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好多血，丧尸潮毁了江城基地，听从那个怪物的指挥……杀了好多人。还有君尧……他那样强大的异能者都无法抵抗。”
“上次我们带回来的那只丧尸出现了，有人叫他89号，他居然救了君尧……”
89号……
燕昼立刻想到了那张纸条上所写的内容。
【长生计划第89号，各项数据稳定，没有发生异常，物种基因融入完美能和陨石能量结合……处于观察期。】
成功的实验品么……
燕昼沉思。
从少年丧尸不同于其他同类的干净外表以及出色的实力来看，他作为89号实至名归。
实验产物。
这四个字单拉出来给人一种预定boss的感觉。
不过从方琴的表述来看，最后的反派是那个怪物，而89号对人没有直接恶意。
“你还记得什么细节？”
方琴想了想，说道：“我记得……陈小云脖子上的项链没了，还有……”
她语气突然变得激动：“那个救人的丧尸胸口有一个很大的黑洞，看着像是被人挖开了一样，特别吓人！”
“胸口被挖开了……”
燕昼蹙眉。
然后问了句：“陈小云的项链在你这，可否能给我看看？”
方琴犹豫了一下，但又想到梦境中的惨烈，咬咬牙取了下来递给燕昼。
她不想再经历一遍死亡了。
如果面前的人真的是修士，那么她拥有的力量说不定能帮助他们改变结局。
这条项链看着边缘已经有了磨损，显然有些年头了，项链下方坠着铜锁，仔细一看……还挺精巧。
忽然，燕昼在铜锁底部摸到了一排凹凸不平的印记，于是转了过来。
只见铜锁下方刻着两行精巧的小字，第一行磨损严重，燕昼摸着大概是：
祝吾妻岁岁平安。
第二行要比第一行新很多：
小云，我的女儿，希望你不要重蹈我们的覆辙。
燕昼顺便读了出来。
方琴神色晦暗，她不用脑子想都猜出这是指谁。
“你能进入灵泉空间吗？”
燕昼蓦地一句话让方琴大惊失色。
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手指下意识攥紧，心底挣扎。
原来她所有的底牌早就被人一览无遗。
“我不能，但是滴过血后可以用……这东西能进入？”
方琴老实坦白，没有继续隐藏。
燕昼：“这里面蕴含着一个面积不小的芥子空间……至于里面的灵泉……”
她手掌摊开，中间出现了一层浅浅的水。
犹如探囊取物般，燕昼轻松破开了笼罩在空间上的精神领域，取了一点里面的泉水。
气氛陷入沉默，燕昼愣了愣。
她神情复杂的看着手心熟悉的液体：“这不就是营养液……不过似乎杂质挺多，技术不太行，这个锁相当于空间手环的存在。”
方琴懵了。
什么营养液？什么空间手环？
这一个个陌生名词的弹出让她的大脑应接不暇。
“介于这个地方没有这么高的科技，而且还有外太空、陨石……”
燕昼吐出来又一句让方琴大跌眼镜的话：
“陈小云父母之间应该有一个……或许对你们来说的外星人？”
方琴：……
她当场石化。
原以为真正的剧情会涉及爱恨情仇或者颠覆权谋，结果摆在她面前的是疑似外星人入侵？！
说到陨石……
方琴脑洞大开：“你是说末世爆发丧尸病毒是因为陨石的原因，然后随着那颗陨石降落，还来了个外星人，这个外星人疑似还跟我们地球人谈恋爱，生下了……陈小云！”
燕昼挑起眉梢。
“太疯狂了……等等！不对啊。”
方琴说道。
“我之前见过陈小云她爸，就是一个赌鬼，怎么可能会是丧尸病毒后面的始作俑者？”
燕昼：“不至于是始作俑者，看那行字最后在忏悔，如果是始作俑者，现在丧尸病毒就不会爆发到这样无法收拾的局面，至于陈小云那个赌鬼父亲……”
她笑了声：“找过来测个dNA不就真相大白了……”
方琴蹙眉：“你是说……陈小云不是他亲生的。”
燕昼颔首：“有这个想法。”
“陈小云没有被带进研究所，在被审问完后安置在了平民安置区，找到人还是很容易的，她的父亲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也在平民安置区。”
她们就读的那座城市的所有难民，只要活着到达军队驻扎地，都会被送来江城基地。
方琴点头：“我去找找……”
铜锁上的线索直指末日背后的真相，一切似乎明朗了起来。
这么顺利的结果是她之前怎么也没预想到的。
想到这里，方琴看了旁边一眼拿着手机打着字的人。
眼神带着复杂的情绪。
“不知该怎么称呼你……”
燕昼的手停顿在搜索键上，抬头回道：“就叫我舒宜吧。”
方琴没有说话，她隐隐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了一种置身事外的疏离。
并不是指冷漠旁观，而是指那种淡然的行为处事，像是完成一个特定的任务后就转身离开一样。
燕昼查了一下末世前陨石降落的地点和时间。
这不难查，最后确定在末世五年前的一个夏天。
蓝光划破了长空，陨石坠入了一片原始森林内，当时这件事可谓是引起了网民的广泛关注。
不过没过多久这件事便被掩盖了过去。
五年前么……
燕昼托着下巴。
这时间线拉的很长，显然丧尸病毒的爆发必然经过了一个长期准备阶段，或者说……这其中有别的势力干预，致使没很快发生。
毕竟此国治理严谨，从抓捕贪污腐败的官员和间谍就可窥见一二。
莫非有别国的干预……
吃完这顿饭，燕昼起身告辞。
临别前，方琴又提了一句：
“还有一点，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奇怪的地方……”
“就是那怪物在杀掉君尧之前似乎说了什么，具体什么我没听见，不过君尧的反应很大。”
说到这里，方琴皱眉：
“虽说不上对他有多熟悉，但君尧脾气性格向来很平稳，能让他有这么大反应的人……我猜测可能和他认识的人有关。”
燕昼点头表示知晓。
方琴见对方这么轻易的相信了自己的话，一怔。
然后喃喃自语：“你就这么相信我说的话……”
燕昼没有回答，摆了摆手离开了包厢。
她总不能说你想的什么，自己都能看见吧。
冲那疯狂滚动的心理描写，燕昼就已经信了她说的话。
——
出了餐厅，燕昼没回去，直接去了平民安置区。
今天方琴的话给了她不小的启发，一直云里雾里的任务也逐渐有了苗头。
她需要一个突破口。
这个突破口主要在陈小云身上。
一旦确认陈小云并非她现在父亲的亲生孩子，那么燕昼之前的猜测便成功了百分之七十。
空间芥子，营养液。
方琴用血打开空间芥子，得益于她自身的精神力量得天独厚，毕竟是能做“女主”的气运者，这点燕昼倒没多惊讶。
铜锁中的芥子空间和星际的星舟传送舱有些相似，人可以进入。
至于方琴为什么不可以进去芥子空间……
燕昼猜想可能是项链主人为女儿做的两手准备，为了防止别人将项链彻底占为己有。
这么推测下去。
真正进入空间后，想必会有别的发现。
平民安置区耸立着末世前常见的火柴盒式居民楼，各种街道交错纵横，路边有许多五颜六色的摊位，大部分是在卖一些杂物，不过大多无人问津。
毕竟对于现在大部分人的处境来说，食物和生活用品才是急需，那些手饰化妆品和衣服，他们暂时消费不起。
比起异能者服务区路人身上的整洁清新，这里就显得杂乱不堪了，燕昼随处可见卧倒在路边的流浪汉。
政府为平民提供了免费的居住环境，但为什么还会有人流量街头，这就令人深思了。
不过不同于末世前人们的善心，绝大部分人对这些流浪汉视若无睹。
燕昼在前往平民安置区之前去总部调了一份资料。
托了君尧的福，她走了点关系略去了中间一大段麻烦的事。
陈小云的住处很好找，她是被猎隼小队的人亲自送去安置区的。
就是她的父亲，比较难找。
在打量了半天名单后，燕昼才从密密麻麻的名字间找到了一个名叫“陈大伟”的人。
“啧。”
燕昼看着后面附注的消息，感觉到了麻烦。
（因为借积分不还原因，被债主打上门，已经数天不见人影）
工作人员每星期会定期检查区域人民情况，细致到每家每户，然后记录具体消息。
想到方琴口中说陈小云父亲是个赌鬼……
果然嗜赌成性，哪怕到了末世依旧无法收敛。
权衡了一下两人之间的难找程度。
她决定先去找陈大伟。
……
肮脏的街道角落，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做贼心虚般的左右环顾，确认没有人后，狼吞虎咽的啃着手上偷来的饼。
身旁的墙壁上布满了各种涂鸦和广告，这些建筑物的窗户大多破碎不堪，有的甚至完全无法遮蔽风雨。街道上，各种垃圾随处可见。果皮、纸屑、废弃的塑料袋，以及各种难以辨认的废弃物，都在这个角落里堆砌成了脏乱的一景。
微风吹过，一股腐烂的气味扑鼻而来，让燕昼不禁皱起眉头，这里的空气仿佛都弥漫着一种沉闷和压抑。
最后她脚步停在了埋头啃烧饼的某人面前。
陈大伟无所谓路过的人是否看到自己，他如今脏成这副模样，哪怕亲娘过来都要愣上几秒，那几个追债的人肯定没想到自己蜗居在这一处。
等风头过了看看能不能申请搬个家。
可惜陈小云那个死丫头不知道去了哪里，如果她还在，自己大可不必这么辛苦……
他有些烦躁的想。
这种烦躁停止于面前出现的一双洁白球鞋。
他呆愣住，直到确认这人站立在自己面前，有些迟疑的抬头。
见是个年纪不大的小丫头方才松了口气，结合这个女孩身上整洁的穿着……
陈大伟眼珠子转了转，想着可能是异能者服务区来的有钱人，于是谄媚的开口问道：
“这位贵人……不知你是？”
陈大伟满脸脏污，露出一口因抽烟黄黑的牙齿。
燕昼半弯下身体，眼中闪过戏谑的笑意，“啪”一声打开手上的折叠证件。
“我是安置区的警察，有人给我报案说你欠钱不还，跟我走一趟吧。”
陈大伟震惊了，害怕的情绪笼罩心头，让他一时没去分辨证件上的人是否是眼前的少女。
他双脚在地上划动，扑棱着站起身，抓着手上啃了一半的饼子就想往别的方向跑。
然而还未等他迈开步伐，浑身就动弹不得，定在了原地。
燕昼走到了他前面，语气淡淡：
“走一趟吧。”
陈大伟：！！！
完蛋，碰上了一个异能者！
……
处理完陈大伟，燕昼又去了陈小云的住处。
敲了几下门，门被人推开。
陈小云有些害怕的从门缝往外看。
安置处的门没有猫眼。
见是燕昼，她先是瑟缩一下，但又想到对方非凡的能力，终是慢吞吞打开了门。
“你……你有什么事吗？”
燕昼：“我以为你第一句话会问我那只丧尸的情况。”
陈小云哽住，眼神飘移。
见识过两支异能小队的厉害程度，她怎么敢……
燕昼没有继续刚才的话，而是抬手举起那条项链。
方琴最后把项链交给了她。
陈小云的眼睛在看到这条项链时亮了下，但见是燕昼拿着，火苗迅速熄灭，低声问道：
“这条项链不是已经被方琴买去了……怎么会在你手上？”
燕昼把项链递给陈小云，回道：“方琴说她之前不该拿你母亲的遗物，所以嘱咐我还给你。”
“真的吗？！”
陈小云双颊通红，接过项链后不敢置信的反问。
燕昼沉默。
当然不是真的，方琴也是在听到燕昼是为了线索才勉强答应还给陈小云。
看着陈小云深信不疑的模样，燕昼有些怀疑了。
这样的后代真的会是那两个制造出丧尸病毒的幕后黑手的？
基因遗传是个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