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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怒摔六零福宝,嫂子我不伺候了(8)

“青天白日的,老大家的,不许你这么咒我们谢家。”

“嘴里喷什么大粪呢?”

谢家人怒了。

干农活真的好累啊。

春耕夏种汗浃背,腰弯背陀瘦脊梁。

没了大儿媳这头老黄牛,谢家其他人只能玩命干,这会儿一个个跟从水里捞出来的似的。

辛苦就算了,还被同村的人指指点点。

好不容易挨到家,连门都没进去呢,又被林夏撞成了滚地葫芦。

粘了一头一身的土不说。

关键是腰忒酸,腿忒疼,屁股都快摔成八瓣了。

这一刻,除了谢艳秋和谢桃花力挺自家娘,其他人恨不能把林夏活剐了。

蓦地,一道突兀的粗嘎声音响起。

惊得谢家人三三两两的别过头。

“爹娘,你们先听丽丽把话说完再吼也不迟,公安审犯人,还得听人辩白两句不是。”

“你们这随便给人扣屎盆子的毛病,咋啥时候也改不了?”

谢富贵掏掏耳朵,吐出嘴里的一口老黄泥,小心瞥了自家媳妇一眼。

委屈的撇撇嘴。

明明他身上的疼痛比其他人强数倍,可没一个人信他的话。

都认定他是为了逃避劳动而躲懒。

娘都看到他挨打了,也毫不在意。

逼得他实实在在挥了一上午的锄头。

这会儿他恨不能躺在屋里,趴在媳妇儿胳肢窝里嚎两声。

他总算能体会到媳妇儿受了委屈,百口莫辩的滋味了。

尤其对方还是自个儿的亲人,那种凄凉根本无法宣之于口。

他决定原谅林夏早上虐他的事,在这件事上,他的确有些欠揍,不懂换位思考。

林夏听红狗子说了谢富贵的心理活动,不屑的移开了目光。

人就是这样,刀子不扎自己身上,永远不知道疼。

谢富贵不过就是被自己家人刁难了一上午,就想趴炕上搂着媳妇儿哭鼻子。

那原身呢?

原身含辛茹苦,劳心劳力撑着整个谢家,到头来,连自己孩子的命都没保住。

娘仨的结局一个比一个惨。

她们又能找谁诉苦呢?

孽已经造下,说什么都白瞎。

这些人,一个都不值得被原谅。

想到此,林夏大眼一眯,声音又尖又细,尾调因为激动而上扬,顺着谢富贵的话哭诉道,

“富贵说的是啊,爹、娘,你们睁大狗眼,去院子里看看就知道了~~”

“眼见为实,我真没胡说。”

谢老婆子和谢老头被儿子,儿媳妇一唱一和的来回挤兑。

两张老脸齐齐挂不住了,他们相互搀扶,颤颤巍巍从地上爬起来。

支使小儿子谢跃富去推开院门。

“轰!”

院门大敞,浓郁的血腥味迎面扑来。

林夏适时揽住两个孩子躲去一旁,嘱咐她们闭目堵耳。

俩孩子不问缘由,乖乖照做。

数秒后,连环尖叫声响彻谢家,叠加的音效很快四散开来。

“啊啊啊啊!猪,猪不见了,鸡,鸡都,都不见啦!”

刚到家,屁股还没坐热的清泉村人,被这波音浪震的纷纷起身。

抄着粗瓷大碗,再次朝谢家门口涌来。

一天三顿饭,两顿都是在谢家门口吃的。

村里人觉得新鲜又刺激。

只是这回,挤在最前头的人,没了扒饭嗑瓜子的兴致。

实在是因为谢家院里的景象,太过血腥。

大伙你争我抢,不甘落后的看上一眼,开始疯狂吐槽。

“这谢家,是被血洗了吗?那墙上,地上,画的是啥?”

“我看看,娘的,是骷颅,看那深眼窝子,大牙床,呕……太渗人了。”

“地上画的像个小娃娃,欸?咋看着像谢福宝呢,妈呀,我看懂了!”

“这是说,谢福宝会把谢家人给害死,你看她手上还有刀呢……”

“真的假的,这岂不是说明,谢福宝是个灾星……”

嘘……其余人指了指人群中脸色阴沉的生产队长赫爱党,示意那人赶紧闭嘴。

建国后不许宣扬封建迷信,像是谢福宝,谢家人也只敢在家的时候,夸她是个小福星。

在外头,绝大多数时候都是闭口不谈的。

只不过村子统共那么大点,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三年下来,谢福宝小福星的名声,几乎到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步。

谢家但凡发生一点好事,必定是受到谢福宝的影响。

村里人被这种说法洗脑了三年,渐渐已经形成了潜意识。

所以这会儿,看到满院子的血图直指谢福宝,才会有人口无遮拦,说出谢福宝是灾星的话。

此时,院子里,谢家人的哭诉还在继续。

他们先是同手同脚地跑到鸡窝跟前,跪在地上扒开鸡窝的门往里瞅。

后又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猪圈旁边,弯腰一看。

果然,连根猪毛都没剩。

一瞬间,全家人的脸都白了。

他们搞不懂,一个上午的功夫,猪和鸡咋会不见了呢?

鸡就算了,好歹是他们自个养的。

猪要是没了的话,他们谢家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这个年月,村里家家户户都不富裕,三年自然灾害过去没几年,个人家里,是不允许养猪的。

只有公社能养。

所以,谢家的猪其实不是他们自己的,而是属于集体的。

起先是因为公社的一头小母猪病了,众人束手无策,生产队长赫爱党接到通知,如果有人能把猪治好了,年下分猪肉可以给那户人家多分三斤五花肉。

可别小看三斤猪肉,这个时候,村里人一年中平常几乎是吃不上肉的,只有春节每人能分到二三斤猪肉。

三斤肉对村里人来说,诱惑力是相当的大。

但高回报同时也预示着高风险,一旦猪出了问题,也要承担相应责任。

原身曾跟着父亲学过几手给猪看病的法子,机缘巧合下,治好了猪的病。

公社领导见她勤快能干,便把这头猪交托到了谢家。

由赫爱党负责,监督这头猪的生长情况。

如今,林夏把猪给弄没了,谢家人慌得不行。

“这,这到底是咋,咋回事啊?”

他们回头,惊恐又茫然地看向林夏。

毕竟,他们离开家的时候,猪和鸡都在呢。

“你们是知道的,我病了,我连你们啥时候走的都不知道。后来,我饿醒了,把阿胶喝了,还是饿的难受,就想去厨房寻摸点吃的。”

“可我一开房门,就看到满院子的血啊,差点把我吓死了,幸亏听到你们回来了,这才急匆匆往外冲。”

“我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明明我一个上午都没离开院门一步,猪和鸡咋会悄无声息的消失不见了呢?”

林夏叹息,似模似样的说着。

“这我能作证。”人群中住在谢家斜对面的一个头发花白的婶子站出来,“这一上午,谢家院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大门也没开过。”

“依我看,即便是深山的老虎,也不能做到不费吹灰之力,把猪和鸡杀死带走。”

是啊,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众人被唬的一愣一愣的。

谢桃花和谢艳秋也懵了,“娘,来偷咱家猪和鸡的怪物比大脑虎还厉害吗?”

姐妹俩忍不住颤抖,钻林夏怀里寻安慰。

林夏:……

无语望天。

红狗子乐的在地毯上来回打滚。

“哈哈哈,我夏姐可不就是比老虎还厉害吗?”

“红红……”

林夏咬牙,斜睨了它一眼。

“明明就是嘛?是你拿着电棍把它们弄晕了,又带它们飞的晕头转向,最后在山洞里拿着砍刀对它们乱捅一气。”

“跟我有什么关系嘛!”

它是实话实说好吧,夏姐明明就是又凶又飚。

“晚些时候再跟你算账。”

林夏捏了捏小粉拳,转眸看向谢老婆子。

“我的老天爷呐!”

“活不了啊,没了,全没了,这可咋整啊,呜呜呜……”

谢老婆子呼天抢地,嚎得差点背过气去,她徒劳的抓着空荡荡的猪食槽,气得双目通红。

翻身爬起来,像是疯魔了一般。

她披头散发,怒指林夏,“你这个败家玩意,你是瞎了,还是死了?”

“发生这么大的事,你也睡得着,把你卖了都不值那头猪的钱。”

她破口大骂。

布满褶子的老脸上满是泪水。

她的脑子飞速转动,这头猪被大儿媳妇伺候的很好,体重已经超过140斤,即便按照六等生猪的价格,一斤0.42元计算,也得接近60块钱。

这么一大笔钱,让她出,跟要她命没啥两样。

既然大儿媳一人在家,这笔债,就让她背得了,反正她舅家有钱。

林夏听到谢老婆子的心里话,不由冷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