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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拐角处,站着两道黑袍身影,

凝神细听台子边众人的喊叫,一声声“杀了仁帝”,

符后紧皱的眉头没有一丝松懈,

沛章在一旁漠然开口,“虽然出了岔子,但是民众对仁帝的怨恨绝对是空前绝后,你还不满意吗?”

“水可载舟亦可覆舟,仁帝被群起而攻之,但如果有一天他们发现符氏就是黑袍,我们又当如何自处呢?”符后眼底划过浓浓的担忧。

隐患太大了……

原本按照计划他们无需被推到台前的,只要做实仁帝对水灾不管不顾,就能调动民意,

借西北之手调动民愤,这确实是她们的计划,如今矛头直指仁帝,正是她所希望见到的,

但是那蒙面人却将矿山一炸,嫁祸给了她们,让她们也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符后的目光落到了台子边站着的云华身上,出神般盯了许久,眯起了眼,

云华也是李朝人,如果将她推说成炸山的帮凶,也能转移民众对黑袍的恨意……

沛章上前一步,拦隔了符后的目光,

“你在打什么主意?”

符后收回看向云华的目光,凌然的视线在沛章面上扫过,

“现在镇子上的李朝人可不止我们,如果顺水推舟,将此罪名安在……”

沛章眸中闪过寒光,截过话头,

“你也想祸水东引?劝你不要将主意打到她身上,否则符氏蛰伏十数年夺下的江山,我不能保证会不会出问题。”

符后凤目微合,多年战场积压的威势如山般朝沛章袭来,

“眼下牺牲一个岳家的丫头,可保全整个符氏无后顾之忧,如果因为她导致符氏的计划不是万全之策,我保证她的下场一定比你我惨烈百倍。”

“不要拿我在意的人来威胁我!”沛章冷着脸站在符后身前,将人群中的云华死死挡在自己身后,

符后失笑,终究是点了点头,转身走出几步,又停下脚步看着沛章,

“无论你信或是不信,当年那场刺杀与我无关,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昨夜常家的小子也在,想必我们的计划瞒不住大皇子了,我会不计一切代价挽回符氏黑袍的名声,否则来日若是暴露,后患无穷,”

符后一步步踩在泛着泥沙的水中,沉稳中带着决绝,不再是福宁宫里凄怆的模样,

“这些年是我亏欠了你,我可以纵容你一次、两次、三次,可是你要明白,成大事者,不能留有软肋,必要的时候一切都得舍弃。”

沛章目送符后离开,转身回看一眼人群中的云华,

她站在污水中,人群里,却仍旧是发光的,她三言两语拦下暴怒的民众,指挥止水,放言对粮食负责,

这种自信的气场,为民分忧的坦然,一如当日在商会为凫州灾民筹粮一般,

她在尽力安抚民众,造福百姓,可自己呢……劫走灾民的救济,制造混乱,间接导致了莫镇的灾祸……

沛章一袭黑袍,立在无人的角落,看了许久,挺直的脊背微不可见的弯了些,

“这是最后一次……”紧紧捏着手中一个小香囊,沛章迫使自己转身,不再回头。

云华的安抚起了作用,人们暂且压抑住心头的恐惧与慌乱,在云华的提醒下,回家搬出重物压在院外,尽力阻止水漫进屋里,至少拖延一下时间,

过了一夜,莫镇山塌水祸的惨状也吸引来了战线上的官兵,

一队身穿兵甲的将士迈着划一的步伐走进了莫镇,他们迎风飘扬的旗帜上赫然写着,“李朝”,

人们面面相觑,按说这山不就是李朝炸的吗,怎么还假惺惺地来赈灾了,

可碍于那些将士冷面无情,只一趟趟地搬运着沙袋、石块,在家家户户院前修起了堤坝,人们也没再敢说些什么,

巴塔所住的小院外,也来了一小队将士,他们沉默着在院外筑起小小的堤坝,动作极快,训练有素,

云华站在屋里朝外看去,一个面容肃静的中年男人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中年男人身型瘦长,不苟言笑,似乎是这队将士的小头目,

他看上去不太起眼,却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云华支着下巴回忆了,仍无从想起,那个中年男人似有所察觉,抬目朝云华的方向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的那一刹那,云华脑中突然过电一般,想起了那日在矿山上,那个来买灰石的老主顾,

就是他,他果然是李朝的人,说不定还真的与岳远有些关系……

那个中年男人看到云华也愣了愣,没想到她会出现在这儿,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朝屋内迅速扫视一圈,大约是没找到想找的人,眼中划过一抹失望,又极快地将头垂下,沉默的修着堤坝,

两人各怀心思,却谁也没有开口,小院前的堤坝很快就修好了,虽然还是有一些水从缝隙里渗进院子,但大部分水已经被堤坝拦住了,

他们动身前往下一家,几乎用了一个上午,莫镇居民区的家家户户门前就修好了堤坝,蜿蜿蜒蜒,将水隔在院外,

正当众人心中稍稍安定一些的时候,又是一队人马浩浩荡荡进了莫镇,

人们看着那些黑袍篼帽的人,气不打一处来,

“你们还敢来!黑袍该死!”

可这些黑袍并不理会人群中的谩骂声,只是默默加固了刚修好的堤坝,确保不会被过快的水流冲塌,哪怕水涨势再快,也不至于马上漫过堤坝,至少今晚,莫镇众人可以安眠,

不乏情绪激动的民众冲上去打人,可这些黑袍像是木头似的,一声不吭,

一个领头的黑袍朝众人拱了拱手,压低的声线分辨不出男女,

“诸位,你们对我们可能有许多误解,我们不争辩什么,但求能尽微薄之力,与诸位共度难关。”

黑袍低声下气任打任骂的模样也叫莫镇众人摸不着头脑,

“难道我们错怪黑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