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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雾笼在江心月的身边,人声悄然消失,只有远远的钟声,在她的心间敲响。

江心月觉得大脑有些混沌,“这里……是哪里?”

“江心月,你我本无缘,因为一场大比而相识,也算是缘分。我与天启有过浅浅的交集,大概是和我聊得投机,便跟我说,他卜出的卦象——”

又一声清亮的钟响。

直敲碎了云霭,一道光泄在了她的身上,把她混沌的识海拨开,恢复了清醒。

天莲圣体竟然没有觉察出释观的幻境!

也对。

天莲圣体破除一切虚妄,邪佞,是不会对万佛的佛子有反应的。

江心月听见了释观的话,心中微惊。

“天启,不会是……那位吧?”

“正是,居住在玉宇,占卜世间气运的半仙之躯——天启。”

“你所说的卦象,与我有关。”

江心月瞧见他睁开了眼睛,身上的气势陡然一变。

“是。”

“与你,与世间苍生有关。”

江心月默然。

释观便接着说下去。

“星辰运转合乎轨迹,但是自从两年前,轨迹发生了混乱。天启连占了七天七夜,才窥得一线天机,便是你江心月。”

“因为你的出现,改变了轨迹,一系列的事情不可控起来。一为世人对天圣宗圣子信仰狂热,几近疯狂,生出的妄念打乱了俗世原本的气运。二为妖尊之死使得妖蜃混乱不堪,试图打破与俗世的界限,抢占我们的土地。三为罗刹海下魔族先祖的尸骸有复苏之像,假若魔祖复苏,大半世间皆会被罗刹海吞没。”

大量的信息使得江心月头痛欲裂。

她半跪在地,豆子大小的汗水滴落而下,嘴唇不住哆嗦。

“我,都是因为我?”

江心月第一次对自己重生这件事产生了怀疑。

思绪好像一团乱麻,释观的话让江心月抓到了一丝头绪,但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江心月抬起头,对上了释观的眼睛。

很像她还在乞丐堆里的时候,在一间破庙看到得破旧的佛像——

佛像的眼睛也如他的一般,明明是垂怜的姿态,眼底还是和寒冬一样,冷到了心尖。

“但……”

释观叹了口气。

“一切因你而起,也该由你自己去解决。”

他忽地弯下腰,在江心月错愕的目光下,呕出了大量的鲜血。

剧烈地咳嗽着,听得江心月五脏六腑都隐隐作痛。

哪里还有刚才清冷佛子的模样?

江心月问,“你还好吧?”

释观摆摆手,嘴角浮现出耐人寻味的微笑。

“天启同我说,若是我在遇到你的时候说出了你的卦象,会因此承受天谴,约莫折损了我一半的修为。”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呢!”

江心月震惊到无言以对。

“因为我想为天下苍生寻一线生机……”

释观说完这句话后,身上的气息从金丹五层,直接变为了筑基六层!

“……来告诉你,相信手中的剑,相信你自己的心,一切要阻挡你的……都是劫,皆可斩杀!”

他说完。

周围的雾气消散,人声重新进入了江心月的耳中。

“大师兄为什么要用晨钟?”

万佛宗的小沙弥疑惑。

方丈眼睛一眯,“不好,释观的修为,修为为何变成了筑基!”

这一变化,令在场所有的人都颇为惊讶。

那一片迷雾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认……”

在众人看清了两人的身影后。

释观苍白着脸,大声喊着。

“我认输!”江心月打断了释观的话,抢先说了出来,“释观道友你已经做的够多了,这一局,我在你手中本撑不过两招。”

九月重剑安静地悬浮在江心月的身后,与她身上的玄色长袍构成了黑白两种极致,一如她眼底温润的锋芒,那是在明确了自己的心意之后,对未来的笃定与确信。

她不再迷茫。

天莲纹路在江心月的额间缓缓展开——

“啊,这……这是?”

“天莲圣体,是天莲圣体!”

“她要做什么!”

众人脸上都是惊讶和疑惑。

不是已经认输了吗?

江心月到底要做什么呢……

“圣洁之息。”

江心月秀口轻念,随着她的话音落下,一股精纯到如有实质的乳白色灵气朝着释观漂浮而去。

释观现在只有筑基六层,江心月现在想要对付他也未尝不可。

“难道,要身死在这里了吗……”

释观闭上了眼睛。

他全身被乳白色的灵气包裹其中,丹田里因为被下天谴强行倒退的修为竟然一点一点重新被填补。仿佛干涸的麦田,重新被雨水灌溉,盎然生长起来。

为什么?

释观睁开眼,透过重重乳白色看向了江心月的眼睛,心神一震。

她的眼里,分明是笑着的。

神圣的天莲在江心月的额间,比万佛宗那池重瓣白莲要美丽的多。

“阿弥陀佛。”

释观双手合十,遥遥对江心月颔首。

片刻之后,周围寂静一片。

江心月在感知到释观的修为重新恢复金丹五层后,虚弱一笑。

这一下,差点把自己的丹田给整废了。

不过——

值!

释观有为苍生舍弃半身修为的勇气,有鼓励她坚定初心的温柔,亦有放弃比试输赢的从容。

不论从哪一点看,江心月都是不如他的。

“江心月,谢释观道友指点迷津!”

江心月行以大礼。

释观没想到江心月身上还有如此造诣,心性纯良,他心慰之。

也跟着再行一礼。

看得场下的人更是一头雾水。

云云疑惑面孔中,只有“江逾青”一人面色凝重。

“系统,为何我看不清迷雾?”

“……”系统沉默。

连它都看不透,更别说江逾青了。

原本就扑朔迷离的命宫现在更是一团乱麻……

“江逾青”遥望向天,发出一声轻叹。

而这一幕,被执云看到,他轻敛眉,转而移开了视线。

“天莲圣体能够精进人的修为吗?”

“我看能,这个释观从筑基六层一下子变成了金丹五层……”

更多贪婪的视线凝聚在了江心月的身上。

从释观修为重新恢复的时候,陆涟赶来了,她满身的疲惫,以及颤抖不已,所以拢在了长袍之下的右手,还是为了看完江心月的比试,把自己的疲惫掩藏了起来。

“何叔,你看得清吗?”

她轻声询问。

“看不清,家主。”

大乘期的都看不清,陆涟便不再多问了。

只是在看到不少对江心月虎视眈眈的目光后,给了苍蓝下了命令——

暗中保护好江心月。

苍蓝如今只有一半可用,但……陆涟一笑,天圣宗损失更为惨重。

“柳春姑娘那里,也留一个苍蓝给她。”

以防万一。

对于后来江心月的认输,陆涟也很是不解,但是她对江心月有一种近乎盲目的相信。

这么一个清醒的小姑娘,自是有她的道理吧……

“何叔,暗中彻查陆家,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势必要把人揪出来!”

“是,家主!”

陆涟用左手手指轻点把手,回想起了圣女的话。

何叔是苍蓝之首的秘辛竟然都知道……

苍蓝十一是天下人都知道的,陆家家主最后的底线。但其实苍蓝不是十一人,而是十二人,最后一人,实力可抵十一人。

便是从小照顾陆涟长大的何叔。

陆涟想起这个,就忍不住扶额。

陆父当时引陆涟去见何叔。

当她看见一个凶神恶煞的男子出现在自己面前,眼神还“凶狠”地看着她,马上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哭声,还……尿了裤子。

当时陆父的脸上尴尬的呀,连连对何叔解释,

“小女胆子小,见着生人一时间没有习惯……”

何叔更是惶恐。

在他眼中,陆涟小小的一团,跟个小粉团子似的可爱惹人喜欢。

只是常年在刻苦修炼的他,早就忘记了是怎么笑的。

于是乎……直接把人“笑”哭了。

“不,不是,是我的错。”

陆涟从自家父亲的怀里露出一只眼睛,盯着眼前这个笨手笨脚的男子。

“噗嗤!”

“哈哈哈哈……”

原来,长得凶神恶煞的人,也会有笨手笨脚的一面,太好玩了。

陆涟压下眼底的笑意,恢复成了陆家主的威严之姿。

释观走下比试台。

虽赢,脸上却没有赢了该有的喜悦之色。

同个宗门的师弟们见他心事重重的模样,也没有上前道喜。

“师父。”

释观只走到了方丈面前。

垂首。

一副听凭说教的姿态。

“哎——”

方丈发出了长长的叹息。

毕竟从小养到大的孩子,犯起了犟的样子还是清楚的。

“随你,随你,我老了,管不动你了……”

“……师父。”

释观把头抬起,难得一见的愧疚浮现在他的眼眸之中。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徒儿不过是天意中的一环,能做的太少,想要的太多。师父……是徒儿不孝。”

释观感受到了一只大手在自己的头顶温柔抚摸,鼻尖顿时酸涩一片。

方丈慈眉,

“我什么时候说不让你这么做了?”

“师父!”

“做归做,自己的身体不可作贱,可明白?”

“……”

释观红着眼,抿出一个笑容。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