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化。”黄四少面无表情地重复了这个词，有些玩味地道：“不是进展，而是变化。”
“对对对，四少明鉴。”肖二郎开始有点点头哈腰了，拿出几张纸来，条理清晰说：
“那天您在散场时吩咐了特保部派给您的安保王组长，王组长就顺手把这个活交给了古玩城物业公司的保安队长刘小松办理。
刘小松派出了两个人，分别叫王二宝和刘小根。
这两个人开车跟踪目标到牡丹路公园旁边，发现目标靠边停车，然后孤身一人进了公园。他俩没敢进去找，就留下路边守着目标的车。
过了一个多小时目标才从公园里出来，并且……按照这两人的描述，目标根本没有任何停留或探查，就直奔两人的车辆而来。
目标孔武有力，一拳就打裂了副驾车窗的玻璃，命令两人下车。
两人知道遇到了硬茬，下车后招供了是刘小松指派他们来跟踪，并且刘小松并不明确知道目标的身份，只认出来曹六少的车。
基本上是把他们知道的全说了。”
黄锦丰默默点头，战斗力低，被逼供了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他并不怪这俩小喽啰。
肖二郎翻着打印纸继续道：
“这俩人只是受了些皮肉伤，被目标摔坏了两部手机，但目标当时口口声声说缺钱吃饭，又逼迫他们去银行取了三万多块钱的现金来，才放他们走人。
由于刘小松安排他们说不准声张，他们也就没敢报警，当晚就找到了刘小松当面反馈了情况。
刘小松也立刻把情况反映到王组长那里，因为当时您正在……玩，王组长没有获准进入，就与我联系，说明了情况。我让王组长稍安勿躁，待我向您汇报后再说。
到了周一您的安保换班了，王组长在轮换之前一直没见到您，所以就拖延到了现在。”
黄锦丰喝口水：“那两天吧，确实有点嗨。”
“呵呵，四少能有个放松的消遣，也是好事一件啊！”肖二郎随口附和一句，继续汇报：
“因为事涉曹家，这就不是内部安保能办的事情了，我就越俎代庖——请四少恕罪——调了监控录像中目标的模样，先查了一圈，发现他不是曹家脸熟的人，于是通过别的渠道，暗地里找曹家的人打听。
但曹家的六少曹霖这些天来一直在家中休养，他从前身边那几个不上台面的跟班……有三个前几天被沉江了，剩下的都也被远远的打发走了，等我派人找到他们问时，他们确实对此人毫不知情。
我就从被沉江的这几个人查起，发现他们是曹妙真下令灭口，再查当然就又查不下去了。
再查那辆曹六少的车，从曹家老宅管车的小头目口中得知，曹六少受伤后，他的新跟班已经购置了新车，表示原来那辆车不要了，号牌也不要了，但不用注销，就让车在街上跑，也不用管它。
管车的也很好奇，多嘴问了几句，新跟班说那是曹妙真的吩咐，禁止曹家人与此人有任何接触和来往。
我又调取了路面监控，倒推了一下，发现这辆车这些天一直停放在李家一处停工的工地旁，我找人侧面打听了一下，找到了工地上原有的人员，终于有了一些进展，然后又根据线索查回了曹家，以及苏家，又联系了魔都，得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
说到这里，肖二郎就不再口述了，而是又掏出几张打印纸双手递给黄锦丰：“四少，您还是亲自看吧。”
黄锦丰大略看了一眼，先是越信在工友们眼前表现出的诸多不寻常的地方，然后是在工地与曹霖派来的人起了纠纷，展示出不低的武力值来。
然后李家工地上就没什么信息了。后续的信息来自曹家的“舌头”，说是某天晚上越信与曹霖一起去找了曹妙真，据猜测是“欺负”了曹妙真，所以越信走后曹妙真暴怒，拿着枪对着自己弟弟指指戳戳发飙教训的时候不幸走火，导致曹霖肩膀中枪受伤。
暴怒的曹妙真连夜开会，开启了这几天北江商界看不见的腥风血雨。
同时，曹妙真派人查了查曹霖身边跟班中与越信有关的人，查出了三个，全都二话不说沉了，其他人远远的撵滚蛋。
至于越信的底细，不需要那些作鸟兽散的跟班介绍，李家工地上就有人不少人听见鸡冠头来找揍时提到了“苏小姐”，当时关于越信的消息大家关注得很，所以都记住了。
再通过苏家的眼线，自然就确定了越信的身份。
最后一页纸，就是对魔都越家的飞越集团瞬间垮塌的大致描述。
由于越信在这个事件中实在没起到什么能被人看见的作用，所以也就查无可查，只是用了一小段话描述了他二十多年富二代败家子的履历而已。
黄锦丰看材料用了五分钟，最后道：“有两个奇怪的地方。”
肖二郎连忙摆出倾听见解的姿态，甚至拿出了笔和笔记本。
黄锦丰自顾自地说：“首先，这个越信，作为一个纯粹的纨绔子弟，哪来的一身功夫，会不会是有人冒充？其次，越信收拾了曹霖之后，押着他去曹妙真的地盘不奇怪，但他在里面究竟干了什么？所以说，越信来北江，不一定是为了打苏家的秋风，可能还有别的目的，甚至其他目的才是主要目的。”
肖二郎做好自己的捧哏工作，问道：“那么，要不要再想办法盘盘他的道？”
黄锦丰沉吟道：“论理吧，我与越信无冤无仇，他也没有惹咱们，虽说有些辨别石头的本事，但咱们也用不着不是吗？只是现在曹妙真搞的有点上头了，我们黄家可能也马上就开始应对她的连招。既然被我碰巧发现了越信这个交集点，不赶紧用来收集点信息可就有点傻了。”
“那……”肖二郎拉个唱腔，静待指示。
黄锦丰忽然笑了：“肖部长，你是个聪明人，我也很欣赏你。既然今天没事闲聊，不如你先设计一下，下一步该怎么办？”
肖二郎愣了半天，忽然眉头一皱，计上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