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毒实在难缠，唐芸折腾了半夜，才只是暂时缓解了毒发，让五皇子能够安心昏迷，不再被痛的恨不能立刻死去。
可五皇子的身体也是垮了，如果再毒发一次，只怕这条命都难保住。
“这毒竟然如此霸道，又不像是寻常毒素，哪怕用上我的药王蛊血，也只能压制一二，若要根除，恐怕得放干了我的药王蛊。”
唐芸真不知这毒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可也因此，她心中越发担忧起来。
这么厉害的毒，必然不可能量产，缇娜给五皇子的，和给那些百姓和普通官员的定然不会是一模一样。这一点唐芸尚能肯定。
可五皇子昏迷前说，缇娜还给了太后和重病昏迷的老皇帝……
“小翠，什么时辰了。”
唐芸忽地开口。
“约有卯时一刻了。”
小翠看了一眼天色。
“英宁，替我备车马，我要进宫给太后请安。小翠，你留下照顾好五皇子，等王爷回来，替我捎个口信给他。”
唐芸神色严肃，留了口信后便匆忙入了宫。
此时宫门刚开，天色还未大亮，一路上几乎不见什么行人，只余下唐芸的马车轮轴嘎嘎作响。
宁乐公主一向有早起练功的习惯，这一点和几位皇子王爷是一样的，她刚打完一套健体的拳，便听闻来报。
“皇祖母只怕才刚刚起身，怎得皇嫂今日来的这般早？”
宁乐公主面上还挂着几分薄汗，一张脸蛋红扑扑的充满健美之态。看着这般飒爽的宁乐公主，唐芸微微放心，却还是在宁乐公主疑惑的视线下抓过她的腕子，把起了脉。
“三嫂这是？”
宁乐公主乖乖的任由唐芸动手，只是神色难掩疑惑。
“还好，你并未接触过那东西。”
唐芸松了口气，收回手来，这才将五皇子的事情告知了宁乐公主。
“那狄戎郡主好大的胆子！”
宁乐公主闻言大惊，怒气一下子升腾上来，她忍不住站起身来。
“这事儿事关重大，必须立刻告诉陛下。只是陛下昏迷至今，朝中之事太子代理，不论如何，还是要知会他早做提防。”
宁乐公主忧心忡忡就要往外走，却被唐芸一把拦下。
“太子与狄戎使臣过从甚密，还不知他是个什么态度。此事我们没有十足的证据，莫要打草惊蛇才好。”
唐芸更想说的是，以太子那利欲熏心的模样，怕是最后站在谁那儿还不一定，但有些话不需说的这么直白。
宁乐公主果然站住了脚步，脸色一黯。
“那现在我们该如何……”
“我需得先看过皇祖母和父皇才能定夺。”
唐芸匆忙进宫便是如此打算，宁乐公主一听，也顾不上想其他的，太后娘娘的身体才是她如今最关心的。
“那我们这就过去吧。”
宁乐公主拉了唐芸往太后寝宫去，不曾想刚到了寝宫门口，便瞧见几个宫人脸色大变，吓得丢了手中东西纷纷跪地。
“奴婢见过宁乐公主，见过战王妃。”
宁乐公主一眼扫到他们落在脚边的白布袋子，那形状大小，她脸色一变。
“这是什么？打开袋子！”
“公主恕罪，这里头是宫人的尸体，莫要脏了贵人的眼睛，奴婢们本要趁着无人丢出去处置干净的，不曾想冲撞了贵人。”
果然如她所料，宁乐公主和唐芸对视了一眼，还是令她打开了袋子。
“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人怎么就没了？这么大的事，为何不上报，而是要自己偷偷处置？莫不是你们有心害人，做贼心虚？”
宁乐公主的话将宫人们吓得魂不附体，立马把什么都说了。
“奴婢们冤枉，此人是害了疯病，差点儿伤了人，本来奴婢们是打算上报，谁知今早突然她就咽气了，奴婢们实在没有害人之心。还请公主、王妃明察。”
唐芸听着这症状描述，怎么和五皇子毒发的时候一模一样？五皇子是有自己和药王蛊在，所以侥幸挺了过去。
若是没有缓解毒性，也没有及时吃下新的毒药或解药，下场怕是和这痛极自尽的宫人一般无二了。
唐芸面不改色的查看了一番这布袋子里的宫人尸身，用银针取了她一滴指尖血，验看过后基本确认了猜测。
“一个普通宫人，怎会接触到如此精纯的毒素？难不成我的猜测有误，那毒真的可以大量产出？”
若真是如此，唐芸真是对狄戎人这一波攻势束手无策了。
“你们先把人安置了，带我去看看她的屋子。”
唐芸站起身来，如此提议。
宁乐公主自然也随同一道。
这宫人的屋子还没收拾过，昨晚她毒发折腾了一夜，与她同屋的宫人受不了纷纷躲出去，屋子里面如台风过境，几乎没有下脚之处。
“咦？这不是皇祖母屋里的茶盏吗？”
宁乐公主一眼就认出了滚落在地上一只白金鎏花的素盏。
身后那领路的宫人闻言，生怕被误会了，连忙解释。
“这是太后娘娘不喜被狄戎蛮夷之物触碰过的茶盏，随手赏赐给奴婢们的，奴婢们万不敢偷奸耍滑。”
狄戎？唐芸眉头一跳。
宁乐公主也忽地一敲手心，恍然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