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这边山山沟沟的很多，史家二姥爷的房子在其中的一条山沟里，步行大约得一个多小时。王雯的脚步有些慢，但到底还是跟上了李锐的速度，已经很不容易了。
青砖垒的围墙，里面青砖黑瓦的正房和东西厢房三间房，院子里还有一棵梅花树附近都没有人烟，孤零零的一个院子，荒凉又孤寂。
因为史家二姥爷的儿女都在外面，基本不回来，房子荒废很久了。
“第一次当贼……“王雯一边走着，一边哀怨地感叹。
“你不想看书了？”
“要看！”
这次王雯和李锐没带上赵鹏，只说出来带着王雯慢跑。
赵鹏虽然一直坚持锻炼，但是真的不想跑步，加上昨天晚上和他们两个一起折腾那些药，有些累惨了，也就没多啰嗦，回家补觉了。
这时候王雯也有点后悔，早知道就不提二姥爷家或许还有医书在了，都怪自己起了心思。不然李锐也不会跟着自己当贼，良心难安啊。
翻进了院子，这会儿倒是没后悔药了。
对不起，二姥爷，我就是想看看书，我保证学完就给您放回来。
王雯做好心理建设，催促李锐：“我们还是快点儿吧，把东西拿到，赶紧跑！”
心虚，真的心虚。
“害怕什么？”李锐这会儿又来劲了，兴高采烈地说：“其实你买的那些书，都是后来改过的，这些老中医手里的可基本都是最初的版本，比你手里那些缺胳膊少腿的强多了，哎，希望他们家人没把那些书一起烧掉给老爷子送下去……”
李锐说到这里，王雯也是有些忧心。
“开吧。”李锐示意王雯上前。“教过你的。”
王雯沉默的掏出工具，对着门锁一顿操作。
一声清脆的咔哒声响起。
锁开了。
“行，挺不错的。”李锐语气中有着一丝满意。“就是时间长了点儿。”
王雯白了他一眼。
“我学这个是害怕被丧尸追的时候没地方躲，不是用来做贼的。”
“那不是更需要速度，以你这个速度，门还没开丧尸就给你啃了。”说着，李锐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只见正房里塞满了东西，看上去是一些旧衣服旧鞋子，炕上，地上，满满当当黑压压的一片，连灶台间都堆了一堆不用的锅碗瓢盆废弃家电。
“嚯，这是把老家当仓库了。”李锐扇了扇面前飞扬的灰尘。“这怎么找啊。”
王雯看了一圈，默默的退了出来，从包里掏出口罩戴好才进去，也给李锐拿了一个出来。
“柜子和墙边墙角吧。他们既然放东西，就肯定要把其他的塞到旁边去不让它占地方。”
王雯把手里的口罩递给李锐，给了李锐，两个人对视一眼，向房间走去。
两个人翻的很仔细，连包好塞进柜子底下的一沓不及格试卷都被翻出来了，还是一无所获。
“被烧了还是被拿走了？”
王雯现在头上身上都是灰尘，李锐也没好到哪里去。
要不是王雯从背包里掏出护目镜，两个人现在怕是连眼睛都睁不开了，护目镜上都是一层灰，只能拿衣服蹭蹭。
“已经最后一间房了。”灰头土脸的李锐抖了抖手里的大号毛绒玩具：“他们家还挺有钱。”
王雯看了一眼那只大玩具熊。
“确实挺舍得花钱的，他们家这一支这代女孩儿少······这是什么？”王雯摸到墙角，看到了一个纸张一样的东西。
“不知道，扯出来看看？”李锐继续埋头翻东西。
王雯害怕扯坏了，顺着向下摸，似乎是个相框，向上一薅。
李锐一抬头，刚好看到王雯和一张黑白照直接对上眼的一幕。
王雯：“……”
李锐：“……”
“二、二姥姥姥姥姥爷，好，好久不见！”这是已经吓到胡言乱语的王雯。
李锐：“……”
原来，王雯摸到的是被压的有些散架的遗照。
被吓到胡言乱语的王雯很快就冷静下来，把相框恢复好，小心放在一边，并在发现遗像的地方向下仔细清理，果然，下面是供桌。
“他们家什么情况？把房子当仓库也就算了，怎么能把老人的遗照压在下面？”
李锐看得皱眉，不过还是上前帮忙。
王雯叹了口气：“说实话，我也没见过他的子女的样子，只是听说关系很差，他一直都是一个人住这里，和村子里一个小房子里。”
“你应该见过就是距离围墙很近的那个破破烂烂的小房子。”
供桌周围的旧衣服什么的被清理掉，供桌周围空出很大的一片地方，干干净净清清爽爽。
李锐站在王雯旁边，看着她仔细擦拭遗照和供桌。
供桌上是刚刚从角落里翻出来的香炉，已经被王雯擦得瓦亮瓦亮的，旁边还摆上了王雯从包里掏出的苹果。
？
看着桌子上的苹果，李锐的内心打出了一个问号。
“我有点儿想起来了，这个供桌好像还是二姥爷自己设的。当时他和子女似乎有什么矛盾，很多年都没看到过任何一个回来看他，他就给自己设了个供桌。”
王雯叹气，把刚刚用过的叠好，放在一边，从包里掏出一捆香。
？！
李锐努力把自己的视线从王雯手里的香上移开，嘴角抽搐，“提前给自己设供桌？。”
“对啊。”王雯看了眼时间，分出三炷香，点燃，把香握在手中向遗像行了个礼。
“二姥爷，很抱歉打扰您，来偷书确实是我不对，还请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一般见识。”
说完，就要将香插进香炉里。
“咦？”
正蹲在那里观察王雯背包的李锐一抬头，看到原本要上线的王雯正拿着香炉观察。
“怎么了？”
王雯摇摇头。“香插不进去了。”
“应该是里面的香灰受潮了。”李锐说“我去帮你抓点儿土，再拿只碗来吧。”
“行。”王雯点头
等李锐端着碗回来，王雯正盘腿坐在地上，面前是一只打开的油布包，里面有一串钥匙和一沓纸，旁边一件衣服平铺在地上，上面放着掏出来的香灰和已经清理干净的香炉。
王雯手里拿着一把螺丝刀，正在看手里的纸。
李锐感慨：“又出现了！哆啦A梦的万能口袋？”
他放下碗，从旁边拖过一件厚衣服让王雯坐着，然后他也坐了下来。
王雯将手里的信递给李锐。
李锐从头到尾看完，捏着那张遗嘱对正背对自己查看那串钥匙的的人感慨道：“你这运气，难说到底好还是不好。”
“有笔吗？遗嘱上名字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