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啊,斑!”
斑熟练地躲过两次幻术,然后熟练地冲刺、扣住飞鸟的胳膊、接着背摔。
飞鸟在双脚被迫离地时反应过来,顺势踹了斑的屁股一脚,挣脱束缚,轻巧地落在一旁。
她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无比正常地继续对斑说:“今天这次换过线后云取就可以开始复健了,我们一起过去吧!”
斑点点头,神色毫无异样:“好。”
他俩一前一后非常和谐地走了。
一般路过的巡逻队员:“……”
巡逻队员日向:“斑少爷居然习惯了,好离谱啊。”
巡逻队员宇智波:“……嗯。”不怪斑少爷,日向那个纠缠频率是他也会习惯的程度。
背上突然多了一些重物,旁边的日向揽着他的肩膀神秘兮兮地对他说:
“今晚族里好像计划要办什么、什么……‘趴提’?总之就是会做一些吃的然后玩游戏,诶,你要不要来?我给你开个门!”
像是察觉到他的犹豫,日向加大力度:“我们有轮班,而且做东西的会注意,不会放酒也不会破了忍者的禁忌……放心啦!”
“而且还有很多甜的!”他诱惑到。
如果拒绝的话,感觉会变得很麻烦。
绝对不是因为日向做饭好吃。
宇智波答应了:“好。”
他清楚地听到对方小小松了一口气。
……原来这家伙也会紧张啊。
*
云取恢复得不错,很符合忍者都是超级赛亚人的刻板印象。
“按正常流程,之后就可以提取查克拉了……唉,你肯定不会完全听的。”飞鸟边撸猫边说。
她举起胖三花,三花被拉成一条猫条,懒散地“喵?”了声。
……云取恐怕在恢复意识后就开始试图提取查克拉了。
忍者都是这样,他们总是很急迫,好像身后有什么东西在逼迫着他们,让他们不停地前进、前进,没有什么能让他们停下脚步。
“还是得改一下治疗方案……疗程是不是太长了?得找一个参考……”
飞鸟盯着三花看。
三花歪着头,胖乎乎的脸上一片惬意。感受到飞鸟的视线,它扭头舔了一下飞鸟的手。
这只猫还真会享受。
飞鸟的视线越过后方——那两兄弟已经等不及了,一个扶着另一个从床上站起来,围着床头不停地转圈。
“确实没什么异样,只是腿脚有些软。”云取扭头看着她,眼睛闪闪发光:“谢谢你,飞鸟!”
斑也矜持地向她道谢。
你们要是真的谢我就快点坐下来歇着,真不怕伤口崩裂啊。飞鸟面无表情地想。
她知道根本拦不住这些人,便只得抱紧了怀里的三花——这个实心的猫很顺从地贴紧了飞鸟的颈窝,还往深处钻了钻,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突出一个摆烂到底。
这个冰冷的世界,唯有猫猫能给她一丝温暖。
飞鸟看着锻炼得越来越过分的两人,开口:“打扰一下,二位,虽然之后我就不会管云取的伤了,但现在,勉强听一下我最后的建议吧。”
“飞鸟之后还可以来找我玩呀。”云取笑眯眯地说。
飞鸟看着他压到肩膀高的腿,沉默了下,决定眼不见为净,继续走自己的思路。
“正常来说,我是不建议你们这么快复健的,因为人体很脆弱,你这样伤口愈合不好。但你是忍者——”
飞鸟摊手:“我还是不建议。但你们非要这么搞,我也没办法。”
云取温和地解释:“飞鸟,宇智波一族需要我。”
“多你一个少你一个,对宇智波一族来说没什么区别。”飞鸟冷静地说,“除非你有什么不可替代的作用,但现在战线仍未崩溃,那就说明你没有。”
“飞鸟……”云取笑得无奈。
倒是斑开始冷声反驳:“我哥是宇智波一族未来的族长,领导一方的精英忍者,怎么可能无关紧要!”
“你哥没了还有你,你没了还有你弟弟,你家都没了还有别的宇智波,宇智波一族永远不会缺族长。”
飞鸟直直地看过来,清透见底的眼睛无端透着一股冷意:
“可是,斑,对你来说,你哥没了就真的没了。”
“我……”斑语塞。
他突然感到一阵恐慌。
他是弟弟,也是哥哥,可因为上头有一个什么都安排得十分妥当的哥哥,让他不自觉地将自己放在受保护的位置。
听说哥哥当初也是弟弟,他对那位大哥没什么印象。可这无形之中却告诉他另一种可能性:
总有一天,哥哥也会离开他,让他成为弟弟们唯一的哥哥。
飞鸟追问:“你真的想这样吗,斑?”
斑:“……”
他当然不想。
见两个小孩都一脸凝重的样子,云取跳出来笑着打哈哈:“好啦好啦,别想那么多。飞鸟,就算宇智波一族不需要我,我也得尽快回去——这是我的责任。”
“病人的职责是好好休息,不过非常时期非常处理,我也没办法阻止你不是。”
飞鸟垂着眼睛,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三花猫,“但我还是要告诉你,不管你同意不同意,我都要告诉你——”
“云取,约定俗成的东西并不代表它是正确的。”
懒惰的三花抬眼看了一下她。
“家族定的规矩虽自有其道理,可一点都不思考它是否合乎情理、是否到了改变的契机就一丝不苟地执行——
那不叫正确,那叫麻木。”
她仰头看着他,神情郑重而严肃,像说着什么重要的事:
“想活着没什么可丢脸的。活着是最重要的,只有活着,你才能做你想做的事——哪怕是死去。”
“诶……”云取失笑,很是无奈。
被凶了。明明飞鸟平日里也很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的。
“确实是这样喵,小云云一直把自己逼得太紧了喵。”
一道破锣嗓插进来,趴在飞鸟怀里的三花站了起来,朝云取偏了偏头。
飞鸟呆住:“井、井上和彦!”
——怎么是猫咪老师啊!
三花:“喵?你在说什么喵。”
它从飞鸟身上跳下来,圆滚滚的身躯一扭一扭的,走到云取面前:
“小云云回去之后不要着急往前面跑,你受了伤,稍微往后缩一缩,大家会顾着你的喵。”
云取有些发怔:“玳瑁……”
三花利落地躺下:“就像本大爷,有肉吃肉,有酒喝酒,好不快活,喵……”
云取皮笑肉不笑地提起它的后腿:“你给我去减肥,玳瑁。”
“本大爷不去、放开本大爷,你这卑鄙小人——”三花剧烈挣扎起来,“放本大爷下来!……喵嗷!小飞鸟!快来救本大爷喵——!”
飞鸟一下子窜过来,让三花跌到她手上:“猫咪老师!”
“猫咪老师是什么鬼称呼……”斑忍不住吐槽。
飞鸟冲他笑:“猫咪老师就是斑呀~”
斑:“……?”
斑磨了磨牙:“你是不是找打?”
“猫咪老师是斑~斑是大妖怪~猫咪老师是猫~斑也不是大妖怪~”
飞鸟嘴里哼着奇怪的调子,抱着三花转圈圈:
“就像卡芙卡不姓卡~玛奇玛不姓玛~王文王不姓王~”
“那王文王姓什么呢?”
“哦↑原来王文王姓宇智波~原来王文王就是~”她一下举起手中圆滚滚的三花:
“发胖了的斑!”
云取:“……”忍住,不能笑。虽然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但还是好好笑啊。
“你发什么疯呢日向飞鸟!”
斑果然炸毛了,迅速冲了过去。飞鸟当即将三花扔在他脸上,对着他做鬼脸:
“略略略~有本事你来抓我呀!”
“哈——?!你有病吧?!”
斑随手把撞在脸上的猫饼抹下,伸手去够飞鸟飘乎的衣角。
而三花秉持着在哪里倒下就在哪里躺下的原则,懒洋洋地瘫在地上,翻过肚皮晒太阳。
它面前落下一片阴影。
“玳、瑁——”
“喵喵喵!!”
半空中响起一阵凄厉的猫叫。
*
“哈、哈……有进步嘛……”
有两滩不明物体滩在道场上。
斑觉得自己真是小看飞鸟了——谁让这家伙明明日常生活中一推就倒,结果认真打的时候才发现——她不是会日向的体术嘛!
还有模有样、难缠得紧!她平常就没认真打过,幻术也没认真用,完全把他当玩笑随意应付过去了!明明是她先挑衅他的!
可恶啊……怎么越想越讨厌啊!
飞鸟休息了会儿,从地上一跃而起:“我好了。”
“不是、你查克拉恢复得这么快的吗?!”
飞鸟不理那滩不明物体的嚎叫,准备这就走。
斑急忙叫住她:“等一下!飞鸟,我有点事!”
飞鸟又在他头前面坐下:“啥事?”
斑抽了抽嘴角:“你就不能把我送回去吗……我都把你送回去过。”
“我走了。”
“喂!等等!!”斑气急败坏,“你怎么回事,明明你也不是脾气不好的人吧?!怎么偏偏对我这么厌恶,明明是第一次见——”
“……”
飞鸟扭头看了他一眼。
“我不讨厌你。”她说,“我讨厌的是别的东西。”
斑一愣:“那是什么东西?”
……是“主角”。
“主角事业有成但情感受挫”,情感受挫无非就那几种,亲情,友情,爱情。
而为了磨砺主角,让他情感受挫的方法……斑又不像是与家里人关系不好的样子。
“斑,”她没头没尾地说,“你觉得,你的家人会为你而死吗?”
斑刚想生气飞鸟为什么咒她,却看见飞鸟——她没有看他,而在注视着什么东西,那是暗处的、更深层的……
她像一把锋利的刀,冷漠又孤寂,仿佛遥不可及。
斑觉得喉咙发干:“……我不会让他们死的。”
“曾经我也这么觉得。”飞鸟古怪地笑起来。
她的笑容无端让斑觉得刺眼,因为飞鸟明显经历过一些事情,而正是这些事让她认为,这些相似的经历也会发生在他身上。
现在有什么因素会让一个忍者死亡?最大可能就是战争。
云取就要上战场了……
“他们不会死的,我会保护好他们……”斑喃喃自语,也不知在说给谁听。
飞鸟像是想起什么,又露出笑容,驱散了她身上的冷漠。
她窜到斑面前,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口:“对了,斑!日向今晚计划要办一场party,给大家放松一下,你要不要来?”
斑好没好气地打开她的手:“你怎么一天到晚净搞这些花活!我有事,不去!”
“别这样嘛,考虑考虑!”飞鸟殷勤地把他扶起来,“来,我扶你回去,您先歇着。我给您道个歉,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跟我计较了。今晚劳您赏光啦,看一看也好嘛!”
“哼,算你识相……”
*
晚上,营帐里鸟语花香,仿若白昼。
斑发出没见识的声音:“你怎么搞的……”
当然是〈技能·莫辨楮叶〉啦!虽然对斑没有用,但补一发幻术就好啦!
飞鸟听着熟练度增加的声音,满意地弯起嘴角。
斑四处逛起来,在一众甜点心的角落里发现了豆皮寿司。
“还是做了功课的嘛……”他嘟哝着,掂起一块寿司塞进嘴里。
他和角落里一众宇智波面面相觑:“……”
不是,这不是日向的宴会吗?!而且里边是不是有几个本来要带他出任务、却调了时间说有急事的人?这就是你们说的“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