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靠近水晶笼，燕昼感受到的掣肘就越强烈，无名的气息包裹住小船，如果船夫稍微放松划船的动作，一定能发现此刻的小船可以随水流自己行动。
正是察觉到这一点，燕昼眼眸幽深。
这个河神未免太过心急了……
她抬头望向天空，灰暗的云变得乌黑，笼罩了整个寨子，暗黑程度不亚于恐怖片特效，很像时刻准备着动手。
“姑娘，下船吧。”
船夫提醒道。
他们已经到了水晶笼边缘，张可已经先她一步进去，全身上下都透露着对水下宝物的兴奋与急不可耐。
燕昼点头，抬脚，红色精巧的绣花鞋露出。
就在她走近水晶笼的那一刹，笼门顷刻关闭。
“咔嚓”一声脆响，门口多了一把锁，笼门再也推不开。
水波动的声音响起，水晶笼开始往下飞速下沉。
燕昼看到那向上飞起的水泡，水的颜色逐渐变暗，一股能力包裹着水晶笼，使之不会因为水压而破裂。
水底的世界充满了神秘感，浑浊的水中漂浮着微小的浮游生物，它们如同闪烁的星星，点缀着整个灰蓝色的水底。
“白溟。”
张可的声音于背后幽幽传来。
燕昼眉心一跳，心中早已蛰伏的念头此时得到了印证。
一阵阵细碎的精神波传入燕昼耳旁，试图干扰着她的思维和举止。
张可弯了眼角，继续说道：“你怕不怕？”
燕昼终于回过脸，直视她的双眼，黑色的瞳仁无悲无喜，黑洞洞的有些可怕。
张可知道是自己的催眠术起了效果，软下声音继续用精神力控制眼前的少女：“等拿到……宝藏时，记得和老黑猴子断后，不许接近我，拖住他……”
她看着少女点头，随即满意的笑了笑。
之前何絮那个女人想杀她，没杀成，最后更是眼睁睁看着自我点燃，化成焦炭。
那个最新研发出来的特效药是真好用，不枉自己花了这么多钱。
不过……
何絮那些雇佣兵买的临时天赋是残次品，这个燕昼是什么呢……
张可舔了舔干涩的唇，脑中想到。
很快，眼神变得不屑。
能这么轻易被她用精神力操控，想来用的也是残次品，不足为惧。
水晶笼触底，松软的河底流沙被突然降落的东西撞的四处飘飞，掩盖了视线。
等河沙散去，燕昼看到了面前高大的殿门，通体似青铜材质，正中牌匾上写着明明白白“河神殿”三个字。
水晶笼四周升起白光，面前景象立刻变换，再一眨眼，她们已经出现在白玉为砖的大殿内部。
一个龙首的四爪生物盯着宛若笼中鸟般的两个少女。
骤然看见这么庞大可怕的怪物，张可吓得后退几步，心中想操控燕昼上前几步挡在她面前。
燕昼：……
她察觉到精神操控的意图，没有动作。
这点精神波动成功引起了宫符的注意，他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张可，吐息。
淡蓝色的烟雾弥漫上整个水晶笼，燕昼和张可只感觉头一晕，身体不知被什么束缚起来，紧接着耳边风声呼啸，电闪雷鸣。
燕昼皱着眉，硬是用了张明目符，看到了眼前令人震惊的场面。
她们……说是在河底，周身却被一圈圈蓝色漩涡缠绕着，那龙首生物绕着水柱盘旋……
那是……
燕昼注意到那妖物双爪上紧紧抓着一个蚌壳，接着一松，慢慢飘向水柱中央的位置。
张可脸色一变，现在蓝雾削减，她也看到了那东西，思及何絮之前与她手下密谋的五彩蚌壳。
那就是那个宝贝！
水晶笼已经被水卷走，她看着周围仿佛能搅碎人骨头的激流，目光转向燕昼。
燕昼挑起眉梢。
“白溟……你去，把那个东西拿给我！”
燕昼：……
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她真的联想到了某大型经典名着剧中，某驸马对小喽啰说的那句：
你去把那师徒除掉！
她觉得，这人大概把她当成了许愿池里的王八。
熟悉的精神控制再次袭来，燕昼暗自笑了声，默默甩了一张傀儡符和传送符……
在张可的视线中，少女神情呆滞，走向激流，在她面前被卷走。
就在“燕昼”被卷走的同时，上面的妖物咆哮一声，朝这边游了过来。
宫符忘记水晶笼经不起水涡这件事，急忙下来查看，待看见只有张可一人在时，危险的眯了眯龙眸。
张可头一次离如此恐怖的生物这么近，牙齿打战，忽然有点后悔把白溟喊走。
她以为作为头号新娘选手的白溟被水卷走，可以吸引走怪物的注意，停止动作去找，这样她就有机会拿到那个蚌壳，没想到对方完全不在意。
大概是肯定燕昼活不了，宫符思来想去直接用爪子拎起张可的领子，随便施加了一层防御，长尾一拜游向水柱上方。
他要准备渡劫了。
——
尽管用了几张传送符和护身符，燕昼还是不可避免的被水流的卷的找不到方向。
终于，在燕昼被第不知道多少个漩涡挥走时，看到了稳稳漂浮在半空中的五彩蚌壳。
蚌壳很大，体长足足有两个成年人大小，通体纯白，边缘散发出时而红时而橙，宛若朝霞的光芒，整个蚌壳看起来不似凡物。
这个……就是宝藏？
燕昼缓缓朝那边游去，此时她整个头上的发饰已经全部散落，青丝随水流引起的波动飞舞。
为了减少重量，她提前把宽大的外袍脱了。
这具身体真的不是一般的易碎，至少现在的她已经筋疲力尽，游一段休息一段，心率已经高的出奇。
终于游到蚌壳旁边，燕昼吐出一口气，嘴唇颤动泛白。
摸向蚌壳，毫无动静。
燕昼心一沉，据那个黑衣人的意思，只要接触到宝藏，就可以触发传送，把宝藏和活着的人全部传送回来，然而现在无事发生。
这个，估计不是最终宝藏。
她抚摸蚌壳表面，上面十分光滑，直到摸到蚌口，燕昼手指用力，试着看看能不能抬起来。
可惜她现在力气很小，蚌壳丝毫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