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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将兴,必贵师而重傅;贵师而重傅,则法度存。”这是每位学子入学院时必须要谨记在心的道理。

慕白见学生们都安静下来,看着宋青衣有些心虚的神情,道:“下节其他夫子的课你就不必上了,等下去我学房等着。”

“为、为何?”宋青衣依然未从暮白是夫子的惊愕中回过神来,结巴问道。

“夫子讲学时睡觉,严重的可是要赶出学院,永不录用。”暮白冷着脸,手拿戒尺,在宋青衣的几案上敲了敲,幽幽道。

宋青衣闻言,想到如果第一日就被开除,岂不丢爹爹的脸面?

忙道:“学生没有睡觉,所为听学,并没有禁止阖闭双目听。恰恰还有好处,阖闭着双眸,也就抛弃周围一切杂事,让内心清净安定,所听到的事情记得愈发牢固。”

暮白听着宋青衣还挺有道理的狡辩,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不过却不理睬她的狡辩,又强调一遍,“去我学房,明白吗?”

宋青衣见他不吃这一套,打蔫儿道:“明白了。”

若不是前几日同宫南玉在一起被他看到,自己也不会担心他同沈宴禾告状,今日更不会看到他就有些心虚。

好不容易等到这堂课下学。

暮白远远望着后面的宋青衣,“跟上。”

宋青衣无可奈何走过去,跟在暮白身后。

刚走出学堂,公子小姐们便是一屁股坐下,揉着腰腿唉声叹气,还时不时瞥几眼跟在夫子身后走出去的宋青衣。

有的带着嫌怨,有的带着同情,张晗茵刚与她发生过节,见此嗤笑一声,愈发的幸灾乐祸。

梦羽郡主则是惺惺惜惺惺的看着宋青衣的背影,颇为无奈!

宋青衣路上几次想开口讨好,硬被自己生生压下去。

想起在洛城的事情,心中无比尴尬,首次见面便调戏他做自己的面首,还当着他的面被沈宴禾揍一顿,丢尽了脸面。

这且不提,单说上次同宫南玉在一起时。

也不知他还记得那日的事不?

万一碰到沈宴禾添油加醋说一通可如何是好?

学院的每个夫子都有一间单独的学房用于平日的休憩,说是学房其实也就是厢房,作为老师在学院留宿的地方。

见暮白进了房间,宋青衣停下脚步顿在门口。

暮白头也未回,语气淡淡道:“进来。”

宋青衣闻言,一脚踏进去。

暮白随意的坐在榻上,伸手招来候在一旁的小童沏了两杯茶水。

一杯放在自己面前,一杯放在几案对面。

他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满脸窘态的宋青衣,嘴角隐隐含笑,云淡风轻道:“还找面首吗?学院的男学生还是挺多的,本夫子也可以考虑。”

宋青衣听到淡淡的言语,脸色霎时满面通红,抬眸看着优雅闲淡的暮白,“夫子莫乱说,当日喝些小酒,一时失言,平日青衣可是规矩的很。”

“方才睡得舒服吗?王爷前几日约见,让慕白在学院多照看些青衣姑娘,若不舒服,下次直接来这里小憩。”

“不、不用,挺好的!”宋青衣见他提到沈宴禾,心中有些后怕,连忙道。

心中暗付:这厮说这些是何意?难不成自己的所作所为都要向沈宴禾打报告?那上次那事怎么办?

“坐吧!对着我不必装模作样,毕竟我见过你的窘态。以后不想听学就对外称在我这里挨罚,不过有一些课还是挺有趣的。”暮白见着满脸紧张的宋青衣,浅浅笑意慢慢浮现。

宋青衣闻言浑身顷刻放松下来,恢复了以往慵懒的神态。

她向前走几步,缓缓坐下,端起茶水一饮而尽,而后看着暮白谄笑,“前几日在乐坊的事,还请夫子不要告知王爷,一切都是误会!”

暮白浅笑道:“暮白若是闲言碎语之人,当时就会告知在房内的王爷。”

“什么?”宋青衣瞪大眼儿看着对面满脸挂笑的暮白,“当日他在?”

见暮白颔首,宋青衣忽然生出一阵凉意,有些后怕。好险——幸亏自己后来跑了出去,不然被他看到不知该作何想!

暮白把果碟往宋青衣身前推了推,你在这里休息,有事情直接吩咐小雨滴,他一直守在这里。

一旁的小童连忙朝着宋青衣弯腰行礼,“小雨滴见过小姐。”

宋青衣见这孩子不过十五六,长的是细皮嫩肉,活似个小姑娘,不假思索道:“嗯,名字可爱,长相更可爱,想必捏起来更可爱。”

小雨滴的脸霎时红到了耳根。

暮白闻言浅笑出声,这丫头真是由不得王爷不操心,整日口不择言,男女都可戏弄几句,以后有得王爷头痛。

他翩然起身,整衣敛容后走出去。

宋青玉见他离开,小雨滴候在门外,只觉得更加自在,直接走到软榻上随意躺着小憩。

直到下学,才被小雨滴喊醒,暮白早已回来,端坐在书案前看书。

见宋青衣醒来,温和道:“整理下衣容,准备回去吧。”

刚醒来的宋青衣打了个哈欠,满脸困意。

离开前,她望向暮白,嘴角略微勾起,只一个浅浅的笑意,却蕴含着意味不明的深意,“谢谢夫子!”

暮白面带笑容的摆摆手,“去吧!”

宋青衣刚走到住处,便看到满月正候在房间门口,看到自己的身影,满脸欣喜。

“小姐,郡主说你被夫子带走受罚去了。”

宋青衣见满月一脸担心,趴在她耳侧耳语一番,满月听后担忧的神情慢慢转为愉悦。

二人收拾一番,来到学院门口。

接公子小姐的马车一辆接一辆,上了马车的要离开,后面的马车要进来,一时间堵的水泄不通。

正在候车的梦羽见宋青衣出来,连连摆手,“青儿,这里。”

在一旁站着的张晗茵见此,樱红唇瓣冷冷勾了一下,对着周身讨好自己的学子道:“来学院第一日,夫子讲学时竟然睡觉,事后专门被夫子惩罚,何时学院竟容忍这样的学生?”

张晗茵的话音刚落,忽感觉自己发上的玉簪子应声而落,瞬间碎成几截,清脆的声音在空中响起,格外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