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我们说好的
在毕业典礼上当众告白，是件非常需要勇气的事。
许多高中生嘴上说着不管不顾，真到那一天说不定腿都软了。
这种事也只有任性的小公主才能干得出来。
或许是因为小公主她爹才捐了1000万，向来严肃的曾校长竟然没喊cUt。
高三（12）班的班主任也没站出来阻止学生，而是频频回头看。
校长、老师的沉默让毕业生们瞬间猛了起来，高三（6）班的人抢先起哄。
高淼狼嚎一声，扯着嗓子喊：“在一起！在一起！”
几个傻dei没喊两句，便被班主任樊刚一个蔑视镇压住。
礼堂内罕见的出现了两秒钟死静。
在徐青黛期待的眼神中，苏楠站了起来，望着台上任性的小公主摇摇头。
然后他紧了紧肩膀上的吉他背带，对潘辰说：“等下帮我喊再来一首。”
“啊？”潘辰没来得及回答，就看见楠哥大步往台上走去。
女主持人总算反应过来，走上台对学生耳语几句，把她劝下台。
苏楠站在台下，看着走过来的徐青黛，轻叹口气。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女生微微鞠躬道歉。
“我习惯了。”苏楠耸耸肩：“我们还是只做朋友吧，像刚认识的时候那样。”
“嗯。”徐青黛微微涣散的眼神聚拢起来，紧咬嘴唇点了点头。
台上的女主持人报幕：“男生吉他弹唱《明天会更好》，表演者高三（6）班苏楠。”
哗~礼堂一片沸腾。
“这什么骚操作啊！”男生们一片狼叫。
“怎么安排的呀？把他们两人的节目放在一起。”女生们窃窃私语。
苏楠和徐青黛谈恋爱的事上过学校通报批评，罪名是男女关系过密。
虔江一中还没到严禁男生女生并排走的变态地步。
全校2000来号学生，有那么几对早恋的实在太正常不过，但没有学生敢明着挑战学校的权威。
除了苏楠和徐青黛。
像他们俩这样屡禁不止的冤家，好多年来也只有这一对。
总之，这么出名的两位恋爱达人，被安排在前后表演节目，中间还来了一出吃瓜大戏。
任谁也会觉得是刻意安排的了。
台上的主持人没办法解释，只能赶紧招手示意苏楠上台。
“尊敬的校长和老师，亲爱的同学们，上午好，我要唱的歌是《明天会更好》。祝愿虔江一中越来越好，在座的所有同学越来越好！”
苏楠拨弄吉他，边弹边唱：“轻轻敲醒沉睡的心灵，慢慢张开你的眼睛...”
明天会更好是首应景的好歌，虽然罗大佑写这首歌的创作背景是为了呼唤和平。
“...春风不解风情，吹动少年的心，让昨日脸上的泪痕，随记忆风干了...”
苏楠唱得中规中矩，只能说因为歌好，所以唱得好。
一曲唱罢，台下稀稀拉拉响起掌声。
女主持人正要上台报下一个节目，潘辰和高淼等人一起大喊：“再来一首。”
他们喊了几声立刻又被樊刚无情蔑杀。
不过苏楠抓住机会拿起话筒，很不要脸地说：“那就占用大家几分钟时间，我再唱一首。”
吉他前奏响起，女主持人无奈地停在台阶上，等他唱完。
“好吗，一句话就哽住了喉
城市，当背景的海市蜃楼
我们，像分隔着一整个宇宙
再见，都化作乌有”
苏楠没唱《爱情买卖》，虽然那首歌写的是他的爱情。
可爱过了就别伤害，不论男女皆是如此。
做人没必要戾气太重，毕竟人家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刚给了你10万块钱。
“我们说好绝不放开相互牵的手
可现实说光有爱还不够
走到分岔的路口
你向左我向右
我们都倔强得不曾回头”
在物欲横流的年代，和初恋结婚生子、白头偕老，几乎是件不可能的事。
心里留存着痛苦也好，美好也罢，皆是过眼的云烟，曾经的沧海。
人生若只如初见的后一句，是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我们说好就算分开一样做朋友
时间说我们从此不可能再问候
人群中再次邂逅
你变得那么瘦
我不会沦陷在你的眼眸”
苏楠把‘我还是沦陷在你的眼眸’，改为了‘我不会沦陷在你的眼眸’。
他微笑着唱歌，全身心投入进歌声里，唱的比假模假样的《明天会更好》要更让人动容。
做个朋友吧，徐青黛，像我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样。
“我们说好一起老去看细水长流
却将会成为别人的某某
又到分岔的路口
你向左我向右
我们都强忍着不曾回头”
不知道是因为歌词应景，还是唱的动情，台下有些软弱的女生偷偷抹着眼泪，把自己带入成和苏楠分手的女主角，为不能挽留下男生后悔。
徐青黛没哭，她坚强地看着台上的男生，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重复的副歌演绎出歌曲的高潮，像是对之前表白的回应。
“我们说好下个永恒里面再碰头
爱情会活在当时光节节败退后
下一次如果邂逅
你别再那么瘦
我再不会沦陷在你的眼眸
这是无可救药爱情的荒谬”
苏楠微笑着唱完歌，台下安静了片刻，紧接着响起如雷的掌声。
男生们疯狂地吹口哨，女生们不停地鼓掌，整个礼堂变成欢乐的海洋。
曾校长终于再坐不住，要不是苏楠刚作为优秀毕业生上台领了奖，他早就骂人了。
庆功会变成了爱情电影，老古董们都有些吃不消。
在虔江一中被压抑了三年的激情彻底爆发，大家对抗pUA的口哨和起哄声响了五六分钟才停歇。
苏楠走下台，回到自己的座位。
一堆傻dei排着队和他拍手庆祝，搞得和粉丝见面会一样。
班主任樊刚又气又笑，对于苏楠这头不听话的犟牛，他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过好歹是把他们都送走了。
看着青春洋溢的学生们，板着脸的樊老师罕见地露出笑容。
接下来的节目表演者大多是拉来凑数的，勉强完成任务后，这届毕业典礼就结束了。
苏楠揣着支票，拉上潘辰，准备回家收拾行李赶火车。
远远看见徐青黛和柳思思等在校门口，他突然有点不敢过去。
“楠哥，咋啦？走啊。”潘辰推着苏楠走到门口。
卸了妆换回校服，扎起马尾辫的徐青黛看着男生，清纯至极的脸上自信又骄傲。
“你好，我叫徐青黛，以后请多多关照。”
时间像一头野驴，跑起来就不停。
苏楠的记忆瞬间回到高一，两人第一次见面的那天。
“你好，我是苏楠，石楠花的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