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臻冷笑:“冤枉?莫语都已经吐口了,指认于她,又在她宫里翻出这些东西,她如何抵赖的了?即刻关进慎刑司审问!”
高去闲见晏臻如此无情,妃嫔说关就关,他更不敢多说什么,赶紧去办了。
今夜,又是打工人加班的一夜。
翻出去那些脏东西,沈今若今晚睡的算是安稳,虽然还是会惊醒吵到晏臻,但她意识是清醒的,完全是因为这几日被折腾怕了。
第二日上午,昭阳宫找出有问题的宫女两人,太监一人。
其中一宫女在小厨房欲投放不干净的东西,另一个太监则在明仪殿窗下鬼鬼祟祟不知要干些什么。
还有一人干脆什么都不说。
三卓子作为掌事太监,手段也算凌厉,几通板子下去,那个宫女就什么都说了。
她一口咬定她是王常在的人。
沈今若都要听笑了。
如果不是她知道这宫女是承乾宫的,只怕她就要信了。
看来为了维护她真正的主子,不得不弃车保帅了。
王常在彻底变成一颗散尽利用价值的弃子,什么事都堆到了她的头上。
不过她也不算冤,如果她不是替承乾宫办事,也牵连不到她。
晏臻见她开了口,更是厌恶至极,责令高去闲,慎刑司那几个人审问清楚了,宫女奴才一律杖毙,王常在打入冷宫赐死。
王常在那边大概是怕叨登出其他人来,她的宫女也认下了王常在的罪过。
王常在百口莫辩,晌午之前便被拖进了冷宫。
虽然此事尚有疑点,但谁也不愿再往下深究了。
昭阳宫彻底清净了。
可其他宫室,未必清净。
未央宫中,知道了前因后果的皇后,她没忍住笑出了声。
“毓昭媛也算是个人物,这么短的时间里,便送走了王常在。”
凌霜冷哼一声,不屑道:“她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皇后对着铜镜,挑眉道:“运气好?未必吧。她也是有点子手段在身上的,陛下对她千依百顺无有不从,她又算准了幕后之人不会轻易被她扳倒,便逼着幕后之人舍弃王常在。因为无论是幕后主使还是毓昭媛,都需要王常在做替死鬼。”
凌霜想了想,道:“奴婢不明,若请阴符真是王常在做的,可为何到毓昭媛手里又无事了呢?既然王常在做了请阴符,就没必要再用厌胜之术了啊。”
皇后道:“是啊,本可以直接用请阴符的事拉下王常在,毓昭媛却偏偏舍近求远,还不是因为敏妃那个蠢货。呵呵,真是姐妹情深呐,为了把敏妃摘出来,毓昭媛一向明哲保身的人,竟也主动露出獠牙,只是失之急切了!不过留给她的时间也并不多。”
凌霜静静地思考,整理思绪逻辑。
皇后又道:“再者,毓昭媛有孕,无论是不是为了以后反咬一口,她都断断不肯把请阴符这种脏东西放在自己身边的。”
凌霜惊讶:“那请阴符是在毓昭媛宫里被换的?毓昭媛宫里还真是卧虎藏龙啊。”
皇后面色平淡:“只有这样,才说得通。”
凌霜又道:“既然她如此因身孕而忌讳,又怎会肯把小人放在自己身边。”
皇后摇头道:“厌胜之术可没有请阴符厉害,何况那些个厌胜之术如果是毓昭媛自己弄的,前后除去王常在也不过两三日的时间,她又怎会在乎。”
凌霜感叹:“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皇后摸着手里光滑的象牙梳子,心里一分分沉下,沈今若进宫三年,看起来闷声不吭,可身边的人倒是都能耐的很,也都忠心办事,她才能混的如鱼得水。
且她现在还在培植自己的势力。
如今的她位列九嫔,腹中龙胎也已坐稳,现在昭阳宫如铁桶一般,再想动她,可就难了。
“没想到一个礼部尚书的庶女,闷声不吭的,一朝翻身,竟如此难对付。”凌霜也意识到了,她道。
皇后浑不在意,她缓缓:“她那点伎俩,雕虫末技,在她临死之前,本宫会让她知道,她是如何败在本宫手里的。”
凌霜自然对自家主子无比信服崇拜:“娘娘睿智,岂是毓昭媛可比。”
皇后摘下护甲,轻轻揉按双手,道:“且让她和其他嫔妃斗去吧,斗的越凶,后宫这池水便越浑,浑水方能摸鱼。”
凌霜无声无息的笑了,她知道,以她家皇后的手段,若有心管理后宫,这后宫的女人再添一倍,也必在皇后掌握之中,只是这些年,皇后有心藏拙,故意搅乱后宫,引得嫔妃争斗罢了。
皇后顿了顿,道:“对了,偏殿收拾的如何?盛姝在万寿节前夕便要回宫了,宫里的一切,都要布置最好的。”
凌霜笑道:“娘娘放心,都是奴婢和冬雪还有汪福全亲自盯着的,打听了公主的喜好布置,公主必定喜欢。”
皇后面上流露出温和期待的神色,她点头:“这些日子你们就辛苦些,不过本宫明日还是要亲自去看看才安心。”
凌霜道:“娘娘如此牵挂公主,想必公主也是这般牵挂娘娘的。”
皇后叹道:“但愿如此。”
快到年底了,宫里事多,王常在被赐死的事也并未激起多大的水花,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被了结,被抬出宫,从此不会被人提起。
而在王常在的尸身被抬出宫的这一日,丽夫人将久不联络的姜容华叫去了钟粹宫。
姜容华虽然未显怀,但人胖了一圈,腰身也粗了不少,脱下披风后,略略细看便知她是孕妇。
“给姐姐请安。”姜容华行礼跪地。
丽夫人淡淡道:“你有身子,免礼,赐座。”
姜容华柔柔弱弱的被侍女扶着坐下了。
她笑的十分和善,对上位的丽夫人道:“姐姐今日怎么有空叫妹妹来坐坐。”
丽夫人扫她一眼,道:“瞧妹妹这话说的,本宫何时都欢迎你来,只是妹妹如今今非昔比,也早就不来本宫这里了。”
姜容华用帕子抿了抿唇角:“姐姐这话,妹妹就听不懂了。”
丽夫人道:“听不懂就多多养胎,其他的事不要插手多想,自然就懂本宫的话了。”
姜容华笑了笑,低头没在说话。
丽夫人见她听不进去,她干脆开门见山,道:“妹妹如今身怀有孕,不宜多思,也该给腹中孩儿积福,不要做伤阴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