珈若尔先说话了，“爷爷，我和您换一下吧，我这碗太多了，我吃不完，再说了，我刚醒来，吃多了也不好。”
珈若尔也不待他拒绝，动作迅速地将两碗面换了个位置。
然后就自顾自地吃起了自己碗里的面条。
“对了爷爷，我看您院子里晒了很多的草药，是准备晒干了拿出去卖的吗？”珈若尔吃到一半，开始搭起话来。
老爷爷沉默了一会儿，就在珈若尔猜测自己是不是问得太隐私了，以为老爷爷不会说话的时候，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小姑娘，你是外来人，不了解我们这里的情况。”说到这，老爷爷停顿了一下，“本来这些话不该跟你说的，你也就听听罢了，别往心里去。”
老爷爷起了说话的心思后，像是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话就止不住了。
“我们这个村子一直以来都自给自足，环境也好，盛产草药，一些种子撒下去，不用管，都能长得好。就我这院子里的草药，以前后山上也是一找一大把。因着太常见，我们也就是觉得有些草的药效好，也没怎么当回事儿。后来，村长带了几个外乡人进来，说他们是来收购草药的，一些人听说后山遍地都是的草还能卖钱，即便价格不高，但还是和他们签了纸契。”
怕珈若尔这个外乡人不懂得纸契的作用，老爷爷又解释道：“这纸契啊，可不是普普通通的协议，凡是签了没兑现承诺的，都会受到纸契的惩罚。可我们之前不知道啊，我们也不懂那么多，村长说是为了防止他们不给金币的，我们就信了。”
“一开始还好，后山的草药也多，卖得多，大家也都赚了不少，一些开始没有签纸契的，后来也有些动摇了。”
“不过也有一部分人，不想着卖草药赚钱，不愿意签纸契，只是啊，后来那一部分人，突然从村子里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现在这个村子里还留下的，都是签过纸契的人。”
“后来卖的人多了，后山上的草药供应不上来了，那几个异乡人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他们说我们没有遵守约定，一定会受到纸契的惩罚。有人不信，跟他们闹，但都没有好下场，连村长也站在他们那一边。”
老爷爷又是一阵叹息，没有多讲村子里的事，“我当时也缺金币，想着可以多赚点，再加上不签的人都莫名其妙失踪了，我也就签了，所以你看现在我院子里这么多草药，其实都不是我的，过几天就要上交了。”
“能给我看看纸契吗？”珈若尔在老爷爷刚开始说的时候，三两下就将碗里的面条吃干净了，此时见他讲得差不多了，便想看看他们到底签的是什么东西。
哪知老爷爷摇摇头，“看不见了，那纸契签完以后，就直接在我们眼前消失了。”
珈若尔心一沉，她没听过什么纸契，单凭老爷爷的叙述，她也不好判断若是他们没有按照约定供应草药，所受的惩罚是来自纸契，还是那几个外乡人。
吱呀——
珈若尔身后的门响了，是老爷爷的孙子醒了。
珈若尔回头看去，瞳孔不自觉地微缩了一下。
这个小孩子，与她和观潮阁众人见到的那个守护者，长得一模一样。
不过两人的神态上有一点差别，那名守护者虽说也是一副不到五岁的小孩的样子，神情也刻意地像小孩子靠近，但时不时还是会给人一种不是小孩的感觉。
而这个小孩子就不一样了，他的眼神就是小孩子的眼神。
此刻他有些好奇又有些害羞地看着珈若尔。
老爷爷笑着起身，向珈若尔介绍道：“这是我孙子，齐杰。”
珈若尔站起身，点点头，“我叫珈若尔。”
齐爷爷走到齐杰面前，摸了摸他的头，“快去洗脸，面条已经煮好了。”
两人都很默契地没有再讨论之前的话题。
吃过早饭后，齐爷爷收拾好工具，准备出门挖草药了。
珈若尔也跟着去了，这一回，齐爷爷没有拒绝。
出门前，齐爷爷对齐杰叮嘱道：“今天也乖乖待在家里，我们没回来前，谁敲门都不要应，知道了吗？”
齐杰很是乖巧地点了点头，拿着自己的木质短剑，自己玩耍着。
两人出门后，齐爷爷用锁将自家的大门锁了起来，这才带着珈若尔离开。
齐家的位置比较偏僻，附近也没几户人家，难怪不在家的时候也敢放心地将草药晒在院子里。
两人走了一阵子以后，珈若尔才发现他们走的好像不是去后山的路。
“爷爷，我们不是去后山上挖草药吗？”
“现在后山已经很难再找到草药了，我自己找了一个地方种了一些，这几天已经长成了，现在去收一下。”
“哦哦。”
一路上两人也没再说法，珈若尔也发现齐爷爷一路上也有意识地避着人，防止被人发现跟踪他们。
珈若尔走在后面，默默地记着路线。
两人最终在一个不起眼的小洞后面停下。
洞口很小，仅容一人爬行通过，难怪之前家里有大的竹篓不拿。
齐爷爷摘下背上的竹篓，“爬过这个洞就好了。”
然后率先将竹篓怼了进去，自己跟在后面，朝前推着竹篓。
珈若尔在确定齐爷爷已经进去后，照着他的方式，跟着进去了。
仔细想来，这是她第二次钻洞了，不过这个也就两米长的样子，对她来讲倒是不费什么力。
在那个小洞钻进来后，珈若尔仿佛到了另一个天地。
面前成片成片的草药，有序地生长着，空气都跟着清新了起来。
“有些草药年份越久越珍贵，但是有一些草药，成熟以后，若是不及时采摘，就会枯萎。”齐爷爷态度温和地向珈若尔解释着，然后指着自己面前的三块草药地，“这三片都是需要及时采摘的。”
珈若尔点了点头，谨慎地询问道：“这些草药采摘的时候有什么注意事项吗？”
齐爷爷摇摇头，“直接连根拔起就好，记得戴手套，不然容易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