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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接风宴上,秦夭夭正式认识了成格乐的大伯——阿斯尔大叔,大伯母——图雅婶婶,爷爷——查干巴日爷爷,奶奶——乌日珠占奶奶,大表哥——哈丹巴特尔,二表哥——昭那斯图。

名字是真难记啊!不过食物是非常美味,肥嫩的小羊,不加任何调味品放入白水锅中煮,待水滚肉熟即取出,吃饭的时候,用蒙古刀割成一块块的吃,佐以特有的野韭菜花酱,肉鲜而不膻,肉嫩而不柴。秦夭夭还是第一次吃到如此美味的羊肉,南方的羊肉膻味重,都是加多种香料炖煮,难以吃到纯纯的羊肉味。吃完羊肉,再来一碗热乎乎的羊杂汤,秦夭夭简直大呼过瘾!

“夭夭,怎么样?”吃完晚餐,苏德大叔逗秦夭夭。

“好吃,太好吃!”秦夭夭竖起大拇指。

“明天给你烤羊腿吃,那个更好吃!”

“苏德大叔,明天我想跟着去牧马,可以么?”

“可以啊,让哈丹巴特尔用马车带你们去,成格乐也去,就是要早起!”

大家聊了一会天,天已经全黑了,火炉里的火光把整个蒙古包映得红红的,这时哈丹巴特尔提进来一个小箱子,放到角落里,又捣鼓了半天,“咔嗒”一声,亮堂了,秦夭夭抬头一看,竟然有电灯!

“哈丹巴特尔,这是怎么通电的?今天过来没见一根电杆啊。”

“风力发电,电量不大,我们也就是晚上照明一会。”

“行了,早点过去休息吧。”查干巴日爷爷发话了,苏德大叔就站起来带着大家出了蒙古包。

“塔娜婶婶,我们今晚住哪?”

“后面,”塔娜婶婶拿出手电筒给大家照明,“现在蒙古包这边只有成格乐爷爷奶奶和大伯大伯母住了,我们在另外一边盖了房子。”

苏德大叔带着大家朝马圈的相反方向走去,没多远就看见一栋黑黑的建筑,塔娜婶婶用手电筒帮哈丹巴特尔照明,让他把蓄电池接上。没多久屋子里都亮了起来,“阿爸嘎,缸里已经打满了水,你们洗漱休息吧。”哈丹巴特尔离开前告诉苏德大叔。

秦夭夭借着屋里的灯光绕了一圈,这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小院,要不是身处草原,估计都没人会多看两眼,三间正房,两间厢房,厢房一间是洗漱间,一间是杂物间,杂物间边上是个简易厕所。

“我们出去时间长了,回来都不习惯住蒙古包,再说现在国家都提倡圈养,基本都不像以前那样迁徙了,所以我们干脆回来盖了那么一个小院子,平时哈丹巴特尔他们兄弟俩住这边,今天你和雯雯住一间,让你师傅和小景住一间,床单被套都是我今天新换的,快去洗漱休息吧,明天你不是要早起,他们牧马出去的可早了。”

“谢谢婶婶,婶婶,你有不穿的蒙古衣服么?能借我穿穿么?”秦夭夭可是太喜欢这些民族服饰了。

“呵呵,还真有,我年轻那会可是有好几套漂亮的骑装,当年结婚的时候我还特别作为陪嫁带过来呢,后来跟着你苏德大叔出去以后,就从来没穿过了,等我找出来,明天早上拿给你和雯雯。”塔娜婶婶一脸怀念的样子。

回到屋里,他们的行李都已经被送过来了,屋子里有股燃烧药草的味道,“刚才苏德大叔拿了把干草过来烧了,说是熏蚊子。”钱雯雯已经洗漱完回来了,秦夭夭赶紧打开她的行李箱,拿出洗漱用品,赶紧洗漱去了。

等她坐到床上,一看手表,也才八点半,她都记不清自己多少年没这么早睡过了,她把蚊帐掖好,又打着手电筒和钱雯雯仔细地检查了一遍,才放心躺下。塔娜婶婶看所有人都上床睡觉了,就断了电。

草原上气候凉爽,特别到了晚上,气温又降了几度,秦夭夭和钱雯雯两个小姑娘一起睡,盖一床被子,一点都不热。

“夭夭姐,其实我想洗个澡,今天跑了一路,我总觉得身上都是灰。”黑暗中,钱雯雯小声地说。

“明天看看,我见洗漱间有个大澡盆,就是不知道在哪烧水。”

虽然时间还早,但是这里除了昆虫声,间或一两声不知道什么动物的叫声,再没有其他声音,没有都市的喧嚣,灯红酒绿,秦夭夭不知不觉中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秦夭夭是被塔娜婶婶轻轻摇醒的,外面天都还黑着,秦夭夭用手电筒照了一下手表,才5点钟,秦夭夭睡眼惺忪地爬起来,隐约看见床边凳子上放了两套蒙古骑装,但是衣服颜色看不真切,她随手拿了一套就穿上,不过也就是套上,纽扣腰带什么的不知道该怎么弄。秦夭夭摇了摇钱雯雯,“雯雯,起床了,你不是说去牧马么?”

“我不去了,我要睡觉。”钱雯雯把头埋进被子里,不理秦夭夭。

走出房门,塔娜婶婶已经把洗漱间的灯打开了,她走过来教秦夭夭怎么穿戴,本来应该配个大麻花辫才好看,可谁让秦夭夭高中三年一直都是齐耳短发,“婶婶,雯雯说她不去了。”

“哼哼,这群懒鬼,你师父他们也说不去了,成格乐也赖床了。”

行吧,那就只有秦夭夭去了。洗漱好,秦夭夭想着今天怕是要在外面晒一天呢,于是涂上厚厚的防晒霜,又带上条丝巾,打算像塔娜婶婶那样把头脸都抱起来,再带上墨镜,齐活。

塔娜婶婶陪着秦夭夭一起到蒙古包去,这边早已是一片忙碌的景象,连苏德大叔都已经在弄羊群的草料了。

“夭夭,快去吃早餐,一会就要出发了,多吃点,中午可不一定能回来。”苏德大叔边干活边大声叮嘱秦夭夭。

今天的早餐是奶茶加炒米,还有蒙古包子。蒙古包子有点像大号的饺子,羊肉馅的,特别香,秦夭夭一口气吃了两个包子,一大碗奶茶加炒米。怕秦夭夭不好意思,塔娜婶婶决定今天陪着秦夭夭一起出去。

她们两吃完早餐走出蒙古包,哈丹巴特尔已经把东西都装上了马车,阿斯尔大叔和昭那斯图已经打开马圈的门,开始驱赶马匹。昭那斯图骑着一匹黑马,身边还跟着好几只大狗,他和阿斯尔大叔一左一右,驱赶着马群像远处奔去。马车跟在马群的最后面,他们出发的时候太阳刚刚冒头,真的是迎着朝霞,万马奔腾。

跑了二十多分钟,到了今天的草场,马群停了下来,开始悠闲地吃起了草,昭那斯图把身边的狗狗放了出去,就坐到了马车上休息。

“秦夭夭,你穿蒙服还挺好看的。”

“好看吧,嘿嘿,谢谢夸奖!”

“秦夭夭,你要学骑马么?”

“要啊,我觉得你的那匹马特帅,我能骑么?”

“好眼光,不过不行,我的马脾气烈,不适合你这个初学者。等会我给你找匹小母马,那个性情温和。”

大家休息了一会,然后几人就把马车上带来的东西搬到一个阴凉的地方,塔娜婶婶带着秦夭夭把中午准备拿来烤的羊肉切好。

“秦夭夭,过来,”昭那斯图牵着一匹枣红色的马朝她招手,这时候大部分的马都已经吃饱,好些都卧在草地上休息。

秦夭夭走上前,这匹枣红马已经装好了马笼头和鞍具,“这是一匹两岁的母马,性情温顺,你不要害怕,来,和她熟悉一下。”昭那斯图递给秦夭夭一块糖,让她喂给枣红马。

秦夭夭把糖块放在手心,小心地把手放在枣红马的嘴边,枣红马掀起嘴唇,呲着大马牙“噗噜”一声,然后伸出舌头把糖块卷入口中,“呵呵,有点像大狗狗舔手。”

“它挺喜欢你,现在你可以摸摸它。”

秦夭夭小心地从枣红马脑袋一路撸到脊背,枣红马好像还挺舒服,用大脑袋蹭了蹭她。过了一会,昭那斯图看秦夭夭和枣红马相处得挺好,就开始教秦夭夭上马,“来,站在侧面,手里拿住缰绳,左手抓住马鞍,左脚套上马镫,右脚点地起跳,同时左腿蹬住马镫,转体上马。”昭那斯图还亲自给她示范了几遍,“就是一定要记住,上去的时候一定要腰腿撑住,轻轻坐下,不然容易惊到马儿,马儿就会欺负你了。”

秦夭夭点头记下要领,其实蒙古马并不高,秦夭夭一直习武动作灵活,所以对于她来说上马其实挺简单的,“轻轻坐下,轻轻坐下。”秦夭夭提醒自己。

“挺好的,你腰背别那么僵,我让你轻轻坐下,你也别在马背上蹲马步啊。”昭那斯图打趣她。

“这个多练几次熟悉了就好,别在意。”阿斯尔大叔走过来说,现在换成哈丹巴特尔去看守马群了。

“你可比一般女孩力气大啊,之前有女的来学,全身软趴趴的,上个马费劲得很,还得我在后面使劲托着,托就托吧,屁股还一个劲地往下坠,最后简直是我给扛上马的。”昭那斯图一边拿过缰绳,一边和秦夭夭吐槽,“蒙古马已经算体型小的,之前我阿布带我去看过盟里新引进的那些外国马,那才高大,我也就刚和人家脊背一样高。”

“我就当你是在夸奖我了。”秦夭夭坐在马背上轻轻地调整坐姿,生怕吓到枣红马。

“放松一点,不用那么紧张,直起腰背,肩膀放松,手扶住马鞍,抬头看前面,腿部自然放松,用前脚掌踏着马镫,脚后跟放低,行,就这样,这就是骑马小走的姿势,我牵着慢慢走几圈,你要感受马儿的频率,随着马儿的动作起伏身体,不然今晚你肯定全身酸痛。”昭那斯图牵着枣红马慢慢溜达,一边走一边和秦夭夭聊天,“我真的是夸你,你这种的才是我们这儿喜欢的媳妇。”

“我谢谢你啊,你几岁了,就开始想媳妇。”聊着天秦夭夭也没刚开始那么紧张了。

“我十六了,不过我哥都二十了,你要不要考虑下我哥,我额吉开始帮他相媳妇了。”看出来了,这孩子就是个自来熟+话痨。

“你是多怕你哥娶不上媳妇啊,见个女生就推销。”

“我可不是哪个女生都能看上的,要不是你勉强符合我的标准,我才不会和你说呢。”

“我可真是谢谢你的看重啊,我还在读书呢,暂时不考虑这些事情。”

“那真可惜,我哥真的不错。”

两人说话间,马儿已经走了几圈,昭那斯图又教了她怎么控制马儿转向,怎么控制马儿起步和停下,然后就把缰绳交给她,让她自己骑着小走几圈。枣红马很听话,秦夭夭越骑越轻松,不过昭那斯图没让她骑太久,半个小时左右就让秦夭夭下来休息了。在马上不觉得,一下马就感觉到大腿酸疼,合不拢了,秦夭夭也只好如成格乐昨日那样走路。

“哈哈哈,开始挺不好受,不过时间长了,习惯就好,多活动活动。”塔娜婶婶一看秦夭夭的走路姿势就明白了,笑着告诉秦夭夭。

中午,几人也没回去,就地烤羊排吃,吃完午餐,秦夭夭又瘾大的缠着昭那斯图练习了几圈骑马散步,然后秦夭夭和塔娜婶婶就先驾着马车回去了。

“婶婶,你还会赶马车啊!”

“我也是土生土长的牧民啊,没和你大叔出去前,放牧这些活我每天都要干的。”

“牧民好辛苦的。”

“是啊,现在好多了,国家给每家都划了草场,不用每年都迁徙,又有专家来教科学放牧,卖牲口也不愁,我小时候那会,最深刻的记忆就是年年都搬家。”

“现在来旅游的人越来越多,还可以发展旅游业啊。”

“你说的对,近几年的那达慕,来得人可多了,我看至少有一半都是外地人来旅游的,这几年我阿布他们都会准备好些货品去那达慕大会卖,生意很不错的。”

两人一路聊回家,进门前秦夭夭突然想起洗澡问题,赶紧问塔娜婶婶,“婶婶,这里怎么洗澡啊?”

“你先找衣服,我一会回来帮你弄。”

秦夭夭找好换洗衣服以后,还在屋里到处找哪里有锅灶可以烧水的。等塔娜婶婶停好马车回来,只见她用个大桶装满水,然后拿出了一个——呃——“热得快”丢进水桶里,接着接上蓄电池。

“呵呵,其实我们也没那么落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