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倾洒在翠绿的叶上，清脆的鸟啼在远处响起，冰雾花的领域解除，脚下的幻境也都变回了原本的样子，开始焕活生机。
越靠近山顶之后，就越能感觉到日头的毒辣，明明昨天还是冰天雪地，今天就直接感受火焰山，异常炎热。
“你……还能走吗？”
苏楹累到虚脱，靠在一处棵阴凉树下缓一缓，看着落下一大截距离的宫羽汐，直接摆烂自由滑落到地面上。
“我……不行了……”宫羽汐拖着沉重的步伐缓慢的前进，最终还是倒在了离苏楹两步路的草地上不动了。
小胡子摊主说过越往山顶走，考验越难，用他的原话就是：“正所谓上山容易下山难，可这修仙问道岂是和容易二字沾边的？”
苏楹当时还觉得这破散修还挺会装高深，自信接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当时有多自信，现在就有多狼狈。
小胡子摊主只是笑了笑说：“年轻就是好啊。”
毛线团子好像是被外界的环境影响在苏楹的识海中不安的跳动，本就毛茸茸的它消散不了热气。
“主人……这里有好强的灵气波动。”
苏楹看着头顶的绿荫默不作声，思绪中将这一路上的过程加上小胡子摊主顺嘴一说的话理了一遍，试图找到突破口。
衡云宗的人从他们踏进问道山至今没有露过面，而来的人都知道，界碑之后入门考验就已经开始了。
但是，他们好像从来没有说明，问道山考验的规则是什么？
究竟怎样才算通过考验？
宫羽汐躺在草地上，静下心来问：“苏楹，你觉得我能通过考验吗？”
“会吧。”苏楹了看她的方向，问道：“你想下山了吗？”
当宫羽汐的问题抛出来的时候，连带着这一路上的艰辛都涌上心头，涉世未深的大小姐很难坚持的下去吧。
宫羽汐没有回答，她偏头望着天，叹了口气。
“现在下山未免太可惜了。”
苏楹继续问：“你还记得来问道山是为了什么吗？”
微风吹过，为异常的天气降温尽了一份绵薄之力。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加上路上的闲聊，两人相处自然的建立起了深刻的革命友谊，有些话也不会那么难说出口。
“为了进衡云宗，远离这个姓。”宫羽汐的声音变的格外低沉，终于将藏在心底的事吐露出来。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苏楹起身走过去，伸出手轻声道：“那便走吧。”
“总要试一次才知道自己能不能行。”
在宫羽汐的角度看过去，苏楹身上是有光的。
她觉得，苏楹真是个神奇的存在，总能看清楚自己最真实的需求，激励起内心里细小的尘埃，然后卷起一场尘暴。
总能在她想要放弃的时候，拉她一把。
“好！”
宫羽汐仅犹豫了半秒，就燃起了斗志，借着苏楹的手站起身后，看着对方抬脚走的方向，迟疑道：“那不是来时的路吗？”
“我们不往回走，我只是发现这种极端的高温越往上越容易让人神志不清，去周围找找水源，说不定能另辟蹊径。”
宫羽汐豁然开朗：“说的对！苏楹你好聪明！”
面对夸奖苏楹毫不客气的受用了，当然这并不是她最初的想法。
她只是觉得，既然问道山试练至始至终都没有规则，那也没必要把目标局限在山顶。
这场考验，一直都只有一个主题。
那便是——生存。
……
问道山东南方地势复杂，树高成林，顽石堆积，本来一块险要的地势却因为一条垂直而下的瀑布变成了灵气环绕的风水宝地。
衡云宗的仙舟就浮停在此上方，散下来的灵气控场范围涵盖住了瀑布底下的深不见底的湖泊。
每过两个时辰，伴随着奇特的声音，湖底就会喷出一道三尺高的水柱。
“大师兄，那龟仙人真的苏醒了吗？”
沈云州看着灵气控场下的湖水，眼眸中的倒影显得深邃悠远，半息之间回过神来，缓缓道：“不必惊慌，沉睡太久偶尔会翻个身。”
谁能想到，问道山中的精怪居然有只上千年的龟，那三尺水柱只不过是他老人家的呼吸吐纳而已。
几百年没动静的龟仙人，却在这次入门试练中出现了久违的苏醒征兆。
“大师兄，慕师兄来了！”
仙舟上刚落地的慕景之在来时的路上已经对出现的问题了然于心。
“那老人家醒了？”
“还未，只是有征兆。”沈云州摇头，询问道：“你来之前掌门可有话要交代吗？”
“没有，他说过这次试练全全交由你负责，应当不会插手。”
沈云州拜入衡云宗以来，就有长老说他是个可造之材，掌门注意到他后更是对他细心栽培，他一路晋升走到这一步。
这次的入门试练不仅是考验那些新弟子，更是在考验他。
“慕师弟，你觉得如果龟仙人苏醒，对这次试练……”沈云州说完一半止住了声，改口道：“单凭我们的话能把影响降到多小？”
像是应了他的话，湖水又一次喷出四尺高的水柱，仿佛在说微乎其微。
船舱内突然传来一声惊呼，子羡小师弟拿着一块碧水纹理镜难以置信的喊：“小师妹居然在直升名录里！”
“小师妹？哪个小师妹？是我理解的那个小师妹吗？！”
“直升名录？！小师妹不会是通过了幻境考验吧？！”
子羡小师弟手中的碧水纹理镜面浮现出一道虚影，正是苏楹在幻境中吸引九头岐蛇后朝着悬崖一跃而下的画面。
慕景之眼皮一跳。
好在画面就此定格，随后放出来其他挑战者的虚影，他才在心里松了口气。
问道山隐藏规则，凡是通过幻境挑战的人都能免去剩下的试练，直升到最后的灵根测验。
沈云州察觉到身边的人有些心不在焉，提高些音量，道：“如今龟仙人有苏醒之兆，人手不够，现下没有多余的仙舟带直升者回宗门，不如就让他们待到试练结束，慕师弟，你觉得如何？”
慕景之定了定神，道：“师兄决定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