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夜摇了摇头，暗道自己吓自己，到底有没有东西，可不是靠猜，还是要砸开看看。
在墙壁上开洞，这很像他以前听到的一个词，应该叫壁洞。
抡起铁锤，他开始专注的壁洞。
咚咚……咚咚……一下，两下，三四下……
“看着都被水泡发黑长毛了，没想到还挺抗劲。”
旺财叼着手电筒，看主人卖力的表演，心中感叹，自己也不能掉链子，要彻底融入宠物的角色，没看主人明知道那里面藏着尸体，还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吗。
就这种打着治水幌子，实际挖尸体的行为，毫无表演痕迹，自己真的比不了。
王夜抡圆了臂膀，一锤一锤下去，突然咚的一声，锤头陷入墙壁。
“空的？”
“我说感觉声音不对劲呢。”
向回抽铁锤时，感觉像是挂到了什么东西一样，他猛力一拽，侧身让手电筒光芒照在锤子上，这样能看清些。
“嗯？”
王夜惊讶的嗯了一声，眉头皱起。
只见锤头上，正挂着一截前臂骨，骨色灰蒙蒙的，连接处像是因为被他刚用力扯断，断口处显得苍白，痕迹很新的样子。
王夜俯下身，水面哗啦啦荡起一圈波纹，顺着壁洞看进去，发现里面并非想象的黑漆漆一片，竟有微弱光芒反射而出。
“洞里也进水了。”
起身走到楼梯边，将锤头挂着的断臂放在光源下，看着一脸好奇的旺财，提醒道，“这东西可不能吃啊。”
心里说不慌是假的，不过自从选择躺平后，他发现面对那些容易带来心理负担的事，都不再觉得有什么可怕的，像是心境突然升华了一样，就像之前老屠说抓鬼，他的确信，但却并不惧怕，而是觉得新奇。
旺财看着断骨，嘴巴叼着手电筒，呜呜呜的摇了摇头，这骨头他还真看不上，吃了都怕拉肚子。
王夜回身望去，之前看墙上形状，只是胡乱想想，没想到这里还真藏着尸体！
自己连个合法身份都没有，该不该报警呢？
听说联盟待遇好，工作少，很多人以进入联盟为荣，一些上了岁数的乘客，看到自己岁数年轻，会拿自己进入联盟的孩子对比，优越感很上脸。
尤其对各种福利待遇说的无比详细，一家几代人吃定联盟的样子，让他都觉得哭笑不得。
这些人的嘴脸，也让他对联盟有了个大概认知。
至少这一年时间，接触的大部分乘客口中，联盟大概率是个自称官方的腐朽组织。
在真正的百姓眼中，不仅官方口碑不好，甚至没有一个部门口碑好，听说搞冤假错案，愚弄百姓有一套。
自己也没有手机，有手机也没听过报警电话，这世界没有警局，是各种‘处’，履行管理百姓职责。
心中有些纠结，这种事碰到，总要给死者一个交代。
“看看雨小的时候出去一趟吧，这死的不明不白，该让死者安息。”
“别乱碰这骨头啊，你要敢吃了，今晚狗肉汤伺候！好好给我照明。”
呜呜呜……旺财无辜回应。
王夜再次返回墙角，这次下锤轻了些，免得有损尸骨。
咚咚咚……
敲敲停停，随着墙面不断被砸开，王夜面色越来越阴沉。
他在这副独臂尸骨边，竟发现了另外一具尸体！
同样呈白骨状，或许因为光线的缘故，看起来骨骼呈现灰蒙蒙的状态，而且这具骸骨，只有一米多，很可能属于一个孩子！
两具骨骼相距不远，到底是谁这么残忍，孩子也要杀呢？还藏在水泥墙里！
看着孩童骸骨周围的水泥空洞，他像是移动过。
或者，他们不是死后被藏在里面，而是被活活用水泥埋在墙壁里！
王夜面色难看，越想越是心惊，他曾经也有意和乘客打听过这片烂尾楼的信息，只知道是联盟重点工程项目，火热一时，为什么烂尾却没人能说的清楚。
这么大片的地方，建到一半就彻底放弃，难道官方没什么解释吗？而且市民都只知道表面，不清楚这里的情况，当初拆迁的原住民和他们亲属，难道都离开这个城市了？这显得很诡异。
突然手电筒灯光闪烁了几下，灭掉了，外面乌云低垂，噼啪的水点声不绝，楼内阴暗潮湿，冰冷的气息像是藏着什么鬼物在呼吸。
王夜闭眼几次，才适应了突然变得黑暗的环境，他知道手电筒应该没电了。
“旺财，去客厅桌下，找几个干电池，别咬破了。”
旺财听话的转身向楼上跑去，声音渐远，空旷的楼内，像是只剩下了他自己。
风卷着雨水，在楼内穿梭呜咽，像是有人在哀鸣，在呼救。
看着一高一矮两具尸骨，王夜低叹了一声，又向上挽了挽打湿的裤脚，拎着铁锤返回楼梯口。
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他眼神没有焦虑的望向车库外。
参与这片烂尾楼建设的，不仅包括联盟，还有开发商，承建商，大大小小的各种部门和公司参与，人员数不胜数。
听过‘打生桩’的离奇事，大工程都需要活祭，但并不多了解，也不知真假，看现在情形，这更像是谋杀！
到底是谁干的？连孩子都不放过！
投入了无数人力物力财力，说放弃就放弃，坑了无数贷款买楼的住户，却没听到过什么反对言论，这一点就很可怕。
难道那些住户并不是没发牢骚，而是消失了，都被砌在墙里了？
连带着他们的家人，孩子？
皱眉摇了摇头，再怎么腐朽的组织，应该也不至于此，毕竟人口红利不是白说的，不能随便挖了韭菜的根。
出意外的建筑工人，直接被埋墙里面了？但孩子怎么解释？
两具尸骨有什么关系？
踏踏踏，旺财叼着两节干电池，蹦到了他身边。
拍了拍旺财的头，将电池换上，啪的打开开关，黑暗被光亮驱散了不少。
旺财将手电筒再次叼起，王夜提了提库角，再次涉水走到到墙角。
水泥很结实，为了不破坏尸骨，他要小心翼翼，几个小时过去了，两具尸骨都快显露出来。
一锤下去，突然一块半米多的水泥块掉落，溅起一片水浪，他后退避开，遮住眼睛。
溅起的水滴拍打在他身上，好在没进眼睛里。
“怎么突然掉这么大块？”
放下手臂，王夜看向刚刚掉落水泥块的地方，眼神闪过一丝骇然。
“竟然还有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