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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爪很大,能轻易地把人脸盖住;熊爪很软,上面有樱花色的可爱肉垫;熊爪很暖,像被太阳晒得暖烘烘的被子,散发着蓬松柔软的热量。

这备受毛绒控喜爱的爪子,此刻却成了女孩的噩梦。

她攥紧迪奥的手,结结巴巴地连声哀求:“不要,不要,救救我……”

迪奥似乎是被女孩打动了,回握了她的手:“我想她需要一点时间……”

“时间个屁!打几下就好的事,你还搁这磨磨蹭蹭,再烦人信不信老子连你都揍?”熊举起爪子晃了几下,粗声粗气地威胁。

“别!我说,我说!你别伤害他!”女孩哭泣着松开迪奥的手,强忍着恐惧,乖乖让熊把自己抓了起来。

“早这样不就好了嘛?自讨苦吃。”熊轻佻地拍了拍女孩的脸颊,无赖的样子活像逛妓院不给钱的黑帮小头头。

女孩没有答话,颤抖着缩在熊爪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地等待熊的命令。

有些人表面看着威风,其实背地里怂得一批。这个定律,对动物也适用。

精神连结里,熊正哭唧唧地疯狂朝迪奥道歉:“迪奥大人,小的哪敢揍你啊,小的连碰你一根头发丝都不敢。那只是表演,表演,决不是真心的……”

“是吗?”圆滚滚的熊宽得像一堵墙,迪奥仗着自己站在后面,没人能看到,伸手揪住了熊又短又粗的尾巴,使劲一拔,“哪怕被欺负了,也没想过?”

“真没想过!”熊忍受着尾巴上的酸痛,真诚地回答,“为什么你不欺负别人,只欺负我?那不是说明你喜欢我?我超爱的,请多多欺负我。”

“有病。”被熊的舔狗言论惊到,迪奥莫名没了逗她的心思,恹恹地松开了手里的尾巴。

这时,对面的瑅斯伽,刚用武力胁迫同伴同意了他的要求。

他转过头,盯着被熊禁锢在爪子里的女孩,扬声道:“我们已经停在这里不动了,你们要怎样才肯放了她?!”

熊露出人性化的坏笑,答非所问地威胁:“别想着用‘绳子’把她救出来。你可以猜猜是我捏死她快,还是‘绳子’把我们抓住快。”

听到要被捏死,原本就哭哭啼啼的女孩哭得更厉害了,简直是在用全身的力气在哭,哭得蕾莎塔怀疑她要哭晕过去。

闻言,瑅斯伽急忙与玛丽交谈了几句。随后,没谈拢的两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争吵。

吵着吵着,雷恩看不下去了,也加入进来帮玛丽说话。最后,在熊的催促和女孩高亢的哭声里,玛丽和雷恩不得不再次向激动的瑅斯伽让步。

终于统一了同伴的意见,瑅斯伽扭过头,死死盯着狡猾的敌人,保证道:“只要你们讲信用,我们不会这么做的。所以,你们到底要怎样才能放人?”

“在谈这个之前,先听听人质小姐想说什么吧。”

熊把女孩举高了一点,示意她说话。

女孩看向身上沾着血迹的瑅斯伽,带着浓浓的哭腔,无助地开口讲述自己的人生。

“我叫妮可.琼斯,父亲是一名医生,母亲是一名家庭教师……”

听着妮可哀戚的话语,玛丽脸色一变,打断道:“你们……”

“闭嘴!认真听!”熊攥紧妮可,挤走她肺部的空气,让她陷入痛苦的窒息当中。

瑅斯伽看着妮可越来越苍白的脸,害怕熊真会把她捏死,连忙喝止玛丽:“别打断她!让她说!”

玛丽“啧”了一声,双手抱胸,扭头看向别处,不再言语。

“很好。观众就该安安静静的,不然多没礼貌啊。”熊揶揄了一句,爪子轻轻松开了一点,重新允许妮可呼吸。

胸口上的重压消失,眼前的黑点逐渐减淡,嗡嗡的耳鸣声越来越轻。妮可捂着突突直跳的心脏,剧烈地喘息着,断断续续地继续她的故事。

“父、父亲每天下班,都会为我买来漂亮的缎带和甜甜的巧克力;母亲会做很好吃的醋栗布丁,她每次都会为了我特意多加糖……”

“我来到这里,是为了见我的青梅竹马伊森。我们一起长大,他经常会带着我出去玩,带我抓蚂蚱,带我钓鱼,带我摘灌木里酸甜的果子……”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喜欢上了他。今早,我偷偷把表白的情书放进了他家的信箱,约他下午三点来湖边见面。”

“可是,他一直没有来……”

“他有时候会偷懒不去信箱拿信,我觉得他今天肯定也是这样,就一直等着。我怕万一他后面赶来了,我不在的话,他会以为我改变了主意……”

“我是独生女,父母还在家里等着我回去。我想给父母尽孝,想和伊森结婚,想给他生很多很多小孩。我们的孩子一定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可爱到任何人见到他都会心生喜爱,可爱到所有人都会高看他一眼……”

妮可眼眶通红,滚烫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从湿漉漉的眼眸一颗颗坠落。她抽噎着,对上瑅斯伽燃烧着愤怒与急切的视线,目露哀求。

“瑅斯伽,救救我,求求你……”

妮可哭得并不好看,眼泪鼻涕糊了满脸,将精心化好的妆容融成了打翻的颜料桶,一点都没有电影里美人梨花带雨的娇美。

但,这歇斯底里的哭泣与哀求,真实得晃眼。

她有着独一无二的羁绊,有着璀璨美好的未来……

而这一切,在她看向瑅斯伽的那一刻,便沉沉地压到了他的身上。

即将盛开的花蕾是多么的脆弱,只要遭遇一丁点风雨,就会颓靡地散落,在浑浊的泥水里化为腐败的汁液。

瑅斯伽移开视线,怒视着熊黑漆漆的眼睛,吼道:“想要什么就直说!不要弄这些弯弯绕绕!”

“我们想要的东西很简单。”尖利的熊爪轻柔地为女孩拭去眼泪,不过效果似乎不太好,越擦泪水反而越多了。

看似是安抚实则是恫吓的动作宛如一桶热油,炸得灼热的怒火腾地往上翻涌。瑅斯伽攥紧颤抖的双手,故作镇定地回道:“快说!”

熊俏皮地歪了歪毛茸茸的大脑袋,语气轻快:“把‘虫子’,交出来。要活的。”

轻飘飘的一句话砸得雷恩脑子一懵。

它知道对面会提些过分的要求,但没料到会这么过分。

想到瑅斯伽激动的情绪和执拗的态度,深深的危机感弥漫开来,压得雷恩感觉心跳仿佛都漏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