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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猎之前,萧桓之叫父皇留守宫中,本来要出去松快的萧晏之问他:“缘由?”

“儿臣日前抓到贤王的护卫,套了一些话,说来父皇可能不信,儿臣怀疑贤王有不臣之心。”

萧晏之皱眉,沉声道:“你可知这样的话出口要有证据?”

萧桓之点头道:“儿臣并不是凭空猜测,两年前儿臣中暗算的事父皇可还记得,儿臣不得不去蜀国求药,处处都有贤王府的影子。”

“不是留着贤王妃给你处置吗?”

萧桓之道:“儿臣不是没见过贤王妃,你说她有城府,儿臣信,只不过只有一点点。”

“怎么说?”

“就是她是被利用的。”

“你是说贤王利用的她?”

“是!”

“证据?”

萧桓之是知晓父皇于血亲并不淡薄,一时不能接受也是有的,道:“日前软软抓了贤王的亲卫,那亲卫中了药,说了七皇叔准备要起.....的话,虽然在关键时候咬毒自尽了,但这些话就足够骇人。”

顿了顿,他又道:“还有儿臣日前查探贤王府,本要叫贤王妃也尝尝软软中毒之苦,那时候守卫只在七皇叔的院子周围,贤王妃这边却只有零星几个伺候的人,宛如等着儿臣动手。软软察觉不对,走了人。而今当初我们观察贤王府的地方如今有了守卫,儿臣的动向贤王了如指掌。”

“一切都是你的猜测。”

“对,到现在儿臣也只是猜测。春猎我赌皇叔等不及了。”

萧晏之想不通,他对这个弟弟不薄,给的赏赐也不少,京中他享盛世独一份,他到底哪里不满?

.....难道.......是不满孤没给封地?

萧晏之越想心越冷,封地之事不跟他说是他有自己的打算,并非薄待他......

见父皇走来走去,萧桓之也不急,等着父皇想明白。

最后萧桓之还是说动萧晏之,他代替父皇春猎。宫外比宫里好动手,他选择危险在宫外。

......

春猎时,皇上皇后还有太子一道出行,皇上在出行前露了脸,群臣激动,众人亲眼看到皇上上了马车。百官跟上,还有上千兵卫,一路马车浩浩荡荡出行,感觉这个皇宫一下空了一样。

三十里外的百兽山是皇家狩猎之地,宫中规定,这里三年一猎,由于皇后珍惜奇珍异兽,每次狩猎,都被皇后三两句话说取消,萧晏之也随着皇后要积善之心,这已有多久没狩猎?看太子多大就有多久没狩猎。如今百官期待已久的春猎终于又有了,都激动不已,很是热闹。

三十里路浩浩荡荡,到夕阳西下才到地方,已提前有人在此布置好场地,第一辆马车到的人已经进帐篷休息,边上就是贤王和贤王妃的帐篷,再过去便是文武百官的和一些家眷。

次日由太子带着文武百官狩猎,其中百官中有两个人是萧桓之最亲近的官,这两人便是丁邵伟,程丙升,在沧州由云绾儿启蒙的孩子中其中最出息的两个,皆是文官,如今为国效力,忠心耿耿,太子出谋划策,都离不开这两个新晋得力官员。

贤王今日未出帐篷,倒是贤王妃出来看了热闹。

待分好小队,鼓声响起,比赛开始。打头的便是太子殿下,一声令下,这些蓄势待发的队伍,如万箭齐发,场面很是壮观。

之后便没有热闹,等着这些人狩猎回来分猎物就成。女眷们开始往回走。

许胜男上前与贤王妃说话,先是行礼:“参见贤王妃。”

赵聿琴淡淡:“找本王妃有事?”

许胜男弯唇:“怎未见贤王?”

贤王妃很不客气道:“有事你自己去找贤王?”

许胜男道:“不知贤王可有跟贤王妃说过,叫我跟你道歉一事。”

“嗯?什么道歉?”贤王妃对这个道歉感兴趣。

许胜男道:“就是我肩头的毒箭不是贤王妃所为,他说我冤枉了贤王妃,叫我来跟您道歉。”

赵聿琴不可一世道:“你中毒箭跟我有什么关系?反正不是本王妃做的。”

许胜男道:“那就是贤王做的了喽?”

找聿琴看一眼许胜男冷声:“你有几个胆子敢怀疑贤王?”

许胜男道:“不该吗?贤王与贤王妃并没有感情,他很讨厌你吧?你也恨他?他拿你当靶子,你不会没有察觉吧?”

赵聿琴眯眼:“你说什么?”

许胜男道:“我说什么贤王妃也知晓?言尽于此,贤王妃好自为之。”

她大步走人,后面的赵聿琴气的面目狰狞,帐篷也不回了,转身出去。后面有两个蜀国婢女跟上。

几年不狩猎,大猎物很多。进去没多久,便有兵卫提着猎物出来,放在分组里,刚开始还是小猎物。

许胜男看了看场地,秀眉蹙起,她心里隐隐有些担心。

然她和萧桓之预判的事,什么都未发生。

而此刻远在京中的皇宫之中,黑夜降临,本是安静的紫禁之地,隐隐有着血腥。

不知何时皇宫里出现了地道,一个一个黑衣人,持刀而出,萧晏之亲近的人手都派给了太子,此刻守卫只有零星几人。

可看着薄弱的皇宫,此刻刀剑声不断,隐隐的战况越来越激烈。

太和殿内,许槿之和萧晏之下着棋,许槿之道:“孩子赌错了,不知道知晓会不会懊恼。”

父母怎么会把危险留给孩子,萧晏之知晓,早就重新做了规划,把自己的动向不小心给透露了出去。他若有异心,怎会不知。

这结果不是他想看到的,叫他很失望。

萧晏之冷着脸。

打斗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一看好似皇宫守卫真的薄弱,没多久整个泰和殿被围。

打头进来要抢功的,被第一个砍杀。

泰和殿第一次被血腥弥漫,屋里只有两个人,有人出去禀报,没多久,萧奉贤穿着甲胄进入,看到许槿之也在皱了皱眉,道:“大哥这么晚居然在下棋。”

萧晏之淡淡,道:“孤在等你!”

只一句话就叫萧奉贤面露惊慌,想退出,外头都是惨叫声,萧奉齐转出去一看,他养的人被万箭齐射,无一幸免。

萧奉齐如坠寒冰,放下手中的刀,认命。

护卫过来扣住贤王,贤王不反抗,许槿之站起身,泰和殿有人进来清理。

萧奉齐跪在萧晏之面前,并无悔过,眼露恨意。

萧晏之淡淡,道:“封地之事未跟你说是削藩一事迫在眉睫,并不只有你一人没有封地,以后,谁都没有封地,包括孤的孩子。”

一句话就叫萧奉齐眼神发生变化,他道:“为什么?母后从小就跟我说,以后我有封地,自己想怎么活怎么活,你,凭什么这么对我和我母后,母后死了,不甘而死,都是你!害死了她!”

原来他藏着这么大的恨,心痛不是一般的心痛,道:“你若如此看待,孤自是无话可说,成王败寇的结局想来你也知晓,可有遗言?”

萧奉贤眼露惊恐,脑中是那抹倩影,巨大的不舍和亏欠笼罩心头,痛苦道:“请大哥将我的孩子抚养成人。”随后深深一磕。

萧晏之红着眼淡声:“好!”

......

次日,狩猎不见贤王的萧桓之很疑惑,昨天没动手,那今日是一定会动手的了。

昨日百官尽欢,没有意外,都在分享猎物带来的喜悦。

第二次萧桓之带着队伍狩猎,这一次带的人不多,昨日带队的再比个高下,少量人入了林子。

许胜男有些担心,不顾阻拦进了贤王的帐篷,里面贤王和贤王妃都不在。担心的心更甚,不听劝阻,带着人手进了林子。

萧桓之在林子里眯眼,与萧文安对视一眼,两人分头,萧桓之故意落单。

心里的疑惑越来越甚,贤王的手段未免太低了些,这么些人手,塞牙缝都不够。

草丛里匍匐着人手,并不多,萧桓之屏息凝神,骑着马慢慢走动,等着人先出手。

许胜男打马而来,唤一声:“阿曙!”

萧桓之暗骂一声,飞身而上,躲过一支暗箭,随后立即朝着许胜男而去,随后飞扑许胜男将人带下马躲藏树后,冷声:“你能不能听点些?躲着别出来!”他拔刀而出,箭羽飞来,打斗声起,是萧文安带着的人手出现,两方人马打在一处,不消多久,这批人便被控制住,其中有好几个女子。

许胜男看一圈,明显觉得不对,外头布置了大量的人,进来就抓这几个,明显不对,道:“阿曙,不对。”

萧桓之点头道:“走,回京!”

许胜男也反应过来,目标错了,立即上马走人。

萧桓之是服了许胜男,操的心是比谁都多,骑马跟上,道:“你跟在我身边。”她不拴着是不行了,叫她听话比登天还难。

许胜男冷着眉眼,打头,就怕京中出什么事。

然等她们出了林子,京中有人快马而来,叫太子好生将春猎办好,京中之事无需担心。

也就是说京中有危险,已经解了。

抓到的蜀国人怎么回事,蜀王和蜀王妃分开行动的不成。

贤王妃被押到太子帐前,赵聿琴一脸的不可一世,她道:“都是我做的,但你,不能拿我怎么样?”

萧桓之弯唇道:“是吗?你以为吾面前蜀王要的是什么?”

赵聿琴看着萧桓之,处于弱势还是不可一世的态度,并不接话。

萧桓之道:“你知晓与蜀国没有关系了不是吗?你那三哥拒吾所知,被五马分尸死的何止一个惨烈。”

“你?都是你做的?”赵聿琴面目狰狞。

萧桓之弯唇,道:“可惜了,你想要的战事没起来。不论是孤还是武定侯府的小姐,一个都没死,是不是咬牙切齿。”

“你!”

“吾很奇怪,你今日这一出注定没有胜算,你为何要这么做?”

赵聿琴冷着眉眼,不语。

许胜男有的是办法,一把药粉撒下,赵聿琴捂住口鼻,站立不稳倒向桌边的椅子。

许胜男问:“你今日知道没有胜算,为何这么做?”

赵聿琴晃了晃脑袋道:“我要替他背罪,都是我做的,一切都是我做的。”

许胜男:“两年前的毒箭是贤王所为?”

“是。”

许胜男咬牙:“那蜀国人也是贤王所为?”

“我想替他做些事。”

也就是私自所谓没想到蜀国公主是这样的性子,许胜男问:“他人在哪?”

“京中。”

“他在做什么?”

赵聿琴摇晃脑袋,药效已然无用,不过已经不重要了。许胜难给她喂了一颗药,就 当是给自己报仇了。

三日狩猎,百官只知晓抓了一些要捣乱的人,无关紧要,整个春猎很成功,彰显景国盛世也不为过,狩猎颇丰。

再回京时浩浩荡荡,每个臣子都分到了猎物。

只不过很奇怪,皇上怎么未见,全程由太子主持。

回到京中传出大事,贤王薨了,本来就低调的贤王如何一下就没了,便是贤王妃也是突然病重,这夫妻俩还真。

贤王府门前挂起了白帆,由朝廷帮着主持丧事,只不过,不多久,贤王妃自戕,随了贤王而去,真真是震惊了京中之人,更叫人震惊的是,有三个孩子的不大,跪在贤王府门口喊父王,结果皇上带头承认了这三个是贤王的孩子。

一场叫人惋惜又不惋惜的丧事,没多久便落了幕。

.......

太子大婚前一日,姚知意带着帷帽,遮着面巾,说是左三层右三层也不为过,就怕许槿之看到,想起什么。

女儿出嫁,她总要来看女儿出嫁顺便说说话的,不曾想,还没跟女儿说上话,许槿之便跟在身后,半步不离开,姚知意没好气道:“我就想跟女儿说说话,你可以找儿子说话。”

许槿之道:“你还未找我说说话。”语气如那没糖吃的孩子,委屈的紧。

姚知意无语,道:“那便先与你说,你想说什么,你说。”

许槿之的手紧了紧,他想看看她长什么模样,还想牵她的手,道:“跟我来。”

姚之意跟着许槿之,进了许槿之的书房,两人相对而坐,他问:“我为何没娶你?”他喜欢,他知晓,很浓烈,但就是想不明白,为何没有明媒正娶。

姚知意弯唇,想到那漫天星辰作证的夜晚,柔声道:“你娶了,天地为媒,三军作证,很不一样的婚礼。”

原是如此,在军营成的亲,他道:“我已知晓如何养生,你可否,回到我身边?”

姚知意摇头道:“在没有确定你真的好了之前,我不想冒险,许槿之,没有你,我会活不下去。”

许槿之的心狠狠一抖,他捂着心口,掩唇又要咳嗽。然后要隐忍,后一愣,又咳出了声。

姚知意起身道:“你看,我就不能待在你身边,儿子都说你很久没咳了,见到我又如此。”

许槿之趁机抓过她的手,才说两句话就要走,未免太快。

快到四十的人,手依然光滑柔软,许槿之握了握这个触感。

“嗯哼!~~”周毒出现。

许槿之松了手。

周毒没好气道:“稍微见点气色,就以为自己能长寿了?情深之人,三两句话就能影响心神,你未免对自己太自信。”

许槿之这么大年纪被训,面上挂不住。他确实感觉到自己被影响,可他心甘情愿。

周毒:“三五年也不是很长,你养好了,多陪她十来年,就是你运气。不听话,就得准备棺材!”他气呼呼。

姚知意忙道:“老先生说的是,我再不跟他说一句话。”

周毒哼一声,背着手走人。

姚知意也不好意思,感觉跟偷情似的,道:“我去跟女儿说说话,你别再跟来!”

“好。”他应下。

许胜男媳妇什么的雏菊都准备的很好,姚知意本也不懂这些,倒是雏菊比她这个娘做的都好。

夜里头母女两说了许久的话,于姚知意她道:“于感情,娘这人很执着,男人身子要干净,身体也要干净,只属于我一人,年轻时候一言不合就会想着走,所以你爹患得患失,娘也有一定责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爱情观,女儿你做认为自己对的事就好。”

许胜男有个疑惑,问出了口,道:“娘,后宫若只有我一人,皇家子嗣单薄该如何?上次外出,太子遭暗杀,我就觉得一个子嗣风险太大,我若嫁给他,少不得要为他多考量几分,可我有不想他……”对别的女子那样。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是自己也举棋不定。

姚知意道:“这便要你与他共同商议,子嗣多有多的好处,于皇家抗风险,但也有坏处,那贤王的结果你也看到了,内斗不止,更加凶险。”

有利有弊,一个国家的兴亡盛衰皆有气运,她觉得不必强求。

许胜男觉得有理,举棋不定。

她问:“侯府同样要多子嗣,娘可会给弟弟安排?”

这个姚知意第一个摇头,道:“娘都随他,于感情,每个人有自己的欢喜,长辈横插只会断了他所有的美好。你去宫中也是,皇后也不会来管你二人的生活,自由自在,你想如何便如何,这也是娘放心你入宫的原因。”

皇后确实不错,上次看到她的蓝眼睛,她还以为皇后会跟别人一样害怕,不曾想皇后喜欢极了,说是她也想要,出乎意料加想象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