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门突然“吱呀”一声被推开，佝偻着身子的老太直勾勾盯着他们，浑浊的眼珠转了转，声音沙哑，“是谁呀，你们要干什么。”
颜栀笑眯眯道，“奶奶好，我们想向您打听一个人。”
老人拧着眉，很不客气的道，“什么人，老婆子老了，记性不好，不认识。”
说着，她就要把门关上，颜栀眼疾手快的一把拦住，笑眯眯道，“不要急嘛，先听我说完。”
她顿了顿，一字一顿道，“我想问问，这个房子的上一任女主人，杜彩娟。她现在在哪儿？”
老人身体猛地一僵，她直勾勾盯着颜栀，半晌，冷声道，“你怎么知道她的，是那个男人告诉你的吗？”
“不是不是，”颜栀连连摆手，笑眯眯道，“一个很在乎杜女士的人拜托我们寻找她，您能提供一些线索吗？”
老人直勾勾盯着她看了半晌，过了半天，才将开了一半的门彻底打开，颤巍巍的拄着拐杖往里面走去，“进来说吧。”
老人似乎在这里独居，人老了，腿脚也不灵便，平常根本没精力收拾屋子，里面乱糟糟的，好在没什么特别奇怪的气味。
颜栀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笑眯眯道，“现在可以说了吧，奶奶。”
老人转头看着窗外的爬山虎，半晌，叹了口气，“彩娟是个好姑娘啊，老婆子我穷了半辈子，没男人也没孩子，干什么都是一个人，整天靠捡些瓶子谋生，晚上就睡在桥底下。”
“杜彩娟当时自己都穷的厉害，她男人也没什么钱，还非要假装体面，几乎所有收入都用在了他的吃穿用度上，彩娟白天打工，晚上就靠绣花赚点钱，每次闲下来还要去外面捡瓶子，衣服都是翻衣物回收站翻出来的男式旧衣。”
“我们就是捡瓶子时认识的，她见我可怜，明明自己连碗汤都不舍得买，还每天都坚持给我买早饭。”
老人叹了口气，“那么善良又温柔的姑娘，可惜啊可惜，竟然嫁给了一个渣男。”
颜栀眨了眨眼睛，“奶奶，你知道她现在在哪儿吗？”
老人顿了顿，冷笑一声，“她啊，早就被那个男人害死了。”
另一边。
沈逸舟看着眼前写了一半的策划案，皱着眉揉了揉额角。
“怎么了？”头顶突然传来温柔的女声，江妍不知何时来到了他身边，正靠在办公桌旁，低头看着他，眼含关切。
“身体不舒服吗，你看起来很累。”
沈逸舟顿了顿，笑着摇了摇头，“我没事儿，可能是这几天熬夜熬的了。”
江妍叹了口气，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你了，过几天我给你放个假，回家好好休息休息。”
这动作有些暧昧，她的手指在男人肩膀上游走着，渐渐转移至胸口。
沈逸舟无奈的捉住她的手，率先站了起来，柔声道，“我去接杯咖啡。”
江妍目送他离去，半晌，一屁股坐在了沈逸舟的座位上，打开了电脑。
她动作熟练的解开密码，点开了电脑上的私密文件夹。
那是沈逸舟隐藏起来的文件，经过加密，江妍咬着唇思考了很久，最后输入了念念的生日。
加密文件被成功解开，她看着文件内满满当当的女人照片，半晌，眯了眯眼睛。
几百张相片，似乎是用老牌手机拍的，有些模糊不清，但也能让人确定，它们都属于一个人，一个不修边幅但笑的温柔的女人。
江妍看着照片里对着镜头微笑的矮胖女人，她生的实在算不得漂亮，脸上满是雀斑，脸很大，眼睛也很小，嘴巴倒是挺漂亮，天生上翘，总让人觉得她是笑着的。
不是杜彩娟又是谁。
江妍看着照片里的女人，嘴唇被牙齿咬破，淡淡血腥味在唇舌间蔓延开来，拉回了她逐渐飘远的神志。
沈逸舟此刻已经打好了咖啡，江妍离开了座位，赶在沈逸舟到来之前快步回了办公室，重重关上了房门。
沈逸舟一脸茫然的看着紧闭的房门，半晌，实在搞不懂她到底怎么了，索性不再搭理，他这几天太累了，没心情管这种事儿。
夜色渐深。
这两天念念学校组织春游，她被老师带着离开了家，晚上不会回来。
沈逸舟难得悠闲了一次，他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将电脑关闭，一个人踏上了回家的夜路。
在经过一条漆黑的小巷时，从暗处猛地伸出了一双手，沈逸舟是真没想到一个大男人还能被强拽，那人力气还大的离谱，他挣扎了半天也没成功，被人像拎小鸡仔一样拎了进去。
小巷内暗的可怕，什么也看不见，沈逸舟张张嘴就要喊救命，被人抢先一步塞了毛巾进去。
有人打开了手电筒，眼前出现一张白皙精致的脸，分明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女，杏眸潋滟，我见犹怜。
……可惜这张脸该死的熟悉。
沈逸舟脸瞬间黑了，他瞪大眼睛，呜呜呜叫着，眼神恨不得喷出火，把颜栀烧死。
颜栀眨了眨眼睛，笑眯眯道，“好歹认识那么久了，那么生气干嘛，放轻松放轻松。”
她打了个哈欠，把他嘴里的抹布掏了出来随手丢在地上，摊了摊手笑眯眯道，“不好意思哈，随便找的布，有点脏，可能是擦脚布。”
刚准备张嘴讥讽她的沈逸舟：“……”
他脸色瞬间黑沉如锅底，蹲在地上干呕起来，1号双手环胸皱了皱眉，从阴影中走了出来，“跟他废话这么多干嘛，直接打晕抬走不就得了。”
颜栀笑眯眯眨眼，“8号开车来了吗？”
1号扭头看了一眼，顿了顿，道，“到了。”
“得嘞，”颜栀笑眯眯眨眼，沈逸舟一脸懵逼的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一脸淡定的1号，目眦欲裂，“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啊，”颜栀表情无辜的耸了耸肩，“就是……”
他还未来得及听清后半段，便被狠狠的敲了一闷棍，“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颜栀轻啧一声，一脸嫌弃，“真脆，我都没用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