

张护跟着南宫瑜上了二层,只见他走到窗边执起白子,少顷之后,棋盘上便被他用棋子摆出一个字。

南宫瑜望着那个字,有那么一瞬间似乎是笑了一下。

但这笑容如昙花一现,无人发觉,甚至是他自己,竟也没能意识到。

“哐啷哐啷哐啷…”

窗边的紫檀暗八仙立柜向一旁缓缓移开,里面竟然别有洞天,正是南宫瑜在这处府邸中的密室。

南宫瑜正要入内,却不知想到了些什么。

他低头解下腰间挂着的一个深蓝色荷包,将其递给张护。

“仔细收好!”

“是,主子。”

张护有些疑惑,仔细打量着手中的荷包。

这不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荷包吗?值得主子这么爱惜?

南宫瑜转身进入密室,广袖一挥,紫檀暗八仙立柜便又缓缓合拢,恢复如初。

与此同时,随着密室门的闭合,棋盘上的棋子竟神奇般地自发活动起来。

不过一眨眼功夫,南宫瑜摆出的大字瞬间消失,棋盘又变成另一番不同的棋局。

张护守在密室外,望着棋盘上那个“星”字逐渐消失不见,内心酸楚愤然。

先帝还在位时,本是有意待嘉宁郡主和他家主子年岁稍长,便赐婚于两人。

此事虽未下旨,但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只是造化弄人,还没等赐婚圣旨颁布,先帝便突染重疾,驾鹤西去。

可怜他家主子,年仅十二岁,便被当今狗皇帝折辱至此…

他家主子自知再也配不上嘉宁郡主,这四年来,硬生生地逼迫着自己冷言冷语对她。

只是,主子,您真的能够忘记嘉宁郡主吗?

您又真的能够放下她吗?

若您真的选择和她从此相逢是路人,又何苦为难自己,将这阁楼命名为“沧澜”,在棋盘上将密室的密码设成“星”字呢?

将郡主的名字镶嵌在您周遭各处,只会更加令自己痛苦万分啊!

半个时辰后,沧澜阁二楼的密室之中。

南宫瑜拧着眉,将一面新做好的渔鼓置于青铜带架面盆中。

他慢悠悠地执起盆中棉帕,轻拭着鼓面上的斑斑血迹,盆中的清水瞬间变成一片血红之色。

直至换了好几盆水,盆中的清水不再带有一丝血色之后,南宫瑜这才将洗净的渔鼓置于密室内的一个鼓架之上。

这个鼓架上密密麻麻的摆了大大小小的几十个鼓,种类繁多,眼花缭乱。有腰鼓、狼鼓、同鼓、花盆鼓、怀鼓、战鼓、节鼓等。

做完这些,南宫瑜侧过身,冷漠地扫了一眼绑在刑床上奄奄一息、已发不出任何声响的那个死囚犯。

他唾了一声,面无表情地走出了密室。

见南宫瑜出来,守在密室外的张护急忙凑上前去,一如既往地闻到了南宫瑜身上浓重刺鼻的血腥味。

他面色如常,扣手行礼。

“主子,浴堂内热水已经备好。”

“知道了,你进去处理一下。”

南宫瑜淡淡应了一声,转身便踏进了密室旁的浴堂。

张护提心吊胆地步入密室,快速地扫了一眼刑床上那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不禁毛骨悚然,脚下一软。

张护啊张护!

这场景你都见了多少次了!怎么还这般胆小如鼠啊?

之后,他鼓起勇气,将那团“东西”装入麻袋,然后吩咐下人将其扔去了乱葬岗。

浴堂内,南宫瑜将自己全身都浸入木桶的水中。

他换了一桶又一桶的水,手搓了一遍又一遍,直至白皙光洁的皮肤已被搓成了绯红色。

南宫瑜将那双洗得发红的双手举至鼻下,轻嗅了几次,似乎依旧沾染着那股腥臭的血味,永远永远也洗之不净。

哥哥的小星星啊,你可知?今晨昭月宫里的那一幕,只是哥哥的冰山一角。

实则你的瑜哥哥,比你以为的要可怕得多啊!

如今,你的瑜哥哥就是一个彻头彻底的恶魔!

你就应该逃得远远的,离他远远的,再也不要靠近他!

地狱,就让哥哥一个人堕入就好。

哥哥的小星星,你一直是天上那颗最明亮的星啊!

南宫瑜双眸紧闭,掩去眸中的痛色。

他双手紧紧地握住木桶,竟生生将木桶内壁捏出了一个个坑洞。

他明白,他今天是有些失控了。

十二岁那一年,他亲眼目睹他的母妃受尽千万般凌辱。

自此,每当夜深人静孤枕难眠之时,他似乎都能听到那群男人在他耳边放荡淫乱地大笑。

与其他独自一人被困于这无边无际的噩梦,不断挣扎却无法逃离。

还不如他自己变成所有人的噩梦!

从那以后,他越来越狠戾阴毒,越来越嗜血残忍。

为了达到目的,他甚至不惜不择手段。

他一步一步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早已是面目全非。

只是,当他看到他的小星星逃一般地飞奔而去时。

他突然意识到,这一次,他是真的要永远失去他的这颗星星了。

他不可抑制地感到害怕与恐惧。

……

镇国公府问月轩内,鎏金百花香炉袅袅升烟,紫云专心致志地磨着墨。

嘉宁郡主伏在金丝楠木桌前,一支宣笔正在她纤纤玉指中灵巧地飞舞。

与大多闺阁女子不同,苏星澜的一套簪花小楷写得是行云流水、飘逸出尘。

紫云指着其中一幅大字,疑惑出声。

“天下安澜,比屋可封?郡主,这是什么意思啊?”

“意思是天下太平,每家都有可受封爵的德行。这是父亲和我的愿望,也是我名字的由来。”苏星澜笑着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