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样的沈若菁，顾南睿反而往前走了一步。
“阿若，我对你的心从来都没有变过。”
“我能明白你要走的这一条的意义，自然不会一直成为你的阻碍。”
“只希望，有朝一日，我能真正成为为你所相信的人。”
顾南睿的神色满是坚定，他看着表情仍然冷清的沈若菁，认真的想了想。
“虽然不太理解，但我会试着去明白你所有的一切。”
这世上并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可是愿意了解别人苦难的人，就已经显得十分珍贵的。
正是因为想到了这些，沈若菁的心里逐渐变得柔软。
千言万语最终变成了一声叹息，淡淡道：“随便你吧，只怕你以后后悔。”
劝也劝过了，什么样的情况沈若菁都解释了。
就算是以后真的撞得头破血流，那也是顾南睿自己的命数了。
压下心中的悸动，沈若菁瞥了一眼不舍得离开的顾南睿。
没好气的挑眉警告着：“你还不走，是想让我亲自送你出门吗？”
“可我不是睡在这里的吗？”
顾南睿好像耍无赖似的，并不想就这么离开。
听到他话的沈若菁挑了挑眉，只微微活动了一下手指。
咔嚓咔嚓的清脆声响，吓得人心里猛然一紧。
“你倒是可以试试我的分筋错骨手。”
那赤裸裸的裹着一丝威胁的语气，让顾南睿顿时露出个讨好的笑，利索的离开了这里。
他们足足等了几日都不见林瑜出现。
此时此刻，正处于京城之中的林瑜脸色微沉，他看着拦在眼前的太子，眉头微微锁着。
“陛下既然已经让将军出京，那我等作为将军身边的近卫也该如此。”
“小林将军难道还没想明白吗？”顾南翼的语气淡淡的。
“你首先是陛下的臣子，然后才是所谓的将军敬畏，难道你甘愿一辈子都屈居人下吗？”
蹲在沈若菁的身边，这一辈子都是挣不到一个好前路的。
可是，如果林瑜从今日开始愿意效忠东宫，他能够以自己的太子身份保证。
让他往后的地位绝不会低于沈若菁！
“陛下曾经夸赞过，末将是将军手中最好用的一把刀，也是最忠心的一条狗。”
林瑜的语气指透出笃定，他对于自己被污名的那些，倒是毫不在意，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
这么一副愚昧的姿态，让顾南翼心里不有梗出几分火气。
不论是谁，都该为自己争取功名利禄才是。
可是林瑜却心甘情愿的成为沈若菁身边那毫不起眼的副将。
难道，她沈若菁就有这么大的魔力吗？
“可除了副将以外，你在其他事情上也能做得很好，既是大丈夫，为何不尝试着自己做自己的主呢？”
他看着林瑜一副软硬不吃的模样，也是当真下了几分狠心的咬了咬牙。
“本宫倒也不介意告诉你，她们此次所求的必然是一条死路。”
“父皇绝不容许如此功高震主之人存在，而你若是答应，那本宫或能保全你的性命。”
就算是功名利禄，也无法打动他那自己的性命呢？
林瑜好不容易才有了今日的荣华富贵，难道就要他为了向沈若菁尽忠，而将一切都毁掉吗？
听到这番话语的林瑜眼底只掠过淡淡的嘲讽。
这样的结局，他很早之前便曾经想过的。
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忍受一个功勋卓着的将领。
他甚至也曾经问过沈若菁。
以女子之躯一步步走到这样的位置，已是十分难得的了。
被封之为大将军王，更是连寻常男子都无法比拟的殊荣。
可如今陛下信任有加，一切自然是极好的。
若有一日，陛下对她毫无半点信任之心了呢？
沈若菁当时是如何回答的来着？
不论帝王如何，她所图所求，不过是天下百姓能安居乐业免受战乱之纷扰。
若真有这么一天，那他绝不会傻乎乎的以身殉主。
“殿下当真确定要把我这样的人留在身边吗？”
想到沈若菁会做的选择，林瑜不由得笑了笑，冷不丁的询问着顾南翼。
“本宫一言九鼎，自然是要把你留在身边的，难道……你不愿意？”
顾南翼能够听出林语语气之中的种种松动。
却见他仍是一副纠结的模样，便更主动的劝诫。
“你本就是我朝之人，为君王尽忠，这是理所应当的，还有什么好纠结的？”
“末将之前曾经是大将军王身边极其信任之人，殿下当真能做到全然信任吗？”
“那是自然，本宫素来都是用人不疑。”
看着林瑜那带着淡淡的怀疑的目光，顾南翼的语气也更加笃定。
如今只要有个能用的人就成，其他，的顾南翼也实在不敢妄想太多了。
至于往后怎么样……
这人本来就该死，那在死之前多多发挥一些价值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末将从深渊之中一路挣扎，攀爬，才有今日，殿下若能不疑，末将必以殿下为主！”
林瑜跪下行了一个礼，表情似乎更加坚定了一些。
听到这话的顾南翼自然是满心欢喜。
沈若菁身边着信任的人，他轻轻松松几句话便撬动了。
看起来，这些人对沈若菁也没多少忠心。
别的不说，沈若菁调教人的能力，的确是一把好手。
这京城里，凡在她军营里呆过的人，一个个的都更有能力些。
“那你就不必那么辛苦的去跟他们一同流浪了，你就跟在本宫身边吧。”
“至于本宫对你的信任……往后你自然会知道。”
顾南翼已经在琢磨着了。
这么好的一枚棋子就应该好好的用一用，让所有人都知道，林瑜如今有了新主。
而这朝堂，这番天地，要不了几日，也该是好好改变了！
“末将明白！”林瑜看了一眼沈若菁他们出京的方向，心里值更加坚定了一些。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与要做的事情。
他不可能把时间浪费在一个看不到希望的女人的身上。
天色一点点变的暗沉，沈若菁终于站了起来，收回目光，笑了笑。
“若是林瑜不来，那就是来不了了，我们随时都能出发了。”
她懒洋洋的活动的筋骨，可眼底却有点点失落。
于她而言，林瑜更像是一直陪伴在身边的家人。
如今，她本以为这个家人还会跟着一同走，却没想到他们的路到此为止了。
“我会跟你在一起的。”顾南睿抓住机会主动献殷勤。
“京城琐事繁多，有个人替你盯着点，也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