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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是我太心急了。”郁行退开了半步,主动把两人的距离拉开。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郁行,对不起,我...”

宋从诫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紧张,他莫名就想到了寿宴那天,付延骗他说郁行要向他求婚,这种紧张的心境是一样的。

在被碰触前的瞬间,宋从诫可以清楚地分辨出来,这种紧张不是兴奋、期待,喜悦的任何一种。

下意识是骗不了人的,抵住郁行靠近的手,是他心里的安全底线,也是拒绝。

像是知道宋从诫要说什么一样,郁行第一次打断了他的话,用着安慰人的语气:“先别想那么多,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我们再谈,好吗?”

“好,开车慢点,注意安全。”

看着楼上因为巨大声响而逐渐亮灯的住户,还有闻声摇着手电要过来查看情况的门卫大爷,宋从诫也知道现下确实不是适合长谈的场合。

在郁行离开后,宋从诫没有迟疑就转身上楼了,他没有打开自己家的门,而是直接敲响了对门。

虽然仍旧没有灯光亮起,但他注意到几分钟之前还是拉开着的窗帘已经被人拉上了。

深夜打扰别人确实没有礼貌,可是想着还要和陈执当面道歉的宋从诫也顾不上那么多了。除此之外,他的焦急还有一个原因,刚才那个声响似乎是陈执的家里传出来的。

像是有感应一样,宋从诫才抬手敲了一下门,门就被人打开了。

楼道里的感应灯还没有熄灭,他就看着陈执背着手站在才开了一半门的屋里。

“有事?”陈执问。

看了一眼陈执身后的漆黑,宋从诫先道了歉:“昨天幼儿园的事,是我错怪你了,对不起。我昨晚想亲自道歉的,可是你不在家。”

除了避开了道歉信息不被回复这件事,他这句话的语速有些慢,说得也很诚恳,诚恳得甚至让人难以分辨是局促还是有些紧张。

“没关系。”

之前宋从诫还把陈执的“冷淡”反应归为生气了,可现在面对面看着陈执的表情,他发现这不是冷淡,没有强势,就像是没有什么情绪起伏一样。

是一面不管投入多少颗石子都泛不起一点涟漪的湖水,超乎寻常的平静。

宋从诫不合时宜地觉得有些不安,可站在他的立场,以他们现在的关系他又不能多问什么。

“刚才的声音是不是你家里的?”宋从诫看不到屋子里的情况,心里还惦记着刚才那个声响。

“不是。”陈执依旧平静地回答。

话题好像到这里就可以结束了,沉默片刻后,宋从诫又问了一句:

“你看到了?”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问。不是该问,也不是需要做解释的事。只是这一次,直觉好像不受控制地跑到了理智的前面。

“没有。”陈执的脸上仍旧没有波澜。

一个不说看到什么,一个却能回答得上来,问题的答案不言而喻。

短暂地冲动过后,像是理智归位了,答案对宋从诫来说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为了避免出现理智再次跑丢的情况,他没有再继续聊下去的打算,“早点休息,我回去了。”

说完转身打开自己家的门,知道身后的人还站在黑暗里,可是除了道歉,在这三更半夜,他和陈执之间确实没有合适继续的话题了。

*

第二天下午,跑腿的白西得知宋从诫要外出谈合作,自行请缨道:“宋总,带上我吧,我也想学学谈生意。”

宋从诫接过需要的文件,点了点头,“可以,我跟梁总说一下,晚上的应酬带你一起。”

白西瞬间垮着一张脸,“不是,谁要去应酬啊,上回吃饭不是说了只要我想学...”

“你跟我去,也是应酬。”宋从诫说完把文件放进包里,又拿过衣帽架上的长外套要出门。

“那可不一样,山高路远的,我还可以保护你!”白西跟着一起走出了办公室,还比了比自己的手臂,想给人展示最近举铁的成果。

宋从诫这回要实地考察的是一个靠海而建的山庄,两个多小时的车程,远没有白西说的那么夸张。

没有较真,宋从诫转而鼓励起白西,提高他的积极性,“你先跟着梁总,会有收获的。一周后给我反馈你的想法,算作考核报告,事情做好了,就提前转正转岗。”

“真的?”白西一听可以提前结束考核,脸上顿时大放光彩。

宋从诫笑而不答,白西仍旧跟着人身后,开始幻想起了转正后的“亲密”生活,“那我什么岗位?你的秘书还是助理?”

宋从诫驻足,“是一个比这些都更核心的岗位,我对你寄予厚望,其他暂时保密。”

有点卖关子,还有一种委以重任的感觉,白西就很吃这套,极其满意地继续干活去了。

刚上车,宋从诫就接到了父亲的电话,“满满,爸爸托去镇上的朋友买了小\/三花,婆婆说你喜欢吃,想吃炖汤还是清蒸?”

小\/三花是一种小镇渔船经常会网到的体型较小的鱼类,价格很便宜,肉质鲜甜。

就是鱼刺很多,较少人有心思花时间处理这种鱼类,这就导致了它几乎绝迹在城市里的菜市场。

宋从诫第一次吃到,也是在小镇生活那些年,都是爷爷花了心思细致处理过的。

“爸,晚上不用等我吃饭。我这会要出去谈生意,有些远,回来应该会很晚。”以为父亲忘记自己今天的安排了,宋从诫又耐心地复述了一遍。

“爸爸记得呢,小\/三花可不好买,那给你留着,回来吃宵夜。”说完,宋先和又不放心地叮嘱着:“晚上冷,在外面得多穿点,车上是不冷,下车冻着可不行的。”

“爸,外套我带着呢,放心吧。”

“伯父对您还跟养小孩似的,父子关系真是让人羡慕。”宋从诫一挂电话,开着车的钟途开始说话了。

“我爸一直这样,习惯了。”宋从诫笑着回答,他想了想,父亲其实从小到大都很关心他的生活。只是从前家里有帮佣,需要父亲亲力亲为的事不多。

他之前还怕人不适应,有打算过请人照顾父亲的生活。让他没想到的是父亲并不同意,而且对成庆生活的适应能力远比他想象中的要强。

这会有些堵车,钟途又操心起另一个事情:“老大,你就带我一个人去,甲方爸爸肯定要留我们吃饭,要喝酒可就难搞咯。”

宋从诫:“没关系,那边的对接人特意交代了,他们的老板不喝酒,也不喜欢热闹,带你一个够了。”

钟途一边跟着车流缓慢移动,一边嘀咕道:“话说回来,那个地方我上回听谁提过,说的是规划了打造什么出海的高端游艇party...没想到老板竟然不沾酒呵...”

*

“他是宋钰?你这课怎么选的?”

“对,他就是宋钰,你不是说随便吗,我怎么知道对外系的宋钰会选这门修选。”

——

“陈执,我不会原谅你。”

“陈执,我所有的不幸都是因为你啊...”

——

陈执做梦了,梦里走马换灯似地出现了最初的相遇、后来数次争吵的场景...

时空一转,回到没有开灯的屋里,他站着窗帘后面,看着那个人即将被别人亲吻。好像有一股压抑许久的力量从心底瞬间爆发,也是在那一瞬间那股力量又被压制住了,他停下了要下楼的脚步。

——“怎么才不算越界?真心地祝福你们吗?”

祝福吗?可是他做不到啊。

他看见外婆了,他的外婆没有躺在病床上,而是像每一次道别的时候,和蔼地在拉着他的手。

她在用着日常的语气对着他说:“外婆知道你做了很多弥补的事,如果那孩子过得很好,不再需要你了,不要困扰,要学会放手。 ”

放手吗?陈执张了张嘴,想说自己做不到怎么办,可外婆又消失不见了,他看到母亲等不到那个男人归来偷偷掉眼泪...

“陈执,你必须做到。”像是一种幻觉,有一种声音在反驳着他。

陈执说不出话了,肺腑就像一个勉强糊住的纸窗户,一时间就被倾盆大雨瓢湿,被十里长风捅烂了...

身体上的疲倦和紧绷的情绪在相互对抗着,在折磨着他,他急需一个出口,一个对抗压抑的出口。

霎时间满地的破碎承受了情绪的宣泄,那个声音消失不见了,他的眼睛也通红一片,分辨不出是隐忍的赤红,还是倒映在眼里的殷红...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又走回了窗边,再看到已经分开的两人,他无法不去想象那个短暂的亲吻,可怪异的是,明明心里的风雨未止,他却好像又感觉不到任何痛意了...

好些天无法自主入睡的陈执惊醒了,他在沙发上睁开眼睛,看着秋风摇曳着窗帘,也摇曳着傍晚的阳光。

他突然就想起了一些记得久久的往事,和刚刚的梦境基调不一样,这些往事像是被筛选过了。是没有失去家人,没有失去爱人,没有一点悲伤,只有快乐的回忆...

只是美梦终究还是要醒的,陈执的电话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响了一遍并未被接起。

电话挂断后,有一个穿着快递衣服的男人在敲门,陈执打开门后,一个已经被接通的电话递到了他的手上,“陈先生,我老板找你。”

陈执看着男子故意露出来让他看到的装备,接起了电话:

“陈执,不是要逼我上绝路吗?一个人来,来看看宋钰是怎么死在你的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