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场上的法阵还在持续进行,在里面观赛的弟子看到那铺天盖地的妖兽潮时,甚至惊讶到忘记呼吸。
这种近距离的观感,也让他们看到了参赛弟子们共同合作抵御妖族的身影。
无数道术法灵息在越来越逼近的黑色里显得格外耀眼。
“再这样下去他们会死的吧?”
“这究竟是比赛还是打仗啊,玩命吗这不是!?”
整个道场都充斥着难以置信的声音,他们从最初的震惊迷茫到逐渐适应,最后仿佛置身其中。
一头高六尺的妖飞跃而来,长长的獠牙像是打着冲锋的号角,充斥着无边的狂野和愤怒,压迫感十足,前蹄落在地面上仿佛要将其震碎。
几乎是身体的本能反应,有人快速起手捏诀,想抵御这头妖兽。
术法确实攻击在了妖兽身上,但也只是暂时减缓了它的速度。
“什么?!”
下一秒,这位犯规的弟子就被踢出了道场,整个人被一股无形的气浪甩了出去,跌落在平铺的石砖地面上。
后面陆续又有些弟子被踢了出来。
也只有被踢出来的弟子才发现道场的上空出现的水墨屏正是他们刚刚经历的画面。
这才是真正的观看席?
九州卫在道场的四周坐镇,将一脸懵的弟子带到白栩生面前,只听道:“你是想就这么回去睡觉,还是想继续体验?”
懵逼弟子:“???”
还能继续?
“我选择继续!刚刚太心急了,忍不住一下就出手了。”
白栩生勾唇一笑:“很好。”
很快蒙逼弟子就获得了入场券,再次进入了道场法阵内,回到了五百年前的末世战场。
白栩生百无聊赖的环顾四周,忽然看到慕景之一声不吭的盯着水墨屏上的画面,走过去调侃道:“担心你家小师妹呢?”
慕景之没说话,甚至看都不看他一眼。
“我说,你这当师兄的也太认真了吧?”
慕景之终于回了他一眼,却只道:“你真的确定魁音会在这次秘境动手?”
“不是我确定。”白栩生伸出一根手指左右摇晃,继续道:“是仙门对魁音的如今的动向做出的判断,从魁音在天元秘境出现时,就猜到了他们可能会在仙道大会的秘境做手脚。”
“他们能掌握仙门的讯息,我们自然也能,如今正是反击的时候,等着看吧。”白栩生扬起下巴,注视着水墨屏上的画面。
高台上,掌门长老们坐在一处,瞧见这么快就有人被踢了出来,不由得侧目。
许长老看向主座上的人道:“这么高强度的战斗,你觉得他们吃得消吗?”
平时笑的平易近人的玄月门掌门此时面无表情,一瞬不瞬的盯着水墨屏上的画面,道:“就是要让他们吃不消,只有死过一次才知道如今的安稳是多么来之不易。”
杨长老顺着视线看向一旁,问道:“浮华真君觉得呢?”
浮华真君收回看向宴千芷方向的目光,悠悠道:“我只在乎收网。”
至于这些小辈会不会受不了,和他没有关系。
许长老讪讪笑道:“也是,这群孩子是该吃点苦头了。”
重现五百年前的乱世,其实早在五年前就开始筹备了,前段时间的妖魔乱也让仙门高层看到了如今弟子和以前比实在是退步的太狠了,所以这次终于寻了个机会让他们好好锻炼锻炼。
这是仙门绸缪多年的一步棋。
他们要让仙门弟子真正经历一次妖魔之乱,那些逐渐被埋没的仇恨的斗志,都该在今天重新洗刷干净。
轰隆——
奔雷阵落下的惊雷不断的击打在汹涌的兽潮中,狂风席卷,原本淅淅沥沥的雨越下越大,在本就阴沉压抑氛围里更添一分暗色。
随着妖兽潮逼近至三里,已经开始有灵活的妖兽靠近城墙。
领空的妖兽盘旋在天上肆意吼叫,造成的声波音障持续影响着城中的人。
“小心!”
不断的有妖兽潜行靠近,稍微不注意就会被天上的妖兽找准机会飞跃而下,撞在防御阵上,震出一道金色光晕。
丁思华挥剑时看到柳茯苓有些无力,道:“师姐!你还能撑住吗?你的手……”
柳茯苓的手都在发抖,却还是拿着两把剑,另一把剑似乎也不会排斥她。
“我……可以。”柳茯苓扯下发带绑在手上,双剑紧握着身侧,眼神坚定道:“我答应过弈秋要同他一起,如今也算得偿所愿了。”
“妖兽潮又近了,灵力耗尽的先去休息!还有人呢?!”
“我这边昏倒了一个!”
“快带下去!还有没有人?!”
一个又一个的弟子灵力耗尽,精疲力竭昏迷过去,在紧张的氛围里越发关注身边的人。
沈云州一边指挥还要一边关注自己人的安危:“桑远!快看看人都在哪!”
“人都在!等等……苏楹,苏楹不在我这边!”桑远此时已是满头大汗,突然发现原本五人的小队不见一个,焦急大喊。
这是最恐怖的,越是最后关头越是紧张,偏偏这个时候不见人影。
沈云州几乎是吼出来的:“苏楹人呢?!”
“她在那边!!”
随着一位弟子的指示,才看到对付领空妖兽的左侧烽火台上飞驰的剑影,只见苏楹挥砍出的剑气精准的砸在盘旋的妖兽身上。
最熟悉她的队友因为离得太远没有发现她此时的不对劲。
苏楹从进入秘境开始就被压制着,仿佛有块巨石压在她身上,还牵制着她的精神力,加上如今只管战斗,心底那股火焰骤然烧了起来。
烦躁,杀戮,充斥着她。
毛线团子也变的焦躁不安,在识海里不断的跳跃停顿,龇牙咧嘴。
妖兽潮又近了一里,接触到防御阵后发出一道又一道光晕。
它们不断的撞击在防御阵上,踩在同类的身上攀岩,黑色的兽潮很快布满半个防御阵。
“剑阵!!剑阵!!”
无数道剑影飞驰而出,朝着爬上防御阵的妖兽袭去击落了一大批,但是很快又被填满,如此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