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志远迟迟不敢行动，顾西州皱了皱眉，声音冷厉，“这就是你的学习成果？难道以后面对敌人的时候你也这样畏畏缩缩吗？”
沈志远当即被激怒了，如同一头小狼一样朝顾西州就扑了过去。
他的动作虽然还有些生疏，出手却果断且狠辣。
顾西州眼底划过一丝满意，挡住了沈志远的攻击，“你就这点本事？拿出真格来。”
沈志远抿了抿唇，眼神却越发锐利，他利用自己瘦小灵活的身形，试图以此来打败顾西州。
可惜事与愿违，顾西州十分轻松利落地化解了他的攻势。
沈志远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他拼尽全力，却连顾西州一根头发丝都没碰到。
“顾叔叔，你好厉害。”
“练得多了，你以后也可以，你的灵活性不错，不过动作太过飘忽，力量也不够，之后要注意加强这方面的练习。”
“嗯！”沈志远连连点头，神情激动不已，看向顾西州的眼神里满是崇拜。
顾西州重新放下袖子，小心翼翼地将袖扣别上去，这对袖扣是沈兮之前送他的生日礼物。
忽然，一声脆响传来，像是有什么东西摔碎了。
顾西州心头一惊，下意识起身往外走，沈志远也紧随其后，跟着走了出去。
快步走到沈兮卧室门口，顾西州迅速开了门，神色紧张地冲了进去，“兮兮，怎么了？”
卧室里，牛奶杯子碎了一地，沈兮拿着扫把准备清理。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我不小心打破了杯子。”
“没受伤就行。”
顾西州上前，夺过她手中的扫把，将碎玻璃清扫出去，随后又拿了吸尘器过来。
一番处理之后，顾西州用拖把拖了好几遍，才总算是放心下来。
而沈志远已经早早被顾西州打发出去了。
等到一切处理妥当，顾西州才看向沈兮，“地板应该干净了，不过稍后起床的时候还是要注意一点，地上有水，可能会有些滑。”
听到他的叮嘱，沈兮的心忽然就软了下来。
不管他是不是因为孩子才会对自己在意，至少，这一刻他的关切是真的。
顾西州磨磨蹭蹭，似乎并不想离开。
他走到门边，忽然听到沈兮开口，“等一等。”
顾西州有些惊喜，转头看向沈兮。
“你刚刚进门的钥匙是哪里来的？”沈兮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是备用钥匙。”顾西州不敢隐瞒，总觉得若是不说实话，她一定会生气。
“所以你想干嘛？”
顾西州低垂着眼眸，收敛了一身冷冽，看着有些无辜，“兮兮，我只是担心你。”
他绝对不会说，留着备用钥匙，自然是想要在半夜偷偷溜回房间。
沈兮没有开口，只沉默地走过去，冲他伸了手。
一枚银白色的钥匙被顾西州拿了出来，放进了沈兮的手心，捏着钥匙的手指，隐隐还带着些许不舍。
握住了钥匙，沈兮抬眸，好看的眉眼里蕴着一丝探究，“就这一把？”
“对。”顾西州觉得有些可惜。
看样子，今晚上逃不过和沈志远挤一晚的命运了。
暗自叹了口气，顾西州转身往外走，背影莫名有些萧瑟。
“你去哪里？”声音忽然从他身后传来，宛若天籁。
顾西州顿住脚步，声音有些迟疑，“去志远房间。”
“都快休息了，你去他房间干嘛？”
一抹喜色划过顾西州的眼底，“兮兮，你这是同意我留下来了？”
沈兮冷着脸，“我什么时候不同意了？我之前只是说让你好好反省，结果你呢？直接跑掉了。”
她越说越气，比起争吵，她其实更讨厌冷战。
“好吧，我的错。”顾西州主动道歉，其实心里并不太明白她为什么生气。
在顾西州的观念里，吵架的时候尽快保持冷静难道不是一件正常的事吗？
不过现在沈兮情况特殊，他暂且让着她点也没什么。
听着顾西州不咸不淡的回应，沈兮暗叹，果然他并未有太多感触。
这么一来，反倒显得她有些无理取闹。
沈兮气恼地重新回到了床边，只觉得无比心累。
她就不该对顾西州有过多的要求。
心里不痛快，连带着她脸上也没多少表情，干脆侧躺下来闭上眼睛，试图眼不见为净。
她这样默不作声的样子，让顾西州的心里有些难受。
他走过去在床边坐下，语气难得温柔，“兮兮，我之前真的没有敷衍你，对我而言，无论你肚子里的是男孩还是女孩，都会得到同样的疼爱，我没想到你会误会。”
沈兮诧异，转头看他，见他眼底满是认真，知道他刚刚说的是心里话。
一时心里五味杂陈。
是她错怪了他，但也仅此而已。
顾西州见到沈兮转了身，稍稍松了口气，至少她愿意理他了。
他主动转移话题，“刚刚我检查了一下志远的功课，这孩子在武学方面倒是挺有天赋的。”
沈兮闻言沉默片刻，想到之前从顾老夫人那里听到的关于顾西州的成长经历，不免有些唏嘘。
“顾西州，你想要把志远培养成什么样的人？”
“这孩子聪慧机敏，心底柔软又不缺手段，或许，可以当做我的接班人。”顾西州难得这么夸赞旁人，看得出来，他对沈志远是真的喜欢。
沈兮也看出他的心思，她沉吟片刻道：“我知道你对志远颇为看好，但是他现在还只是一个小孩子，每个人的童年就只有一次，错过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你的意思是……”
“我是希望志远能像其他普通孩子一样，拥有一个简单快乐的童年。”
“你是觉得我的安排不合适？”
“倒也不是，只是小孩子总是需要集体生活和交流的，比起现在这种单人教学，我觉得将他送到学校里更加合适一点，这样他也能交到朋友。”
沉默良久，顾西州才开口道：“或许你说的是对的，兮兮，咱们的宝宝有你这样的妈妈，真的很幸运。”
顾西州垂眸，掩去了眼底的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