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牛妖金大升
只见后边里余。
七八百人族青壮提着棍棒，石斧，骨矛，杀气盈天，红尘气息压制一切法术，死命将一头狼首人身的青狼精，和百余名妖兵拦住。
面对这些妖兵妖将，那些人族根本挡不住。
残肢断臂到处都是。
为首那头青狼精，抓着一个不满周岁的婴儿，一口咬掉大半个身子，只剩头颅，丢在一边。
手中拿着一枚血红葫芦，打出法诀。
一名名死去人族鲜血，灵魂凭空流入葫芦中。
“不够，杀，给我杀”！
“跟他们拼了”！
那些人族虽远不是这群妖兵妖将敌手，却偏偏一个个悍不畏死。
无一人转身逃跑。
突然。
一名人族壮汉浑身散发出青色光芒，他手掐法诀一声大喝，地上树根藤曼，如灵蛇窜出，瞬间将三四名妖兵捆住。
十余名人族青壮一起上前，枪斧齐下，将那几名妖兵砍成两段。
“这人竟然能施展法术”？
那头狼族大妖一见，收起葫芦，猛然窜出，手中一把大刀直向那大汉砍去。
“季格小心”！
赵朗见季格虽是人仙，但远不如自己，怕难以挡住这一刀，在顾不得危险。
使出纵地金光神通，纵身上前挥鞭。
“嘡”！的一声巨响。
他绰鞭架住青狼精手中大刀，那头狼妖被震退三步，手中大刀猛地扬起，几乎脱手飞出。
“咦！这妖将太囊糠，枉我还担心敌不过他”。
救人可以，但不能将自己陷入险境。
赵朗已想好了，如果敌不住这狼妖，他抽身就走。
那头狼妖见眼前多了一名道人，手持金鞭，一时色厉内荏，大喝道：“你是何人，敢来拦我”？
“某家赵公明”。
赵朗话音未落，抬手一鞭将一头想要偷袭他的妖兵打翻在地。
那头小妖显出原型，却是头灰狈精。
“赵公明，这事不是你能掺和的”。
狼将厉声道：“如今洪荒人族成灾，数量不下亿万，每至秋冬，四处放火烧山，洪荒无数禽兽惨死。
大伤天和。
我等奉天帝之命，绞杀天下人族。
你阻拦我等，就是逆天行事，等天庭大军一到，只怕你后悔都来不及”。
“放屁，你也配提顺逆”？
赵朗一听怒道：“道爷行走洪荒多年，连人影都没见一个，现在你跟我说人族成灾，真当你家爷爷是瞎子不成”？
这时就见远处一大朵黑云，向这里飘来。
上边人影晃晃，不知有多少妖兵。
“小的们给我杀，一个不留”。
那头狼妖见了，哈哈一阵怪笑：“李爷爷的援兵来了，也懒得再和你们扯皮”。
说完青狼精举刀径向赵朗劈了过来。
赵朗绰鞭挡住大刀，一脚将那头狼妖踢飞，刚要上前结果青狼精性命，七八名妖兵各使刀枪，向他戳来。
“上师，跟这些妖魔是讲不出道理的”。
“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跟他们拼了”。
那些人族一见黑云上不知多少妖兵，知道多半难以幸免，大喊着冲了上来。
赵朗见此情景。
已知难以善了，顿时心中杀心大起。
手下再不留情，抬手一鞭将一头妖兵击杀，回手夺过一把长枪。枪鞭并用，转眼间已杀了十几头妖兵。
“杀，给我杀了贼道，谁敢退后，本将杀无赦”。
青狼精一见赵朗如此凶悍，哪敢再上前，缩在后边大声督战。
此刻那黑云已落下。
为首一名豹头人身的妖仙将黑云舟收了，带着五百妖兵来到近前，那五百兵丁都是虎豹熊罴，豺狼狮牛等各类小妖。
由六尾雉鸡、水牛精，黑熊精，黄鼠精分别统领。
豹妖仙走上前，喝问道：“李雄，你是怎么做事的？豹爷我都杀了万余人，你这边还未结束战斗”？
青狼精李雄一听，诚惶诚恐。
“大王这事真怨不得我，小的一路追杀，不知从哪里来了一个野修，极为勇猛，小的不敌，险些被他害了性命”。
豹妖王瞪开环眼，向前望去。
见赵朗枪挑，鞭打，片刻间已杀死数十妖兵。
那些妖兵显出本体，皆是些豺狼鬣狗。
“不过小小人仙，就算有几分本事，你一个大妖，力比地仙，还怕他不成”？
青狼精忙道：“大王不知，这炼气士叫赵公明，一身神力惊人，小的没有法宝，两番败在他手下，实在不是他的对手”。
“我去会会他”。
那头豹妖手提风吟枪，纵身一跃，到了阵前也不问话。
一枪如灵蛇出洞，光芒吞吐，直奔赵朗咽喉刺来。
“不好”！
赵朗见这枪来势凶恶，忙纵身后撤，挥鞭全力招架。
豹妖仙抖擞精神，与赵朗争斗不过五六个回合，就已感觉到赵朗难缠。
他不想在手下面前丢了面皮，哈哈一声大笑。
“你这野道有点本事，看我用法宝拿你”。
豹妖说完伸手向腰间鹿皮囊内抓去。
赵朗一听也顾不得藏拙，抖手将定海珠祭出，只见五色毫光闪烁，封人五感，定海珠正打在那豹妖面门。
“啊”！
豹妖仙一声惨叫，好在他闪躲及时，只砸塌了半边脸。
但也头晕目眩。
赵朗根本不给他机会，上前一鞭，搂头盖顶，镇海金鞭重逾泰山，只一鞭就结果了豹妖性命。
每一件先天灵宝，都相当于未能化形而出的先天道神，大罗金仙。
赵朗虽然修为不济。
但大罗在手，也不是寻常妖仙能挡的。
只是他自己不知道罢了。
这头豹子精要是直接用法宝，或许赵朗就先栽了，偏偏死要面子。
多嘴喊了一句。
豹子精显了本相，却是一头十余丈长的黑豹。
“豹妖王死了，快跑啊”！
妖仙豹子精一死，剩下数十小妖撒腿就跑，向后退去。
“蠢货”！
赵朗顺手抓起鹿皮囊，系在腰间，抬手将风吟枪抛给季格，喝道：“想要活命的，就跟爷爷一起杀”！
季格接过风吟枪，大枪一挥。
“杀”！
他知道现在唯有紧跟着赵朗，将这些妖兵妖将杀散，才有活路。
赵朗挥舞镇海金鞭率先开路，顺手将几名挡路的小妖砸翻在地，那些人族青壮见豹妖仙身死，一时气势如虹。
各举兵器跟着季格一拥而上。
青狼精李雄一见五六十个小妖败下来。
他忙喝道：“熊统领你们几个挡住这贼道，待我先杀光那些人族，再围杀此獠。贼道只是人仙，除了力大，没甚么神通手段”。
他话音刚落，赵朗已经使出纵地金光神通，一步到了近前。
扬起镇海金鞭，一鞭砸了下来。
“开”！
熊统领双手挥动手中狼牙棒，全力替他挡了一鞭，让青狼精逃了一命。
赵朗一见这熊统领力量不俗，直接祭出定海珠。五色毫光闪现，只一下就将那头熊妖砸翻在地。
那头熊精显出本体，却是头灰熊怪。
青狼精一见灰熊怪惨死，吓得面如土色。
架起妖风就逃。
黄鼠精也顾不得围杀赵朗，往地下一钻，踪影皆无，另外一头六尾雉鸡精双翅一拍，飞天而走。
只剩下一头身高丈六，头生双角，卷唇尖耳的妖精，手提一把三尖两刃刀。
不知该跑还是该留下。
惊慌失措间，被赵朗一鞭打在头顶。
摇晃了两下，噗通一声，摔倒在地，晕了过去。
“咦！竟然没死？到有些本事”！
赵朗飞身上前，手掌连拍，封了那妖怪一身修为。那妖怪显出原型，却是一头水牛精。
赵朗拾起三尖两刃刀。
刀光闪处，妖头滚滚，直如砍瓜切菜一般。
但见头上有恶煞，业力纠缠的妖兵，就一刀砍过去。那些小妖被杀的哭爹喊娘，无妖能挡。
片刻间已杀了百余妖兵。
剩下三四百妖兵一见那些统领死的死，逃的逃。一个个惊的亡魂皆冒，纷纷化出本体。飞天的飞天，遁地的遁地。
豺狼虎豹，野豚狗熊，漫山遍野，四处乱窜。
季格带着那些人族痛打落水狗。
他们也杀了十几头小妖，剩下的众皆逃去无踪，众人这才收兵。
“哈哈，痛快，痛快”！
季格提着长枪大笑归来。
一见赵朗，忙带着众人躬身下拜。
“多谢上师仗义出手，救我等性命，否则我女虔氏成齑粉矣。上师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但有所求，我等无有不应”。
随着众人叩拜，赵朗顿觉身上去了一道枷锁。
体内五气升腾，马上就要突破成地仙。
赵朗双眼发光，心中暗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哪是人族啊，分明就是一个个行走的善功。
我今天救了这么多人，算是日行千善。
竟然一下就打破道誓桎梏。
看来突破天仙的一千三百善功，也要应在他们身上。”
赵朗双手虚托。
“众位快快请起，若不是你们人人奋勇向前，大造声势，红尘杀气压制，法术难以施展，就算我在多几分本事，也难有作为”。
季格带着众人起身。
他一声吩咐，那些人族开始打扫战场。
季格这才转头道：“不知上师在那里修行”？
“我一直游历洪荒，居无定所”。
季格听了一喜，忙问道：“莫非上师一直独自修行，没有师父指点过”？
“不错”。
“我听说首阳山有一位太上道祖在那里传下金丹大道，并设下法阵，只要没有业力恶煞者，皆可前去听讲，不知上师可愿前往”？
“太上道祖传道，你听谁说的？”
“数年前有一位仙长名为李长庚，曾到我们部落，传我炼气法门，言说此事。他说太上道祖会在那里讲道三百年，如今已经过去一半时间”。
“李长庚？”
赵朗一愣：“他什么修为”？
“这个小人不知”。
“李长庚是西方白帝之子，天仙境界，曾在太上道祖门下学道”。
“咦，你这头蠢牛也知道李长庚”？赵朗循声望去，见那头水牛精不知什么时候醒过来，不由奇道。
“小妖也曾在太上道祖门下听道，我不但知道李长庚，还知道皇天呢”。
“皇天又是谁”？
季格听了忙道：“皇天是我人族第一任族长，听说圣母娘娘抟土造人，洪荒天地第一个出世的后天人族就是皇天。”
“你说的那都是过去的事”。
那头水牛精生怕赵朗将他宰了，忙在旁边道：“太上道祖早就收皇天为亲传弟子，并赐号玄都大法师。
他在太上道祖门下不过百年，就已修成太乙金仙。
太上道祖听他说人族凄苦。
这才传下金丹大道。
凡天下有情众生，只要气息清明，都可前往听讲。
太上道祖也以此证道混元，成天道圣人。当时紫气东来三万里，天花乱坠，地涌金莲，极为壮观。”
“这么说玄都大法师应该是人族第一人了”？
“不是”！
赵朗惊道：“人族还有谁比玄都大法师修为更高不成”？
那头水牛精道：“昔年妖祖女娲大神在不周山下，以五色神土抟土造人得大功德，证道成天道圣人。
圣人之泽九世而斩。
人族繁衍太快，祖地逐渐破败。他们分为五部，离开祖地。
一部如他们这样，黑发黄皮；一部绿发青皮；一部赤发红皮；一部金发白皮；一部黑发黑皮。
故此又被称为五色人族。
有巢氏生而神圣，他教人构木为巢，袭叶为衣，昼拾橡栗，暮栖木上，并将巢居之法传遍五色人族。
自此人族冬居洞穴，夏居巢室，以避猛兽。
天降大功德。
不过数年有巢氏就修成大罗金仙，五色人族皆称其为巢皇。
还有人族名为燧人氏，更加了得。
他带领族人游猎，一日见荒野中有一燧木，屈盘万顷，云雾出其间。
有鸟啄燧木，粲然火出。
燧人氏苦思数日，发明钻木取火之术。他将此术传给人族，使人族不在茹毛饮血，改吃熟食，有别禽兽。
于是天降功德金云三千里。
燧人氏一日一境界，不过短短七日，他就已证道混元，成人道圣人。
那棵燧木化为人族圣器遂人灯。
燧人氏成圣，在此地立传教之台，兴交易之道，并为禽、兽命名，成圣百年后开辟火云洞天，镇压人道气运。
非灭族之灾不可出世。
这二人修为都在玄都大法师之上”。
“你知道的到不少”？
“小妖修成人身，正好赶上太上道祖传道，便匆匆赶去，在道祖门下听道百年，才修成地仙。
太上道祖门下，百族杂处。
这些事情都是小妖，听那些同道说的”。
“你既然在道祖门下听道，想必也是道德高士，为何又依仗境界屠戮人族”？赵朗扫了他一眼问道。
“小妖一直摸鱼，从没屠戮人族”。
“你没屠戮人族”？
水牛精哭丧着脸道：“道祖规定非他门下弟子，听道百年，需自行离开，让位后来者。
小妖又没录入道祖门墙。
修成地仙后不久就离开首阳山，游历洪荒。
后来受东皇陛下征召，加入天庭。
成为一名天兵统领。
没想到天庭会下令下界众妖，各组部伍屠戮人族，收集人族血液灵魂，换取法宝、神兵。
小妖在人族有不少道友，又一向吃素，但天庭命令不得不听。
只能每日摸鱼，跟着一起混日子。
没想到还是被上师捉了”。
“若不是看你头上气息清明，没有恶煞业力，我早就将你打杀了。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赵朗说到这里，话锋一转。
“我问你，你可愿与我做个脚力。在我修炼、破关时，帮我护法，护我安全”？
“这”？
赵朗斜了他一眼道：“某家听说水煮牛肉，也算美味”。
那头水牛精一听，吓得瑟瑟发抖，冷汗直流，忙道：“小妖愿意”。
“你可有名字”？
“小妖与不少人族同道厮混，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叫金大升，如果老爷觉得不合适也可以改”。那头水牛精忙道。
“这水牛精倒也识趣”。
赵朗一摆手笑咪咪的道：“名字就不用改了，接下来你按我说的发下道誓”。
“老爷请讲”？
赵朗将道誓内容说了一遍。
“第一不得背主，第二不得作恶…第一百零八条，需完全听从主人指挥。
如果违背誓约。
真灵日日受拔舌之苦，并受九幽阴火炙烤万年。
永世不得重生。”
整个道誓条理清晰，没有丝毫空子可钻。
金大升一听，眼中含泪：“老爷，如果这样，你还不如现在就杀了我，按照这誓言，老爷要是嘴馋，想吃雪花肥牛，老金我连割腱子肉都不行”。
赵朗想了一下道：“也罢，我给你定个期限，三千年。三千年后我会放你自由，你以为如何”？
半个多时辰后，金大升终于发完了道誓。
他眼泪汪汪的道：“老爷”！
“好了，好了，只要你好好做事，我不会故意让你去送死”。赵朗说完抬手解开金大升身上的封禁。
金大升摇身一晃，变回人身。
赵朗虽觉得那把三尖两刃刀使着很顺手，但还是还给了金大升。
他心中暗道：“女娲大神抟土造人，人族初生连人仙都不是，身体孱弱，加上那些小妖，化形也不过人仙初期。
按照金大升所言，这金丹大道多半就是人仙之道。
使洪荒生灵能够修炼法术。
晋升地仙。
我自己有修炼法门，现在第一重道誓已去，旬日间就能修成地仙，太上道祖传下金丹大道，对我而言应没什么意义。
不过去混个脸熟，或许也不错”。
他转头问道：“季格，你打算怎么去首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