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行舟的身影笼罩下来,带着不可抗拒的气势,却在不知道他下一步要做什么的时候。
突然开口,像是最后的宣判。
“宫羽汐,你完了你知道吗?”
月色微凉,映照在窗前旁的少女身上带着浅色的光影,宫羽汐头靠在交叠的双手上,回想起仙舟上的那一幕,那句话深深地扎进了她的心里。
吸取她的血肉疯狂生长,瞬间爬满占据她的一切,取而代之。
蓬莱御家作为四大家之一,咒印术法一道上独领风骚,蓬莱独有的幻瞳更是可以解除一切负面咒印,但是对红衣男子对她种下的咒印却没有任何办法。
又一次回想起那个人的眼神,好像天罗地网笼罩下来,逃脱不掉。
难道真的要变成那个人的妖仆吗?
如果她没有出手救徐师姐,那变成妖仆的人也许不会是她。
“可,为什么会是我啊?”
独坐窗前的少女望着外面优雅寂静的夜色,缓缓流下一滴泪,将头埋了起来,渐渐的从无声的哭泣变成了小声的抽咽。
为什么?
为什么会是我?
苏楹察觉到屋内发出的声音,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聚灵变化一股清风朝着窗口那边吹去,替里面的姑娘吹干眼泪。
然后悄无声息的转身离开。
明月庭内,蓬莱的人前前后后的进出,将原本齐全的装饰和物件全部换了下来,摆上了御行舟平日里在家最常用的。
突然,一股剑风席卷而来,将毫无防备的蓬莱人吹的人仰马翻。
“什么人?!”
众人焦急的朝着四周张望,试图找到那个偷袭的罪魁祸首,却没想到那人就站在门口,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们。
“你是什么人?!竟然敢袭击我家少主!”
“将她拿下!”
几人立刻出手,聚集的术法朝着门口的苏楹袭去,却在下一秒被室内飞掷而出的铜钱法器聚起的防御挡了回去。
“她是我的朋友,让她进来。”
苏楹抱着重月没说话,越过众人走了进去。
御行舟的屋内被换新后尽显奢华,就连窗纸都被换上了金箔雕花,御行舟就这么靠在躺椅上,瞧见苏楹时还指了指一旁的茶点。
“蓬莱特产,要尝一尝吗?”
苏楹也不客气的找个位置坐了下来,手中的剑放在一旁,开门见山道:“说吧,你对汐汐做了什么?”
“喂,不用一上来就兴师问罪吧。”御行舟表现的十分无奈。
苏楹表面上相当好商量,但是说出话却恰恰相反:“你不说,我不介意现在就把你这新布置的地方拆了。”
“……”御行舟看着苏楹认真的威胁,无所谓道:“拆吧拆吧,我有的是钱。”
“她哭了你知道吗?”
御行舟在听到这句话时,无意游走在四周的目光突然一瞬,随后又不确定道:“真哭了?”
到底还是小姑娘,在知道自己会变成妖仆无力回天时却倔强的睁着眼睛,为了不让他人担心还装作没事人一样。
原来还是会害怕到哭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苏楹又问了一句,语气加重了一分。
御行舟笑了笑道:“你最好还是从她口中知道,不然她会恨我。”
“你还怕她恨你?”
面对苏楹似笑非笑的嘲讽,御行舟却不以为然的说道:“怕啊,怎么不怕,她那双眼睛仇视起来可是能杀人的。”
御行舟在宫羽汐面前已经死过一次了。
那种感觉,他可不想再体会。
苏楹见在这里问不到什么,起身准备离开时在门口站了一会,淡淡道:“是那个红衣服的?”
宫羽汐虽然没和她说自己发生了什么,却将仙舟遇险的经过讲了个大概,所以她也能猜到一些。
而御行舟也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想来也是知道了宫羽汐哭的真正原因,为宫羽汐保密选择不说。
御行舟好一会儿没说话,突然笑出声:“还好我们不是敌人。”
苏楹望向躺椅上的人,强调道:“快了,擂台上我们就是敌人。”
仙道大会上的单人擂台赛,只有一个赢家。
御行舟耸了耸肩,表示无所谓。
回了明月庭东苑的房间后,苏楹收到了宫羽汐睡前发的传讯。
“我真的没事,倒是你过两天比赛可要好好加油,把他们全都打趴下!”
苏楹笑了笑,随便回了一句就将通灵戒摘了下来。
“我这两天要闭关修炼就不出门,你待我向大师兄和宴长老说一声。”
双手捏诀使出幻颜术,变化成了男子的模样,还是她惯用的那张脸,瞧着冷俊的双眉都染上了冰霜后淡淡勾了勾唇。
九州卫的搜查接近尾声,大概在三天后到达玄月门,到时候想溜出去可不容易。
苏楹趁着月色出了玄月门,唤出毛线团子就跳了上去,毛线团子的新形态变的格外高大,四驱一跃动辄百里。
在临近妖界的边境时,就被几个盯梢的妖族注视着。
眼看着这个男子进入妖界,小妖们盯的很认真,但是下一秒就被一个快速飞过来的物体袭击,最后却偏了一点,钉在了后面的树干上。
离得最近的小妖被吓破了胆,一动不敢动,其他小妖看着盯在树干上飞镖还泛着银光,一道灵息显现出形。
“让你们的五音主来见我。”
妖族传讯的方式不像仙门要依靠通灵戒,或者需要很高的修为才能实现千里传音,而是在妖族地界里地底的脉络流通,飞驰而过的鸟兽,爬行的虫蛇。
当这个消息传达到魁音总部时,苏楹已经寻了个风景宜人的地方停下来休息,这里地处妖界中部,不会被外面监视的修士察觉。
毛线团子站在高大的石堆旁,朝着上面的苏楹问道:“主人,万一他们不来怎么办?”
苏楹看了它一眼问:“你以前不是挺打滚的吗?”
“他们不来,你就在这风景宜人的妖界打几个滚,我保证不出三秒就算魁音不来,妖王也会来。”
毛线团子感受到了苏楹给予的信任,相当有自信的昂首挺胸,顺便甩了甩她大尾巴:“主人你这么说,那我可就当真了嗷。”
苏楹说的当然不是什么假话,而是一个这么大的魔物在妖界搞破坏,想不受关注都难。
如果毛线团子没有控制自己,闹得大后没准外围的修士也会知道。
“你待会看到一个穿红衣服的,就死死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