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懿轩眼眶红了，他想起了那个春节，那是他们那些年过的最沉闷的春节。
那一年，他20岁，妹妹才15岁。
那个春节，父母每天都在外奔波，晚上回来倒头就睡，看起来疲累不堪。
父亲平日里不在家已经是常态，可那个春节，连平时一直居家的母亲都不见身影。
那个春节，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学着包了饺子，晚上给父母留在餐桌上，还留了字条。可第二天早上醒来，发现桌上的饺子根本就不曾动过，而父母又不见了踪影，唯有那褶皱的被褥证明他们回来过。
那个春节，是他过的最不像春节的春节，可当他后来回想的时候，才惊觉，那一年，也是他自那年之后，过的最好的春节。
起码，父母都在。
有一天，他晚上没有睡，硬是等到了父母回来，他问，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父亲微微笑了下，捏了捏他的肩头，说：“没事，能有什么事，你好好念书，别的别瞎操心！”
母亲则是紧紧地抱住了他，那是他自10岁之后，再次感受到母亲的温暖。
以前他要抱，母亲总是说，“那么大的孩子了，抱什么抱，羞不羞。”
可那一晚，母亲主动抱住了他，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语气温柔地说：“小懿啊，你长大了，妹妹还小，你要照顾好她，别总是故意逗她哭，知道么？”
他点了点头。
母亲摸了摸他的后脑勺的头发，继续说：“乖，不管什么时候，你都要保护好她，知道么？”
凤长烟再次说话打断了何懿轩的回忆，她苦笑了下，然后说：“是啊，2001年1月，春节前后，创奇怎么可能找得到买家呢？2002年2月初，创奇仍然没有找到买家，所以，触发了风横的领售权和优先清算权。”
何懿轩冷笑一下，他厉声说道：“当时，在设置这个合同条款的时候，他们就开始算计创奇了。”
凤长烟淡淡地看了一眼何懿轩，说：“风横自从创奇这一单之后，所有的合同都被要求，需要写上领售权和优先清算权，否则，就不予投资。这些项目里，很多都实现了双赢。如果当时，风横没有强制要求收回资金，没有在春节前后让创奇找买家，而是静待花开。我相信创奇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闻言，何懿轩坐直了身子，稍稍前倾，盯着凤长烟说：“那你可知，风横就是通过创奇这一单，才尝到领售权和优先清算权的好处，从此之后，才会要求所有合同都必须加上这两条的么？”
凤长烟点了点头，她淡淡地说：“我不否认，【创奇科技】的确是第一单成功的小白鼠。我想说的是，这件事奇怪的点有3点，1）设计合同的人，为什么绞尽脑汁设计领售权和优先清算权。2）为什么风横突然要收回未盈利项目的资金。3）为什么风横要用那么低的价格将股份卖给【易萌电商】。你有什么想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