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南愣了愣，无奈的叹了口气，“别闹，我们走吧。”
颜栀笑眯眯看着他，半晌，缓缓往后退了一步，“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不。”
她直勾勾盯着眼前的少年，眸光潋滟，“嗳，我说，”她的语气轻飘飘的，像是在讨论稀疏平常的小事，“你还要装多久呢，冒牌货？”
“烛南”顿了顿，有些茫然的摇了摇头，“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太懂？”
“听不懂对吧，”少女慢吞吞耸了耸肩，手中暗芒闪烁，下一瞬，锋利的匕首便插进了少年的心脏。
“那就痛快点好啦。”
“烛南”呆呆望着贯穿胸口的匕首，半晌，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周遭的一切瞬间崩塌又重构，她重新回到了黑雾之中，雾气散去了不少，隐约可见不远处的尖锐长剑。
只要再往前走两三步，那把剑便会贯穿颜栀的胸口。
身形颀长的少年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后，无奈的叹了口气，“很欣慰你能如此迅速的反应过来，但……那刀捅的是不是太痛快了些？”
他光看着就觉得心脏疼。
颜栀笑眯眯挑眉，“邪神大人哪会那么容易就被伤到啊，能一刀捅死的百分百是冒牌货。”
少年唇角笑意僵了僵，半晌，幽幽叹了口气。
颜栀转过头，唇角微弯。当然是骗他的，她的邪神大人，不可能逼迫她干任何违背本心的事情。
就算是为她好也不行。
颜栀眯了眯眼，站在原地没有动，仔细分辨周遭的情况。
其余四名玩家都不见了踪影，正厅内是诡异的寂静，连上首的顾誉和顾飞烟都倒了下去，月娘直愣愣站在原地，周身黑气弥漫。
滚滚黑气之中，隐约可见一双猩红色的眼睛，似乎是察觉到她的视线，月娘转过头，直勾勾盯上了她。
颜栀轻啧一声，不太妙啊。
咖啡店装修复古精致，眼前的女郎纤瘦窈窕，她喝了一口咖啡，笑眯眯托腮，询问对面的胖青年，“喂，我脸上有东西吗？怎么一直盯着我不放。”
1号顿了顿，这才如梦初醒一般，笑着摇了摇头，“不，只是太久没看见你了，有些想念。”
女人“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沈先生，咱们昨天才刚刚见过面吧，怎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或许吧，”1号笑着摇了摇头，“玲玲，我们去你最喜欢的游乐场逛逛吧。”
陈玲闻言挑眉，十分诧异的看着他，“你今天是吃错药了吗？最近公司这么忙，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了吧，还想着去游乐园闲逛。”
1号没说话，站起身握住了她的手，“走吧，我突然特别特别，想带你去看看。”
他们牵着手走进游乐场，一起坐了过山车，摩天轮，旋转木马，还吃了陈玲最爱的布丁冰激凌。
“今天好开心呀，”夕阳西下，晚霞透过枝叶的缝隙倾洒在女人娇俏的脸上，将瞳孔映照的波光潋滟。
陈玲靠在1号肩头，笑道，“要我说，你也别上班了，一直一直在这里陪着我吧，好不好？”
1号扯了扯嘴角，眼底一片清明，却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他怎么可能分辨不出，眼前的“陈玲”是假的，可无论如何都无法对着这张脸，说出决绝的话。
他最心爱的女人，偏偏突发疾病，死在了相约游玩的前一夜，临走之前还在疯狂打着他的电话，彼时的他却忙于工作，随手将手机关机，错过了她的求救，间接导致了她的死亡。
“好不好嘛，”见青年不说话，“陈玲”撅起了嘴，有些不高兴的瞪着他，瞳孔倒映着漫天霞光，“在这里陪着我。”
喉结上下滚了滚，1号沉默半晌，轻轻笑了。
“好，”他如是说。
……
身材魁梧的壮汉被一米五多的老太太捏着耳朵，一脸生无可恋，“娘，娘，轻点儿，疼！”
“疼？”老太太叉起腰就开始骂，声音中气十足，响亮的很，“你还好意思喊疼？小兔崽子，老娘说爷爷告奶奶给你求来的姑娘，见一面就被吓跑了，你看看你，都26了，还不结婚，天天想着你那些铁玩意儿，你是准备后半辈子和它们过？”
2号“嘶”一声不服道，“娘，这不怨我，那个娘们儿废话一箩筐，抱怨这抱怨那的，我跟她合不来。”
“嘿，真是大了啊，你竟敢顶嘴？”老太太更生气了，拿起扫把就往儿子屁股上打，也不管自己亲生儿子多大年纪，外面有多少人围观。
2号羞得满脸通红，再也忍不了了，扛起老太太就往家走，一边走一边念叨，“这里是咋回事儿啊，还非让俺想起最羞耻的事儿，服了，真服了。”
肩膀上的老太太不停晃悠，“你把我放下来，放下来！”
“不孝子，我要打死你，你给我滚出去！”
2号无奈的抽出毛巾堵住了她的嘴，“娘，别喊了，等我回去你再打我，现在儿子还自身难保嘞，您就别添乱了。”
背上的老太太逐渐安静下来，眼前熟悉的房间逐渐模糊，黑雾再次充斥视野，2号看着自己空荡荡的肩膀，一脸茫然的挠了挠头，“唉？俺娘嘞。”
……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孩童的诵读声在清晨的教室中响起，简陋破旧的房间内，面色冷肃的女人不停巡视着，认真检查孩子们的背诵情况。
校长敲了敲窗户，示意3号去外面谈谈。
3号放下书本，走到了教室外。校长今年五十出头，英年早秃，笑眯眯握住了她的手，“小丽，这都要多亏了你啊，要不是你一直坚守岗位，坚持要把这批学生送走，咱们学校早就倒闭了！”
女人勾了勾唇，表情没什么变化，声音也是平平淡淡的，却莫名能让人感觉出她很开心，“都是我应该做的。”
校长笑了笑，“小丽啊，接下来还得麻烦你，这些孩子离了你可不行，以后就别走了吧，你可是咱们学校最优秀的老师。”
3号透过窗户，看着孩子们稚嫩的脸，半晌，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