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季星苒都没怎么睡。
一睡着就会做噩梦，连续做了好几个噩梦之后就再也睡不着了。
司砚舟还没有醒，她也不想打扰他，明天他还要做手术，今天必须好好休息。
一个人悄悄的起了床。
走到了阳台上。
圆月高挂，不知名的虫儿一直在叫着。
季星苒也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等自己的腿开始发麻了，也有些冷才回房。
回到房间也没有着急躺上去，一个人坐在铺着的地毯上。
要是司砚舟真的没记起来，那她该怎么办？
真的不要他了？
说实话她不知道。
算了，她已经做好决定了。
如果说他真的不记得，他还是肯相信她的话，她就带着她回国。
什么华锦国际，什么裴氏他们都不要了。
提前退休，在轰轰烈烈的谈一场恋爱。
然后归隐山林，啥也不管了。
又坐了一小会儿，她才起身到他身前，低头吻了他一下。
“司砚舟你可一定要记起来，追你真的太费力气，我已经没有那么多的精力了。”
说完便有温热的液体砸在了他的手背上。
司砚舟的心随着颤了颤。
心里早就答应下来。
季星苒抬起手背把自己的眼泪擦干才继续躺回去。
她手脚冰凉司砚舟自然也感受到了。
一下子就把她抱进怀里。
季星苒还以为他已经醒了，“司砚舟～”
轻轻的叫了他一声。
“嗯。”
他的声音很轻，轻到几乎听不见，随后又传来了平稳的呼吸声。
原来没醒，他只是下意识的听到声音回答了一下。
想到这儿她松了口气。
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平稳的心跳。
……
一大早就有佣人来叫他们起床了。
说是要带他去准备一下。
司砚舟倒是不着急，拿出昨天的那瓶小药粉，带她去洗了个手，给她上好手上的，又上好背上的，才出发。
季星苒把他送到了手术室门。
司砚舟都要进去还不忘转身抱她一下。
“苒苒，你就放心吧，一定没问题。”
“我相信你。”
司砚舟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老爷子，老爷子冲他点了点头。
他才进去。
进去第一件事情，不是别的，先找了自己的主治医生。
问清楚自己的情况。
“隋医生你确定没有问题吗？有多少的把握？”
“不说百分之百也有百分之九十五的把握。”
隋明就算对自己的医术再自己也不敢百分之百的保证，万一出了点什么事情那怎么办。
“那你告诉我失去所有记忆的可能性有多少？”
这个问题他真的有点不好回答。
不过看着他那认真的样子，还是决定给他解答一下，“百分之二。”
“百分之二？！那么高！”
旁边的小护士都忍不住笑了。
司砚舟自然也发现了，自己的情绪过于激动了。
“百分之二不是百分之二十，不算高，也就是说100个人里面也不会有两个人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这个道理他当然懂了，那万一他就是那两个冤大头呢？
“隋医生我知道你师妹是徐昭，我前几天还得罪了她，你可不能公报私仇，让我成为那两个冤大头之一。”
隋明摇头笑了笑，“快进去做准备工作吧。”
“你不答应我，我怎么放心进去？”
“行行行，我答应，一定让你恢复记忆。”
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难缠的病人。
其实一开始老爷子求他的时候他也不想给他做这个手术。
这个手术最大的用途是帮人抹去一些他不想回忆起来的事情，而不是做坏事。
他自己良心上也过意不去，但是他那时候就知道，如果他不做这个手术，也还有另外的医生帮忙做，如果另外的医生做的话，也许这一辈子都不能恢复了。
现在他们来找他做恢复的手术，他终于能过去心里那个坎儿了，就算是他不说，他也会好好帮他做。
因为他是一个医生！
司砚舟得到自己满意的答案才进去。
季星苒和老爷子就在外面等着。
“小丫头，手怎么样？”
老爷子好像很关心她的伤。
“好多了外公。”
季星苒虽然很着急但该有的礼貌还是得有。
她是跟着司砚舟叫的。
“上了第二次药，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区别了。”
说完还把她的小手伸出去给他看了一眼。
“走吧，在这儿等着也没用。”
季星苒摇了摇头，“应该也花费不了多长时间，我还是在这儿等着他吧。”
“少夫人咱们还是去客厅吧，这个手术要做三四个小时，您在这儿一直待着也待不住。”
季星苒倒是不知道需要这么长时间。
不过还是拒绝了，她不想走。
“没关系，旁边不是有休息椅吗，我待会儿坐那儿就行，外公身体不好，张伯你们先回去吧，等他出来了我再让人通知你们。”
老爷子叹了口气，认真道，“先去吃点东西再回来。”
季星苒摇头，她现在一点东西也吃不下去。
“不吃怎么行，外公也没吃，花费不了多长时间的。”
季星苒看他一直在坚持也不好再说什么，跟着他们去吃东西了。
不过她一吃完就回来了。
老爷子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
张伯一下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他透过她的样子想到老夫人了吧！
哎……都是苦命人。
过了四个小时，手术室的门终于被打开了。
医生一出来季星苒就上前了，“医生，怎么样？”
医生摇了摇头，“这个还得等他醒来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