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惊醒，觉得头脑很昏沉，缓了一会儿，与燕昼冷冽的眼眸对视。
柳柳吓出了一身冷汗，眼神躲闪的往角落缩去。
“翡，按照律法，召唤出红级情绪兽的人，应该受到什么样的责罚？”
燕昼问道。
翡愣了愣，没料到话题跳的这么快，回答：
“分两种情况，有意隐瞒者，判二十年有期徒刑，无意识者，交付公共损毁的罚金即可。”
说到这里，他撇了撇脸色苍白的柳柳，语气不屑。
“不过柳柳同学是未成年人，可能会酌情减刑，当然这也要看造成的恶劣程度，像你这样……”
“影响了全班学生，情绪覆盖整个学校的实在是少见。”
柳柳不甘心的质问：“那南风呢？！南风也衍生了情绪生物，她凭什么不用受到惩罚？这根本不公平！”
燕昼挑起眉梢：“你是从何处得知南风有情绪兽的？”
柳柳一惊，发现自己暴露了重要信息。
“看来……你和你的情绪生物交流颇多啊，连别人诞生情绪兽都知道。”
柳柳大声反驳：“不！我没有！我……”
她的声音越来越弱，底气也越来越不足。
燕昼从手环中抽了张湿巾纸，擦拭着指尖溅到的黑水，漫不经心的说：“不用辩解，相信警局的情绪检测仪器能给出合理的答案。”
警局的情绪检测仪能够查到人诞生情绪生物的具体时间，以及活跃度变化。
柳柳抓住桌角的手垂了下来，低头静默许久，复又抬头。
褪去之前柔柔弱弱“小白花”的模样，她干脆露出了本来的性格，眼角眉梢刻薄之色尽显。
“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拨乱反正而已，她一个妓女的孩子，凭什么比得过我？”
柳柳的声音顷刻尖锐：“当我发现她可以与情绪兽交流时，我就认定她的那些好成绩，所有的一切不过就是靠作弊得来的。既然她能，为什么我不可以！”
听着柳柳满是恶意嫉妒的言语，翡将扫描仪的历史记录翻给她看，冷冷出声：
“事实证明……南风的情绪生物没有任何危险等级，所以你说的这些构不成因果关系。”
没有危险等级的情绪生物，自然不具备给身主提供抄袭、作弊这些负面行为的能力。
“不可能……”
柳柳疯狂摇头，伸手就想去抢扫描仪。
“一定是你们包庇她！”
翡嫌弃的后退一步，柳柳因为下盘不稳狠狠摔在地上。
此时，警察来了，为首的正是之前在校门口与燕昼相谈甚欢的那位。
他们二话不由分说就给地上的柳柳带上镣铐，压制住她挣扎蠕动的身体，往门外走去。
翡看向燕昼，是她报的信。
燕昼耸了耸肩：“从她的那些话当中，不难看出……她更适合提前体验一下警局的魅力。”
接收到任务完美完成的提示，燕昼出门就撞上了来教室的南风。
南风朝燕昼微微一笑，然后找到自己的课桌，开始收拾桌子里的课本杂物。
燕昼问道：“你这是……”
南风闻声停下收拾的动作，说：“我刚刚和妈妈沟通，准备转学。”
她有些犹豫的垂眸，担心燕昼会觉得她懦弱，只会逃避现实。
突然，南风感到头顶多了一只手，温柔的揉了揉她的脑袋。
“换一个环境也好，不用自暴自弃，你的性格很好，没必要去迎合那刻板乐观的特征。”
少年笑声清朗。
“情绪本身无罪，无论是什么情绪都存在着它的价值，只要不加害在他人身上，那就是好的情绪。”
情绪本身无罪……
南风讶然，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在她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下，教导的都是情绪有好有坏，如果诞生坏的情绪，那么会引来情绪兽……这就是错误的。
当然，在她接触毛毛后，对这种看法从心底抵触。
明明……毛毛就很好。
“人的情绪是一块指南针，它在给我们传达讯息。如果你难过，你是为什么难过，如果你很焦虑，你需要改变什么，情绪是在告诉你，什么在生活中是行不通的。”
燕昼继续说道，眼眸宛若青空澄澈。
“甚至是嫉妒，人们很害怕嫉妒。”
“但这未必是坏事，要学着沿着你的嫉妒，它会告诉你想要什么，然后为之努力，把自己的嫉妒强加给别人是最卑鄙的手段。”
南风怔住，就连一旁的翡也被这段话弄得无法回神。
即使有了负面情绪，也不是坏事……
“你、您有过嫉妒，或者其他的负面情绪吗？额……抱歉！”
南风在“你”这个字上停顿了一瞬，下意识换成了“您”，她很想知道，但又怕冒犯到对方，所以问完后，她道了歉。
察觉到女孩的心理路程，燕昼露出了无奈的笑容，脑海中快速掠过往昔碎片，坦然回道：
“当然有，甚至，我当时还不如你勇敢。”
……
出了校门，两人一直没有多余的交流，翡用余光窥探燕昼的表情，期待对方能说些什么。
很遗憾，燕昼坐上了骑来的摩托，带上头盔就准备离开。
“等一下！”
翡喊道。
燕昼回头，不明所以。
翡攥紧拳头，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接将自己的想法说出：
“你也看见了，我有着和你们一样的能力，所以……”
他望向燕昼的眼底，神色沉静。
只见坐在摩托车上方的人点头：“如果空间隧道不排斥你，可以帮你离开。”
翡眼眸微动，意外燕昼没有刨根问底他的来历，但——
“用你们的方法恐怕不行。”
他叹了口气，正想接着说，就看到对面那人道了声“真是遗憾”，发动摩托车就要离开。
燕昼没心情听翡讲述他的来历和经历，她忙着赚经验，属实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里。
翡：……
他咬紧牙关，因为过于用力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这人真是……
“收了我的羽毛，订下契约，你就是我认定的配偶，这点忙你都不想帮？”
什么玩意儿？！
燕昼浑身僵住。
她没听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