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让你们觉得合适，才越能证明他这人的恐怖。”
“他虽然不曾明着强迫我，可是满京城提起沈若菁，还会想起谁？”
沈若菁甚至感觉自己已经发现了顾南睿的秘密。
他就织就了一张庞大的网，一点点的将她困在这里。
直到身边再也不会容纳其他人。
若真如此，那顾南睿未免太过心机深沉，太过可怕了！
林瑜好歹也是跟着沈若菁见识过许多的。
听她如此猜猜测，只觉得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连忙伸手摸了摸胳膊。
“将军还是别吓我了，我这人胆子小。”
起码每一次，顾南睿都是一副要为沈若菁拼命的模样。
“行了，入宫吧，这件事咱们要先找陛下请罪。”
沈若菁摆了摆手，很快直接就跪到了御书房外。
魏公公看着她模样，眼皮微微一跳，这才隔了多久，竟然又过来了！
“您最近这又是做了什么错事？”
“此事兹事体大，非要见了陛下才能开口。”
沈若菁回答的倒是无比坦荡，还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您也知道，像我这样的粗人，有时候头脑一热，事情就先做了。”
吖好像是吐槽一般。
说话的声音还不小，是特地说给里面的老皇帝听的。
魏公公也有些头疼，连忙调笑着。
“若沈将军是粗人，这天下就没有文人了。”
“奴才这就帮您去找陛下，只是他心情不大好，您可要仔细着点。”
心情不好？
沈若菁的大脑飞速运转，立刻就将所有有可能发生的事情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她最近并未收到什么风声，想来不过是三两句托词。
只怕……今日一顿极重的责罚是跑不了了，但问题不大！
只要她能达成愿望，就算是被痛打几十大板，也能承受。
“进来吧。”惠文帝的声音传了过来，给人一种有气无力之感。
这倒是让沈若菁有些怀疑了，不会真是龙体微恙吧？
她进来之后，恭顺的行礼，却又忍不住抬眸偷看了一眼。
看着惠文帝那发白的脸色，她心中便有些不大好的预感。
空气里香料的气味实在太重了，不知是在隐藏着什么！
“你这丫头，又做了什么糊涂事儿？”
惠文帝懒懒的开口，语气亲昵，像是在同自己的晚辈说话。
他的脾气向来不错，只是君心难测。
沈若菁深吸一口气才道：“臣了一人进贡院里考试！”
“不过是让他们多看一份卷子罢了，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惠文帝可不相信沈若菁做的错事就这么简单。
除非是遇到杀头或是株连的罪名的情况下，她才会这么乖巧。
上一次若只是一些小事，只怕沈若菁自己就糊弄过去了。
这丫头皮滑的狠。
虽说是会报备，可那也只是为了不让人抓住把柄的小手段罢了。
“臣送进去的是一个女子，且臣有信心，她能够名列三甲！”
沈若菁乖巧的磕头，语气只有淡淡的凝重。
此话，瞬间让惠文帝瞪大了眼睛。
他原本还有微微的病态，这下倒是散的无影无踪。
重重咳了两声，脸色瞧着都红润了许多！
“你莫不是疯了？一个女子，你竟敢把她送去……就不怕出事吗？”
贡院里大多都是男人一个，女孩出现在那儿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且又是饱读诗书之家，放眼京城，几乎能够找出是哪家的女子！
“自然是女扮男装送进去的，也不曾为人所注意。”
“臣不过是想要证明，女子在文武之上，都不会逊色于男人！”
沈若菁低着头不敢抬起来，只等着惠文帝发作完了再说。
皇帝的脾气也不过是一阵风的功夫，等过去了，一切自然就好了。
可，惠文帝如今不打算把这件事情轻轻放下了。
他直接就将折子砸到了沈若菁的脑袋上。
“证明了之后呢，难道要让女子出入仕途吗？”
“你脑子是不是不大清醒？男女之间的鸿沟如此之大，岂是三言两语便能够说过去的？”
惠文帝说着，还直接走到了沈若菁的面前，定定的盯着她。
“去将那人带回来，朕以皇帝的身份命令你！”
动摇国本，绝不是他想要看到的事情。
沈若菁疯了，作为皇帝，他不能什么也不顾及！
“陛下在朝堂之上，分明是默许此事的。”
“再说，如若那女子真能考入前三甲，林太傅就会帮臣。”
沈若菁微微抬眸，眼底却是满满的坚定，绝不退让。
事态发展之初，本就是困难重重。
且等她一个一个的，将这些麻烦都拆除！
“好！真好啊！沈将军这些年的性子倒是愈发高傲了！”
“如今更是连朕的圣旨都不听了，你早先做事便糊涂自由。”
“朕是念在你有军功的份上，才如此宽恕于你。”
“如今……你是打定了主意，觉得朕杀不了你吗？”
就算是境外有那么多的势力虎视眈眈，惠文帝也绝不是非她不可。
朝堂上能用的将军武将还是有的！
“陛下给了臣一个机会。”
“臣才能够站在这里，也保住了边境数年的平和。”
“若是再有一个与臣的能力不相上下的女子呢？”
沈若菁说的也简单干脆。
如若再能有一个文臣女子如沈若菁一般，即便是为了证明自己，她们也会拼尽全力的为着朝堂奋斗。
而且，女子本就无法跻身入男子的天地。
她们所能依附的，不过只有他这个皇帝罢了。
一个或许拥有着宰相之才的女子，竭力的为国分忧。
这美好的情况，惠文帝就连晚上做梦都不敢想。
“你有几分把握？”惠文帝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沈若菁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陛下大可以将今年的考核设置的更难些，那女子会脱颖而出的。”
“等到殿试的时候，臣会请她以女子装扮示人。”
她这是在讨价还价，并不愿意立刻把那人的身份公诸于众。
惠文帝哪里不明白的这些小心思？
只能抬手在她肩膀上，不轻不重的拍一下。
“滚下去吧，好好检讨检讨，若再有这样的糊涂事，朕未必保得住你！”
能让皇帝说出这话，沈若菁已经算是极有福气之人。
于情于理，她也不该多做要求了。
“陛下的意思是……臣以后还有机会犯错吗？”
沈若菁倒是厚颜无耻的主动索取。
若能多争取一些，于她的未来前途，自然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