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芳华哦了声，不再说什么。
她转移了话题，和韩敏夏聊起了闲天。
两人一直聊到晚上十二点多钟，李芳华才离开。
韩敏夏回宿舍休息。
翌日一大早，她就收拾东西，准备去找工作。
她昨晚答应了老妈，今天就去找工作。
结果，刚到学校门口，她碰到了宋渔。
宋渔正在门卫室和保安聊天。
“……我妈昨晚给我打电话，让我回来拿点东西。她在这边住了一段时间，房间钥匙忘记了，她说我爸肯定会给她开门的。”宋渔对保安道。
她声音清脆爽朗。
保安大叔听了，哈哈笑。
保安大叔对宋渔印象极佳。
他觉得宋渔长相甜美、性格好，很讨人喜欢。
宋渔和大叔说了几句话，保安大叔就把她放了进来。
进了学校后，宋渔直奔校门口的快餐店。
她吃完了早饭，拎了个包，去了医院。
在停尸房门口，她遇到了同样要去上班的唐政轩。
“阿锦！”唐政轩高兴喊了她，跑了过来，“你今天怎么回事？昨晚没回来，我担心你出什么事。”
宋渔笑起来，*出两颗虎牙，眉目弯弯：“我在医院附近逛了逛，顺便买了些吃食，回家做了。我妈妈不吃肉馅的馒头，只能用鸡蛋饼凑合。我怕饿坏了她。”
唐政轩摸了下鼻子，笑道：“你真孝顺。”
他们俩在门口聊天。
宋渔又道：“你今天怎么这么空闲？”
“昨天我妈妈打牌赢了钱。”唐政轩道，“我爸爸去买烟酒了。我爸最近嗜赌成性，输钱之后就买醉，不回来睡觉了。”
他们俩聊着聊着，就进了医院。
宋渔带着唐政轩，去看了她爸爸。
她爸爸被安排在重症监护病房。
病房里除了一个看护，没别的人。
他爸的伤口已经处理妥当。
他的脸，肿得很厉害。
宋渔的心脏一抽。
她的泪水，滚落了出来。
“你哭了？”唐政轩问。
他不解看着宋渔。
他觉得，他们俩都是孤儿，他比较能够体谅这种痛苦。
哪怕自己受了伤躺在病床上，他都没掉眼泪。
宋渔却哭了。
他觉得自己是个糙汉子，宋渔是个女孩子。女孩子流眼泪，是很丢人的，不符合女孩子的形象。
“嗯。”宋渔哽咽着应了，“我爹地他……我爹地……”
唐政轩递给了她纸巾。
擦干净眼角，宋渔问他：“你怎么知道他出事了？”
“我哥哥告诉我的。”唐政轩道，“昨夜九点多钟，我哥哥突然给我打电话。说是我父亲被撞伤了，需要急救，可惜他没钱。
我赶紧回了趟家，翻箱倒柜找钱。可是，没钱给我哥哥……”
他想起了他父母，眼睛也湿润了。
“我妈妈没钱……她说她嫁妆全部留给了哥哥，自己手头也没多少钱。她说我父亲要治疗，没有办法。”唐政轩说，“我没办法，又跑去求了姑姑。姑姑借给我两千块。”
“你们家，原本有三万块钱吗？”宋渔问。
“我爷爷奶奶给了我爸爸一笔钱。”唐政轩道，“我爸爸每个月给我妈两百块生活费。可他一共才赚四千块，其中一万块交给了姑姑。
剩下的一万，我父亲都存着给我娶媳妇呢。姑姑又不能帮我攒私房钱。我家的财产，我父母只有一张卡。
平常花钱，也不能用那张卡。”
宋渔惊讶。
他们家竟然是这么穷。
她还以为，沈砚的家底厚实呢。
“你家没有钱，那你怎么给我介绍工作？”宋渔不解。
她并非瞧不起唐政轩的父母。
他们是普通小市民，这一点毋庸置疑。
可是，她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对自己那么热情，甚至主动提及让她给他们家做佣人。
唐政轩叹了口气。
他摇摇头，说：“我不清楚。我也纳闷，我爸妈怎么会突然这么喜欢你？”
“他们不仅仅是喜欢我吧？”宋渔问他。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唐政轩问。
他的语调微沉。
他也感觉出异常。
宋渔点点头，承认了。
她和唐政轩坐了车。
路上，她简单把顾家的事，和唐政轩说了遍。
唐政轩听罢，震撼不已。
宋渔把他送到了*区大院门口。
“谢谢你陪我走这一遭。”唐政轩道。
宋渔道：“没事，你进去吧。”
唐政轩站定脚步，欲言又止。
“怎么了？”宋渔问他。
唐政轩犹豫了下。
宋渔笑嘻嘻问他：“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阿锦……”唐政轩叫她，“你还恨宋景山和林菀吗？”
宋渔愣了下。
她没想到唐政轩会问这件事。
她有点错愕。
半晌，她缓缓摇头：“没有。他毕竟养育了我一场。他死了，我不怨谁。”
韩敏夏低垂着眼睫，没敢看她，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她只是觉得尴尬。
李芳华看出韩敏夏害羞了，笑了笑。
她又问韩敏夏：“你喜欢那位沈先生？”
韩敏夏咬住了唇，轻轻颔首。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躲着他呢？”李芳华问，“他又不丑。”
“因为……”韩敏夏迟疑，不知该如何说。
她总不能告诉李芳华，她曾经偷听过宋游跟陈墨涵谈论过沈砚，知道沈砚曾经是陈墨涵的男朋友。
她不能乱嚼舌根。
况且，宋游是宋渔的亲生父亲，她也无从置喙。
于是，她只是低着头，轻声否认道：“我只是怕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