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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茶之国的任务结束,千手扉间跟着族人回到家中。

看到父亲暴怒却只忍气吞声暗中发布悬赏,偷偷听到父亲和长老们暗中谈话,匆忙间他不小心瞥见的那幅画像……他就什么都明白了。

小巫女是个骗子。

那个日向家的忍者是个骗子。

小巫女并没有死,那么那具尸体又是从哪儿来的?

漩涡在尸体上没找到什么,之后是千手扉间擅自为她立了墓。而现在,他又出现墓前,却是要将之掘开。

他打开那个小木盒子。

很好,是块木头。

木头已经不新鲜了,它干脆的叶子因为剧烈震荡碎了一地,就像他这一年来为之不断付出的感情,如此清脆易折,又如此渺小又可笑。

千手扉间把墓填平,还觉得不解气,干脆给她立了个衣冠冢,找个木牌牌写上“日向飞鸟”的大名,对它竖了个中指。

早点死,你这个玩弄感情的渣女。

沉默着做完这一切后,千手扉间很快冷静下来。

现在重要的,是他能从这些没有必要存在的记忆中获得什么。

那个能骗他们这么久的幻术,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这东西跟宇智波那边绝对不是一个体系的,也不是由封印阵造成的,甚至,可能连整个忍界,都没有她这种幻术。

这……真的是「幻术」吗?

或者说,这真的是「查克拉」吗?

忍界有除「查克拉」以外的体系存在?

任何没有确切理论支撑的推论都是耍流氓。

千手扉间开始了针对日向飞鸟的研究。

他所知道的,只有当初互相掩盖身份时,飞鸟小巫女教予他的那些有着成套理论的研究方法,她给的那条红色绳结,从奈良忍者那里薅来的扇子,还有羽村神社的御守。

研究进行的很不顺利。日向飞鸟并没有完全将那些知识教给他,千手扉间起初觉得这是因为她也没学完整,但深入研究过后,他却发现这人完全故意的——

他所知道的所有,只是那个庞大领域中微不足道的一小点儿,并且东一块西一块,完全是空中楼阁,一旦让他自己做实验这些东西就屁用没有!

很好,日向飞鸟,我记住你了。

千手扉间冷凝着脸。

给一些看上去有用但对正在打基础的他完全没用的信息,让他浪费宝贵的时间结果却得从头开始……真是该死的日向家小鬼!

千手扉间不得不把他基于日向飞鸟理论上的研究推倒重来,开始了对自己的世界观磕磕绊绊的重建过程。

这个过程异常痛苦,更令人痛苦的是,他发现,日向飞鸟的东西都是基于她自己的理论造的,要想研究她的东西就要用她的理论……什么因果悖论。

更恐怖的是,好不容易有了点进展,他发现了关于日向飞鸟造的新的东西。

——却是在他的父亲,千手一族的族长,千手佛间的身上。

明明只是例行的修行检查,千手扉间看着父亲头上那个隐隐显现出来的印记,他却浑然不觉的样子,只觉毛骨悚然。

……日向飞鸟的技艺,已经精进到这种程度了吗?

这里可是忍界第一大族千手,在引领着千手一族的族长身上,神不知鬼不觉地种上作用不知的印记……

“父亲,你的头上……”他僵硬地指出。

千手佛间脸色一变,安抚他一通后匆匆离去。

留下千手扉间站在原地,神色不明。

太被动了,他想,被人挑衅到这种份上,必须、必须要想个办法……

……还有那个笨蛋大哥!真以为他看不出来吗,天天往外跑回来还对着空气傻乐!

家里都成这样了,还有空去管他那儿女情长?!

千手佛间匆匆叫漩涡芦名过来帮他看看。

虽说之前他找过人,但他们无一例外什么都没检查出来,于是他便渐渐将这个东西忘了——见鬼,他为什么会把这种事忘了!幻术吗?

在将他人威胁的筹码忘了的情况下,他居然还在孜孜不倦地继续为茶之国抵挡外敌……他失心疯了吗!这都什么破事儿!

如果飞鸟听到他一团乱麻的吐槽,一定会很有闲心地告诉他:只是因为他关于这部分的记忆陷入量子波动状态罢了。

遇事不决,量子力学;机制不明,肠道菌群。

在他叫漩涡芦名——可以称得上此世封印术最为高超之人来为他检查之前,他的大脑就是薛定谔关在盒子里的猫,而现在,这个盒子终于被漩涡芦名打开。

漩涡芦名的结果是:“哟,大侄子,你找医忍过来看过啦?”

千手佛间:“?”

“这医忍技术不错啊,连陈年旧伤都能治,你从哪个山旮旯里给人家翻出来的?也介绍给老夫认识认识呗?”

漩涡芦名摩擦着下巴,眼中满是兴味。

千手佛间:就这?

“你要不再瞧瞧?”他试图让漩涡芦名检查得再仔细点。

“也没什么呀,就是你的一些旧伤没了……”漩涡芦名绕着千手佛间转圈圈,把他翻来覆去又看了一遍,依旧什么都没发现。

但在千手佛间极尽暗示的指引下,漩涡芦名终于注意到他头上那个突然多出来的印记,并开始仔细研究。

一将查克拉探进去,他突然意识到这是什么,忍不住脱口而出:

“——阴封印?!”

千手佛间:“是漩涡的封印术?!”

千手佛间:“……”

漩涡芦名:“……”

千手佛间:“……”

漩涡芦名:“…………”

“……咳,不是阴封印,只是很像,老夫记错了。”

实际上,他都没见过这个东西,但漩涡芦名很清楚,只看作用的话这东西和传说中的阴封印一样,那就可以把它当作阴封印。

……有一个人,用另一种解法得到了答案。

扩大了使用范围,降低了使用条件,增强了部分效果,增加了新的功能……居然还优化了。

简单将阴封印的作用和使用方式讲清楚,漩涡芦名便离开了。

千手佛间陷入沉思。

……那个叫惊雀的,倒底想做什么?

本来以为是用以控制他的东西,可倒头来却是治病的……哈,对自己的敌人做这种事,这算挑衅吗?

但不得不说,他原本针对她极强烈的愤恨,此刻竟诡异地消减了。

也确实,她对他们似乎从来都没有杀意……

是的,他知道那人的危险性,并时刻计划着要杀死她,这些情绪繁杂地混在一起,最终,一个诡异的想法冒了出来:

如果他们并非敌人,而是能达成长期合作……

而回到自己屋里的漩涡芦名,联系上了远在涡之国的漩涡大本营,硬让留在族地的长老押着漩涡晴彦过来。

“怎……怎么了吗,族长大人?”漩涡晴彦有些惴惴不安。

漩涡芦名面无表情,难辨喜怒:“你丢的那些封印阵,里边有阴封印相关的东西吗?”

“阴封印……?族长大人,我真没再继续做研究了,我怎么会知道啊!”漩涡晴彦觉得族长误会了他,下意识为自己叫冤。

……在金刚封锁之后,甚至独立研究出了阴封印吗?

看千手佛间的脸色,再结合千手家最近的动作,漩涡芦名能很轻易地推出来,阴封印的使用者是谁。

那个日向家的……哈,真是精妙的幻术,这种人果然不会那么轻易地死去。

“你的那些研究,继续做下去吧。”

漩涡芦名突然的解禁让漩涡晴彦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很快遭到族长大人恨铁不成钢的瞪视:“给我好好干!”

别自个家的东西还没一个外人研究得透彻!

“是……是!”

得到肯定的答复,漩涡芦名撑着额头,一片苦闷。

如果说只知道她拿了漩涡的私密技术,他只会想着除之而后快;

但一旦知道她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其融汇贯通,甚至自己开辟出了另外一条路,漩涡芦名心里那点爱才之心便占了上风。

这样的人才,为什么不在漩涡家呢?

日向又偏偏和宇智波结了盟,可惜……

“阴封印……”

宇智波族地,飞鸟收起用以计算的稿纸,用手撑脸。

原来叫阴封印啊。不过,既然连漩涡族长都认为没问题,看来可以应用到日向分家身上了——做为摆脱笼中鸟后的一个保险。

不过也说不准……?漩涡族长真的认真检查了吗?飞鸟又有些不确定了。

——总之,找个空去漩涡族地一趟吧。她如此下定结论。

“看”到漩涡族长匆匆与千手族长告别,准备起程回族地,飞鸟伸了个懒腰,从桌子上起来,拿着稿纸出了宇智波族地。

与此相比,现在更重要的是……

南鹤川边。

“呼——”

一群人郑重其事地围着一座土遁建成的高塔。

配料、熔制、成形、退火……

最后,一片近乎透明的长方形片状物体出现眼前。

“这是……”宇智波利辉瞪大了眼。

飞鸟利落地将早已准备好的木制长条扣在长方形玻璃边缘,向正坐在一旁休息的泉奈示意:“泉奈,它以后就是你的啦!”

泉奈一愣,露出温和的笑意:“谢谢。”

“不用谢,毕竟是你烧制的嘛,我还得谢谢你呢!”飞鸟笑眯眯的,跃跃欲试:“要我帮你安上吗?”

“不用了,飞鸟不是已经把方法交给我了吗?等一会儿我自己动手。”泉奈婉拒了这个提议。

明明是最先来的三个人在一旁酸得默默咬小手绢。

“看起来密闭性很好的样子,冬天一定很挡风吧?”

“何止啊,看起来采光也很不错,白天都不用特地出来了。”

一些很精细的工作也可以在屋里做,还不伤眼睛。

宇智波一向在意眼睛,这种能不伤害眼睛的东西一出现,简直戳到了他们的心窝窝。

用途在意料之外,宇智波枫忍不住继续想了下去:依靠这种材料特殊的性质,也许能做出更有趣的东西也说不定。它的用途出乎意料的广……

果然,飞鸟又展示出了一个小圆片:“还有这个!要来试试吗?”

“我来看看!……咦?可以放大东西?”

宇智波枫一惊:“连远处的东西也可以放大吗?”

气氛陡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突然意识到了它的用处。

“好像不行,远处的太过模糊了……”

“不,可以的。”宇智波泉奈突然出声。

他走上前来接过那块镜片,稍微试了一下,目光灼灼:“只是这块制作得太过粗糙,所以看不清,只要稍微打磨一下……”

甚至,将这种两面凸的镜片换成两面凹的,然后将它们多个组合……也一定可以有其他更多的、他想象不到的效果!

“飞鸟,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共有的联系……「原理」,对吧?”宇智波泉奈猛得扭头看向飞鸟,他正想要问清楚,又突然笑出声:

“……算了,我自己就能找到。”

飞鸟静静地看着他们,欣慰地笑起来:“不错,你自己就可以找到。”

嗯……让她想想,这种发展,也可以叫做……「科学意识的萌芽」?

她突然兴奋起来:“还有哦!”

宇智波利辉忍不住道:“还有——”

飞鸟又伸手到那个土炉里去掏,摸出来几块硬硬的物质。

“这又是什么……”

“是瓷器啦,没想到它最开始是这种样子的吧?它是烧泥巴烧出来的,像刚刚的玻璃一样,也可以做很多东西。”

“而且,它可以做得很漂亮哦!玻璃也是,可以做成很多种颜色然后把他们混到一起。”她轻笑,暗示道:

“可以卖得很贵哦。”

宇智波枫有些站不住了。

“稍等,飞鸟大人。”他制止了飞鸟继续往下说的动作,郑重地请求:

“请容许我通知族长大人。”

宇智波田岛很快赶来,后边还跟着日向拓哉和日向芒露。

日向拓哉和飞鸟对上视线,又默不作声地偏过头。

宇智波田岛围着炉子考察了一圈,听着飞鸟的介绍,又有宇智波的族人做保证,由飞鸟提出要求,日向拓哉和宇智波田岛谈判,很快敲定了合作条约。

在飞鸟觉得没自己的事了,跟在日向拓哉身后就打算离开会客室时,宇智波田岛叫住了她。

“飞鸟,请稍等。”

日向拓哉已经走掉了,会客室便只剩下飞鸟和宇智波田岛二人。

会客室不是很透光,宇智波田岛半边身子浸透在黑暗里。

他轻叩着合同上的某一个字眼,平静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心火】……是谁?”

周围很安静,安静得连根针掉落的声音都听得见。

在一片凝滞的气氛中,飞鸟轻轻笑起来。

“您认为呢,田岛叔叔?”

与他接触的长老们相对,【心火】,当然是站在他们对立面的——日向分家了。

“是的,这并非是您与日向的交易,单单只是您与我们的交易罢了。”

那双月白的眼睛,即使全部浸没在阳光下,也还闪着轻微的冷意。

“如何?您还满意吗?我可是亲手——”

——亲手,将他所期望的另一块砝码,摆在了他面前。

究竟是要继续支持宗家,还是改而支持他们,又或者……依旧妄图进行他那两方平衡的“大业”?

请千万……不要让她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