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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连绵阴雨密室画像染火气

司景离的眼睛懵懂的睁大,“隐疾还跟这个有关系?”

褚师潼装出哀伤的神色,垂眸语气也低落。

“是。”

司景离的愧疚感瞬间就上来了,手足无措的解释道。

“你不要难过嘛,我就是问一问,我没有想揭你伤疤的意思。”

“世子殿下自然不会这样做,唉,是我太没用了,不能让世子殿下喜欢。”

司景离看到褚师潼难过的神色,瞬间感觉自己就像个专门揭人伤疤的王八蛋一样,好声好气的哄道:“没有没有,你很厉害的,特别厉害!”

褚师潼忍住笑意,抬眸望着他,模样好似狂风暴雨中瑟瑟发抖的花朵,失意,零落。

“世子殿下说的是真的吗?”

小世子疯狂点头,信誓旦旦道:“当然了!在我心里你最厉害了!”

褚师潼实在是忍不住了,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问:“那世子殿下方便告诉我一下是哪方面比较厉害吗?”

司景离脸上的表情一僵,也不知顷刻间想了点什么,脸上红的不像话,他忽的往被子里看了一眼。

褚师潼也随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

声音有些暧昧的打趣道:“世子殿下的身体还真是......”

话还没说完,司景离好像瞬间炸了似的立刻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现在不光是脸红,连雪白的脖颈都有些泛起了不正常的粉红。

他捂着褚师潼的嘴,凶神恶煞似的威胁道:“不许说!”

看着司景离羞愤交加的模样,褚师潼是真绷不住了,就算被他捂着嘴,也笑的不亦乐乎。

司景离又羞又恼,气的都快炸了。

“褚师潼!你敢笑我!本世子饶不了你!”

“别别别!”褚师潼想起自己酸疼的手和胳膊,连忙说道:“世子殿下我错了。”

“我不管,你自己挑起来火,你自己想办法解决。”

褚师潼直接转过身去,赖皮道:“那我就不解决了,世子殿下就难受着吧。”

“不行。”

褚师潼态度一硬,司景离的气势瞬间就软了下去。

他又抱上来,像个大狗狗似的在褚师潼后肩又亲又蹭,撒娇起来简直要人命。

“褚师潼,你最好了......”

褚师潼看了一眼窗外,天沉沉的亮了不少,司景离在她身边,她完全无法安心入睡。

只能认栽的先把司景离的火气解决了,然后在天彻底亮之前把他送走。

......

褚师潼在客栈里安逸的住了好多天。

直到八月初二,如霜带着消息回来了。

“殿下。”

褚师潼彼时正在靠在窗前的椅子上打盹,今儿是个下雨天,荆州的雨说大不大,但就是能连续下好几天,又湿又潮,雨滴从屋檐掉落,滴滴答答的,听着就让人犯困。

“嗯。”

如霜道:“属下连续监视刘泽山好几天,并未发现他在府中拿出过什么账本,但昨日有一人漏夜前来寻找刘泽山,两人进了书房会谈,属下看到书房中有一密室,两人进了迷失之中,等那人出来之后,属下跟随他一路回去,发现是乔装打扮后的巡抚大人。”

褚师潼问道:“刘泽山身边的暗卫有多少?”

“他府中的暗卫将近五六个,平日出巡身边最少会带十五个带刀侍卫。”

这就不好办了,若是褚师潼命如霜强行带刘泽山回来,那必然会打草惊蛇,要是还有暗卫趁机跑去跟巡抚告状,那自己暗中调查这件事就直接功亏一篑了。

“这样吧,你若有空就去看看密室能不能打开。”

如霜道:“书房常年有侍卫看守,打开的时候会发出动静,若是打晕侍卫,怕是要引起注意。”

褚师潼想了一会儿,道:“简单,你直接把那两个侍卫杀掉,尸体运走,派人易容成两人的样子,代替站岗,先观察两天,等情况稳定了再想办法进去,另外巡抚那边要时时刻刻盯紧,无论是什么人从巡抚府上出来,都要紧跟着,确定不是乔装打扮之后再回去。”

“是。”

“另外。”褚师潼道:“这几日连着下雨,是疫情更容易爆发的时候,你去找几个乞丐和说书的,告诉他们一个消息,说世子殿下体谅江州百姓,请书镇国候送几百万两银子送来荆州,一定要嘱咐,这钱会直接送到荆州巡抚府上,由荆州巡抚向下分发,只要雨停了,钱立刻就能送到荆州城,到时候不管是的了疫病的老百姓,还是其他并未感染的百姓,每个人都能得到免费的银子和食物,让他们以最大最快的速度进行消息传播到整个荆州。”

“是。”

“还有。”

褚师潼起身,从桌前拿了一张画像,道:“把这张画像拿着,命人照着画三百张,存留备用,另外调查刘泽山的喜好,账本不一定在密室了,也有可能被巡抚中途转移走了。”

“是。”

褚师潼又吩咐了几件事,如霜一一应下,在雨中离去。

......

洪山县。

洪山县傍山,雨势比荆州城大,连续几日的大雨,冲垮了不少的难民住处。

这导致原本就得了疫病之人,现在开始接二连三的发烧。

大雨三日,这三天烧死了五十多个人。

——

八月十一。

镇国侯要看在司景离的面子上送百万银两过来渡灾这件事一传十十传百。

司景离若非早被褚师潼通知了一声,都觉得这消息有点离谱。

因为前几日雨好不容易停了,流言传的有模有样的,连巡抚都忍不住上门问了问这件事。

司景离正百无聊赖的在摇椅上看着新买的话本子,荆州巡抚吴文昌就腆着脸进屋了。

一路瞧着偌大的里屋,短短半月就装点成这副奢靡至极的模样,琉璃屏风,翠玉花瓶,白玉文雕,象牙珠子窗帘,宝石地毯,屋内还弥漫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清新花香。

吴文昌感觉自己好像是在这一刻终于意识到了有钱和奢靡的区别。

远远看到司景离靠在摇椅上,墨色慵懒披散,腿上还盖着一条金丝银线镶嵌五色宝石绣成的毯子,吴文昌赶紧出声行了个礼。

“世子殿下。”

司景离听到他的声音就烦,头也不抬,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

“巡抚大人有事就说,没事就走。”

吴文昌:“......”

他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道:“最近荆州流言不断,这不,今日都传到下官耳朵里了,说是镇国候大人要给您拨百万两银钱用来赈灾,城里传的有模有样,下官怕是误会,又怕是真的再怠慢了镇国候大人派来的人,这才前来问一问世子爷此事的真假。”

司景离合上话本子,桃花眼慵懒的眯着望向他。

“怎么?你是觉得本世子的外祖父拿不出这几个子儿来?”

吴文昌只感觉一种滔天的富贵气质朝着自己扑面而来。

“没有没有,世子爷怜爱荆州百姓,实在是在世菩萨,镇国候大人厚爱,若此事是真的,下官必定早早准备,命人好好招待镇国候大人派来的人。”

“用你说?”

司景离多看他一眼就觉得烦,要不是这个王八蛋贪污受贿,自己也不会在这里一直无所事事的待着,明知道褚师潼在哪里,但就是没办法去找她。

这种感觉真的很让人生气。

吴文昌硬着头皮挤着笑容,问道:“那......世子爷,镇国候大人的人马什么时候到啊?您说个日子,下官也好着人准备一下,毕竟是远道而来,怎么也要好好招待一番才是。”

“本世子怎么知道。”司景离又低头看着话本子,“这种破事还要追着本世子问,荆州不是你管辖的地方?有人进荆州难不成你还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吗?”

吴文昌:“......”

说的还挺有道理。

不过吴文昌肯定不能自己就招待了,必定是要前来问司景离一番的。

司景离阴阳怪气道:“也不知你这巡抚是怎么当的,这种事都要来问本世子,你是觉得本世子的时间不值钱吗?”

吴文昌一口老牙都快咬碎了,但为了钱,还是拼命忍着赔笑。

“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世子殿下误会。”

司景离挑眉望着他,单是神色,就足以让人惊讶这到底是从小如何娇生惯养长大的矜贵,似乎无论什么样的话从他嘴里说出,似乎都是理所当然的一样。

“那你还不赶紧滚?”

就算是身家万万的吴文昌,也觉得自己跟司景离是完全比不了的。

他的钱都是没办法直接花到台面上的,但眼前的司景离不同,人家从小奢靡惯了,什么好用什么,稍微凑合点的人家都不带看上眼的。

“是是是,世子爷您歇着,下官先回去了。”

司景离瞧着他离开了,这才扔了话本子舒了口气。

这吴文昌表面对自己毕恭毕敬,而司景离总是莫名其妙的能在他眼里看出几分隐忍的杀意,若非他身边有褚师潼安排的暗卫,司景离还真觉得吴文昌敢在荆州对自己动什么手脚。

他不知道褚师潼传出消息说什么镇国侯要往这边送钱是什么意思,不过褚师潼让他跟着承认,他也就承认了。

具体会发生什么,褚师潼并没有告诉他。

也是这一天。

如霜又带了新消息回来。

“殿下,密室已经打探过了,人手也已经安插好了,密室里并没有看到账本,但是找到了另外的一些东西......”

察觉到如霜的语气有些不好,褚师潼伸手接过她递来的东西看了看。

看到上面内容的瞬间,褚师潼温柔透冰的茶色眼眸,竟一闪而过一抹猩红的杀意。

怒气随之翻涌,手背上的青筋都忍不住隐隐欲现的暴起。

只是她一直强压着,什么都没说。

但就算是强压着,周身随之而来的强大压迫感,也让如霜瞬间半跪下说道:“殿下息怒。”

那摞乱七八糟的纸和书信的最上面是一幅卷起来的画像。

画像上画的是一个男人赤裸着被捆绑着,身上还特意用红色的墨水画出了鞭痕和脸上的一层绯红,脖子里带着皮革制成的狗项圈,旁边还画着一支点燃的蜡烛。

而那男人的脸褚师潼如何不认得?

俊美似妖,却被画上了带着泪的可怜模样,好像受尽了情\/欲的折磨之后忍不住落泪求饶的勾人样子。

如霜感觉空气似乎都在这一刻凝结了。

强烈的压迫感让她觉得自己的肺都快无法呼吸了,忍不住开口道:“刘泽山似乎是对世子殿下有...想法,属下记得,刘泽山曾在荆州巡抚给世子殿下办的接风宴上见过世子殿下一次,属下根据笔墨的画法,确定了是刘泽山本人画的,因为密室里还有很多幅这样的画。属下还在屋中的一个木箱中发现了一些其他的东西,例如花楼经过特殊工艺制成的低温蜡烛,还有又细又长的鞭子和狗项圈,还有一些很长的刺针和催\/情\/药之类......”

褚师潼沉默了很久,终于压下了火气,什么也没说,继续翻了一下下面的东西。

一堆乱七八糟的信件,有有用的也有没用的,但褚师潼一封也没留下,只是得知了些许情报之后就放到了桌上。

信件的最底下有张折叠过的画像,与之前卷起来已经表好的画卷并不一样,这张似乎是某人的随笔画作,用的纸张也劣质不少。

褚师潼不禁冷笑。

“为何还有一张?”

如霜道:“最后那张并非是世子殿下的画像......而是......”

她欲言又止,甚至目光都不敢对上褚师潼。

褚师潼觉得奇怪,是谁能让如霜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褚师潼打开折纸看了一眼,瞬间脸色阴沉如铁。

手几乎要把这张薄薄的纸给揉碎!

好不容易收起的杀意在这一瞬间爆发!

褚师潼拼命保持清醒试图压低火气的声音,简直可怕到了一种程度。

“这张画是哪里来的?也是刘泽山画的?”

“应该是,不过似乎这张画有些年头了,这张画是从另外一幅画的背面找到的,那幅画......属下并未带来,因为怕玷污殿下的眼睛。”

“你只管告诉我!另外一张画上画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