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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偏离已经超出了苏惟的想象,所以他立刻用师父给的传音符汇报。

那头很快就回复了。

苏惟看了那个字很久,确定自己没有眼花。

因为天启就说了一个字——

等。

苏惟差点把传音符给捏烂。

感受到江心月的修为还在不断提升,苏惟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

他想从这个妖尊冢里尽快找到线索,既能够解开非幸身上的妖尊之血,还能让江心月从不正常的状态恢复正常。

突然。

一切都安静下来。

苏惟下意识抬头看向了江心月,吓得他差点大叫出声。

两条龙妖的尸体静静躺在地上,江心月正匍匐在其中一条上,徒手撕开了坚硬的表皮,用手挖出里面的肉,使劲的往自己嘴里塞。

他立刻上前,可没等接近江心月,就被她一个眼神击退了数丈!

苏惟不可置信地吐出了一大口血。

“饿,好饿……”

江心月在杀了龙妖兄弟后,就闻到了它们尸体上散发出来的无与伦比的香味,她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在叫嚣着:吃了它,吃了它们!

不知过去多久,江心月的神志归拢,就看见不远处的苏惟瘫坐在地上,一脸惊恐地看着她。

“……怎么了?”

江心月感觉自己忘记了什么,可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她惊讶地发现自己的修为真的到了合体六层!

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苏惟失神般说,“你忘记刚才发生的事情了?”

江心月不想隐瞒,便点了头,见苏惟一脸的凝重心才一点点沉了下去。

苏惟什么都没说,只是拿出了一颗留影石。

实在是他说不出口。

江心月点开, 随即眸子一点点睁大。

留影石上,是她犹如丧失了理智的妖一般,在吞吃龙妖的尸体,一口口,满脸的兴奋,甚至有乌黑的血迹从嘴角流下,沾湿了衣襟都没有停下。

“这……”

江心月才发觉口中传来异样的味道,酸涩中带着咸腥,让她脸色一白,直接干呕起来,可没有任何东西吐出来。

缓了好久,江心月才接受这个事实。

“你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吧?”苏惟问。

“最奇怪的就是我没有不舒服。”

江心月揉了揉眉心,声音疲惫不堪,

“要是我下一次再失去意识,你就离我远些,要是我失去神志……就烦劳你找天启前辈了。”

她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担心因为自己惹出祸端,提前交代苏惟也是应该。

“我打算做一个尝试。”

从刚才看留影石的时候,她便在想这个问题。

若是她既能得到妖尊的传承,又能吞噬其他的形态,那么干脆不要去抵抗。

不去抵抗,让妖尊对她放低警惕心,她的身体彻底成为妖尊的容器。

天莲圣体。

江心月没有告诉其他人的是,她的天莲圣体可在她的一念之间销毁,可将封存在天莲之中的东西一同毁去。

不管是先前她放着的噬,还是现在凭空多出来的两个,这两个大概是刚才龙妖兄弟的。

毁去后说隐藏的危险也会消失。

死,江心月是不怕的。

苏惟问了江心月是什么打算,可是她没有告诉他的打算。

她深深看了眼入口处,那里还是没有非幸的身影。

不得已,她和苏惟只能继续走下去。

越往里面走,江心月都快要忘记自己是在妖蜃了。

无他,这里布置太像是人族的宫殿,极尽奢侈,就是墙壁上刻画着的妖族壁画才提醒着江心月,这里是妖蜃。

苏惟随时注意着风吹草动,他的眼睛看过了这一幅幅的壁画,金色的眸子里一片凛然。

“这些壁画就是歌颂妖尊的诞生,如何成为世间最厉害的存在,最后一统天下。”

苏惟说出来的时候,语气里带着嘲讽。

江心月却没有在看壁画,她走在苏惟的身后,眼里的神色几经变换,晦暗不明。

只不过多看了两眼壁画,肋骨又开始痛了……

害怕发生什么不可控的事情,江心月只能通过苏惟的声音让自己分神。

她一个没注意,直直撞上了苏惟的后背。

“怎么了?”

“有,有声音。”

苏惟把自己的声音压得很低。

他一把扯过江心月的袖口,把人拉到了一处岩石的后面,两个人的身影正好被挡住了。

“听,有说话的声音。”苏惟示意让江心月仔细听听。

果然,仿佛从四面八方响起,虔诚庄重的颂念穿透层层宫殿传入了江心月的耳中。

“唔。”

许是她痛苦的惊呼引起了苏惟的注意,他差点吓得跳起来。

“你你你……”

江心月皱皱眉,缓了一会儿,摇摇头,“没事,我听到了,我们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事情。”

她用神识看过,这里没有多余的路可以走,就只有一条。

随着他们走近。

声音便更加清晰。

“伟大的妖尊啊,您的诞生是顺应天道……”

从这里听到天道,让江心月不禁想起了好像突然从江逾青身上消失的系统。

她冷笑了一声。

顺应天道而诞生,还真敢说。

“祭祀开始。”

所有声音都停了下来。

江心月在避身的岩石之后,露出了一只眼睛,可在看到祭祀被绑着的人后,还是诧异地顿住了。

柳鸢?

自从闻人惟陨落,天圣宗逐渐没落,柳鸢不知所踪。

江心月都快要淡忘,最后对柳鸢的印象还停留在宗门大比,那一双能够看透人心的眼睛,还是令江心月印象深刻的。

但是她现在被妖五花大绑地捆在祭祀石上,黑发潦草团簇着遮住了脸,只露出一小片尖尖的下巴。白色的衣袍上不知沾染了多少的脏污,好不狼狈。

苏惟也看见了, 叹息道:“这个柳鸢本来师父也想收她为徒的,但是后来不知怎的,师父就没有再提了……”

也许,江心月是知道的。

柳鸢在歧途上渐行渐远,连悲天悯人的半仙都无力去挽回什么。

“真是可笑,以为把我除了就可以稳坐妖尊身边的一把手了?”粗粝难听的声音从柳鸢的身上发出,她虽狼狈,却依旧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气得祭祀的妖身上妖气不断浓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