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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飞剑仙缘 > 第16章 绿山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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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带瀑布水量不大,可对普通人的交谈,肯定也有较大影响。不过,这些飞天遁地、高来高去的非凡男女,显然不能归属到普通人行列。

淡绿轻衫说完,顺手又将夜飞雪向前方轻轻一递:“你们都来看看这个小子,还在龇牙咧嘴摆臭脸,真是够了。

不知道状况的,准得以为刚才他和我做了一场激烈的生死决斗,吃了大亏,要不然怎至于浑身都布满了苦大仇深的痕迹。”

沐思宁听她说得严重,还以为出了什么问题,吃了一惊,急向前来查看情况。

而淡绿轻衫的伊师叔伊语真,此刻也已经将夜飞雪好好地放在地面站稳了。

如腾云驾雾般飞掠下天问台,这种本领,自然超出夜飞雪太多太多。

以致经历完这个过程的刺激以后,他的头脑依旧有点晕晕乎乎,既找不着北,也难辨东西。

直到现在,确认完全脱离了伊语真操控的“魔掌”,他方才大致恢复了点正常。

不过,这丁点儿常态,却又马上在看见沐思宁的那一瞬间,变得激动万分,颇不寻常。

“师傅果然没骗我。”夜飞雪惊喜地狂叫一声,蓦地冲着沐思宁跪倒在地:“恩人姑姑,时隔多年,我终于又见到了你!”

他已经认出眼前的沐思宁,认出她就是几年前帮助过自己,并传授给自己一套古怪防身棍法的神奇姑姑。

而仓促之间,沐思宁并没能想起那件事。毕竟她曾扶危济困帮助过的人数太多,以至于一时间想不起,不知道这激动的少年他到底是谁。

不过,她仍不动声色地扶起了夜飞雪,柔声问他:“不用如此大礼,说说你这是怎么回事?”

夜飞雪心情激荡,有点语无伦次地将那段往事并自己拜师经过讲述一遍,末尾又说,“师父说的句句都是真的,你们当真认识。”

沐思宁微笑:“岂止认识而已,我们大家都是同门师兄妹。”

“我师父他……”夜飞雪尽管已从伊语真、任小蛮的对话里,揣摩出了一个大概,可是从沐思宁的嘴里得到确认,无疑令他更信服万倍。

樊秋声在旁微笑:“原来这孩子,和思宁也有过一段渊源呢。”

淡绿轻衫的伊语真嘿嘿而笑:“这小子,还真是挺蛮牛的一个人。又奸又滑、脾气又冲,不好对付。要不是我,一般人只怕降服不了。”

那天青色衣袍男子,端详着夜飞雪青涩稚气的脸,笑着:“男孩儿家,脾气倔强倒未必是坏事。”

从这里已经可以依稀看到师父亲手修筑的茅屋竹篱,夜飞雪心中忽然一动,不由自主地向那边走。

“你师父没有回来。”天青色衣袍的男子及时叫住了他,“他以后也不会回来了。”

“为什么?”夜飞雪瞪大眼睛:“不会的,你休想骗我!”

天青色衣袍的男子淡淡一笑:“具体原因,以后我会慢慢跟你解释,但你现在就要跟我们去往索溪了。”

夜飞雪僵硬地站在原地,对天青衣袍男子的话置若罔闻。

恰在这时,远处绕着瀑布水潭向这边奔跑的任小蛮正满心兴奋地叫喊:“伊师叔,你说我退步了是不对的,我有重要的证据证明。

因为我发现自己的身法步伐,都比以前要更快更准确了。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有几个我从前没怎么掌握的步骤,在刚刚下山的时候,一丁点儿也没把它们弄混淆!”

四周石峰,树叶青翠欲滴。在山石绿野的罅隙里,千百道犀利的阳光见缝插针穿过,在地面上留下了一圈圈斑驳摇动的光影。

在沐思宁的劝说下,坚持半天却依旧没能等来师父容忘我的夜飞雪,只得和那淡绿衫儿的伊语真、月白长袍的男子等人一道起行。

带着满怀对师父的挂念和对天问台的留恋不舍之情,作别了竹篱茅舍和玉带瀑布一路往北,往山石更险、云水更奇的青岩索溪投去。

也许是静久思动,也许是突然想亲自到辽阔的外面开开眼界,去见识那片原本只存在师父讲述中的,更为广袤丰饶的天和地。

夜飞雪知道,世界很大,大到无法想象,绝不仅仅只是一座天问台,绝不仅仅只那条小得可怜的玉带瀑布所能囊括。

大千世界,必须用岁月精准测量,必须要自己亲自去走一遭。

去亲自领略滚滚红尘画卷是多么的繁华,去品尝芸芸众生滋味又是何等之微渺。

去寻访师父曾经留下的足迹,直到和他一笑重逢。

所以,是为了重逢,夜飞雪决定启程。

虽然仍旧是个未谙世事的少年,可随着一天一天的长大,夜飞雪的内心终究是向往纷繁比较多点。

因为内心的躁动,更是跟初来此山的师叔伊语真、女孩任小蛮大动了一回干戈。

尽管嘴仗干得远比拳脚仗激烈,却也从侧面反应出他的心思。

长久以往,他是绝对不会满足于那隐藏在深绿山阿的小小草庐,绝对不甘于蛰居在这亘古寂寞的天问台下。

有些人,注定展翅翱翔,有些人,注定孤帆远引,就像有些人,注定出没红尘。

既然早晚都要出山一行,何不就让自己趁着这个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去到武陵剑派中开开眼界。

只有这样,然后,才有可能前往更辽阔更深远的天地之间,做一个像师父那样御剑风行、逍遥无碍的仙人。

夜飞雪想到了很多,更多的是决心向师父看齐,以师父的能为当自己的目标和动力。

但他却并不知道,师父虽然给予了他很多全然不同的认知,他却对师父知之甚少。

甚至可以说,他根本就曾真正地了解过隐藏在他的理解之外的,那个特立独行的容忘我。

容忘我不畏人言,我行我素,一度涉足过许多令人匪夷所思的领域,孤独过江湖。

仿佛飘然世外,却不想无时无刻,都是身在其中。

可能天下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人生存于天地之间,即是处在这世界棋局,无从超拔。

既然无法摆脱,超然物外又从何而言起?

既然天下皆是浊世,那么寄身藏形于何处不尽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