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雯拉开窗帘，外面还在下，不过已经是小雪了，楼下，李长风和李长云在打雪仗，旁边堆着一个大大的雪人。
李锐和徐峰他们在清理楼前水泥地面上的积雪，雪很厚，还好楼里就有洗手间，不需要出去上旱厕。
“暂时就这样吧，”李锐说：“清一清就行了，还在下，根本来不及都收拾过去就又是满地。”他们就是找点儿事儿干，没必要那么拼。
王雯收回目光，冲了一杯速溶咖啡，回到书旁继续学习，
六楼是独属于王雯一个人的，毕竟是个女生，不太方便，楼上卧室书房厨房浴室储物间……有些豪华的不可思议，
特权。
王雯嗤笑，不过到底落到自己手里了。
终于，王雯收拾桌子，下楼吃饭。
王雯说：“今天吃个啥，不想吃酸菜。”
“就你事儿多。”王妈妈白了王雯一眼，
五奶奶笑了。
“小孩子嘛，只吃自己喜欢吃的。不过今天还是酸菜炖排骨。”
“我那瓶辣椒油呢？”不爱吃酸菜，我辣椒油拌饭还不行吗？排骨倒是可以多吃两块。
开门声响起，王雯转身，出去扫雪那几个推门进来了。
李锐道：“呦，神婆，你的封建迷信学习任务进行得怎么样？”
王雯答道：“我不是神婆，不过你如果有信什么的念头，我愿意为你指一条路。”
李锐道：“还是算了，目前没有这个想法。”
徐峰似乎想说什么，考虑了足有一分钟也没开口。
自从上次发生口角，被陈老爷子教训之后，徐峰就很沉默，好不容易要说话，王雯道：“怎么。”
徐峰想了想，道：“过几天是圣诞节了……要不要……”
王雯笑了起来，说道：“没人待见这个节日，咱们华夏人不过西方的节，再过几天就是跨年了，咱们过元旦。”
徐峰欣然道：“嗯，其实我也不想过圣诞节，咱们华夏人，干嘛庆祝西方神的生日啊。”
“那我们提前就把饺子包上吧，外面冷，正好冻上，”五奶奶一拍手，你们几个去搬几袋子面粉下来，我们这次多包点儿。”
可怜几个人刚坐下，就被赶去搬面袋子。
过了一会儿，四位男性长辈也来了食堂，看着摆着一大锅酸菜炖排骨，很满意，刚去加固通道，冷得不行，刚好吃点儿热乎的暖暖身子。
“还可以多做点儿馒头，一起冻上吃着方便。”史五爷坐在桌子上发表意见。
“再包点儿包子。”五奶奶说：“酸菜馅、白菜馅、香菇馅……再来个粉条馅吧。”
停了，王雯随口说了一句：“来个土豆馅？”
刚搬完面粉的李锐，一口水差点儿喷出去，“碳水加碳水，来个双倍碳水化合物的快乐？”
“这算啥，”史金铭说：“你们没看那些在国外生活的国人拍的视频？用一整颗大蒜包的饺子、土豆馅的饺子、蓝莓酱的饺子……饺子蘸酸奶、饺子蘸番茄酱、饺子蘸果酱……”
“还有还有，香菜奶茶，草莓麻婆豆腐……”这是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王雯。
“等会儿，前面那两个还勉强，后面那是啥玩意？！”
李锐的脸都绿了，徐峰的脸色也不好看。
王雯一摊手，“不能怪我，我都是小日子发明的。不过，这次丧尸病毒爆发，小日子该灭国了吧。”
“最好是这样。”陈老爷子夹起一块五花肉塞进嘴里，眯起了眼道：“现在还存在的国家都自顾不暇，活着的人少，通讯中断，根本来不及反应，难保他们不会借此机会上岸。”
史金铭笑道：“真要敢来，我们就敢杀！”
“好孩子！”陈老爷子竖起大拇指。
吃晚饭，王雯看了一眼徐峰，他的目光与王雯一触，立即转开，离开食堂。
李锐道：“这小子其实挺不错，就是脑子不太好，之前出去杀丧尸，宁可自己单枪匹马下去开路……能说不愧是正规军吗？都这个时候了，也是之前的那出。”
王雯低声道：“我去和他谈谈？”
一推开监控室的门，徐峰就站在那里，有些局促。
他说：“你们回来了？我……有些事想问你们……”
王雯点头。
李锐坐在沙发上，示意徐峰坐过来。
“不用，我就是想问几句话。”徐峰有些迟疑的开口：“我的想法，真的错了吗？”
王雯和李锐对视一眼。
“你没错。”王雯说：“只是选择的时机不对，如果是太平盛世，我绝对不会阻拦你。但现在是末世，无用的烂好心只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在现代社会法律的约束下还会有人犯罪，你觉得，现在这种杀了人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时候，你能放心把一个陌生的人带过来？他趁着夜色杀人怎么办？他和别人里应外合怎么办？”
王雯幽幽的说：“明明你都能和我们一起去搜刮老支书家，怎么突然脑子又不好用了呢？”
徐峰一下子涨红了脸。
旁边桌子上摆着的收音机响起。
“近日……将面临大……降温，请……”
李锐拧了拧天线，“看来这么长时间没消息，是因为信号差啊，吓死人了。”
王雯也凑过去，仔细听着，“也不知道疫苗什么时候能研制出来……”
里面的广播短短续续，多少还是拼出了具体内容。
接下来还要继续降温。
王雯啧了一声，道“现在都够冷了，还降温？难不成真是小冰河期要来了？”
“真是也不怕。”徐峰道：“我看过，这栋楼应该是跟北边关系很好的时候建的，墙壁厚，玻璃好几层，抗寒效果挺好。真受不了了，我们就往仓库里最下层搬，地下比地上暖和的多。”
“希望别再生事端了。”
当天晚上，王雯是被取名多多的小狗崽吵醒的，一睁眼，一股刺骨的寒意袭来，牙齿还在打架，抖抖索索的拽过旁边早就准备好的厚棉被和毛毯将自己裹严实，打开暖宝给自己身上拍了好几个，这才挪动着脚步套上衣服，用毯子裹好多多，抱着下楼去了。
五楼楼梯口的门铃响个不停，王雯一开门，正在敲门的赵晔的巴掌差点儿呼王雯的脸上。
“他们几个已经下楼去叫人了，”赵晔全副武装，“还好你提前让我们做了准备，你先下去吧，我去看看小晖。”
王雯点头，太冷了，牙齿还在打战。根本说不出来话。
王妈妈和五奶奶都在值班室里，壁炉被通开了，一边还生着火盆，空调也开着，一开门，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多多欢快的从毯子里跑出来，在房间里乱窜。
屋子里还是有些冷，王雯看了一眼温度计，18c。
“妈，他们哪儿去了？”
“去隔壁大楼了，看看种的菜和养的动物。”王妈妈脸色苍白，明显刚刚被冻到了。
“我去看看。”
圈舍里，成群的鸡鸭鹅缩在一起取暖，王爸爸他们在把之前比较分散的牲畜聚在一起，一个圈能塞几个是几个，猪圈干净的水泥地面上还铺着厚厚的泡沫板，上面是几层厚被子，几头猪挤在一起，身上还盖着一张花被子。
这栋楼里的温度明显高很多，不过只有李父一个人在给添食。
“李叔，他们人呢？”王雯问道。
“他们去楼上看种的菜，李锐去五楼总控室调温度了，刚才比现在冷多了。”李父摆摆手：“你怎么不在屋里呆着，跑出来干嘛？”
“找他们有些事。”
王雯往楼上走去，刚好迎面撞上跑下来的史金铭，拽住扶手，王雯觉得今天自己有点儿倒霉。
“抱歉，我得去取棉被！”
王雯上楼，只见五楼没有人，走了侧方楼梯，上了六楼楼梯间，就看到天台的门半掩着，都在天台忙着用棉被护住太阳能板和风力发电机。
史金铭的速度很快，这就抱着一堆的军用棉被和毛毯回来了。
直到忙完，几个人都已经冻得四支僵直，连忙关上门，跑回了室内。另一边王妈妈早就准备好了姜汤，一个个捏着鼻子灌下去。这才缓过来不少。
王爸爸说：“等一会儿得把两个通道给加固一下，现在有点儿漏风。旧棉被还有一些，再拼一个阳光房那样呢棉罩子吧。”
几个男性纷纷点头。一边是仓库，一边是养菜养牲畜的，每天都需要来来回回，通道要是能暖和一点儿最好。
各个房间的空调和暖气火力全开，不多时就暖和了，众人也纷纷回了房间，王雯不想爬楼梯，暂时窝在值班室，暖洋洋的，有些犯困，想睡觉。
另一边，村里可就不那么好过了。
哪怕得到了降温的消息，他们也不以为意，只有少数几人做了准备。
本来因为地震，不少房子都倒塌了，带着好不容易抢救下来的被褥和粮食，搬进了不是墙开裂就是窗户开裂的危房。
寒潮袭来，一些本就不结实不的门窗直接因为低温炸了，不少上了年纪的老人，这一觉就再也没醒过来。
剩下还活着的人，则缩在房间里挤成一团，烤着火取暖。
老支书命大，玻璃窗炸裂的时候他刚好因为家里丢了的粮食和牲畜家禽生闷气，睡不着，这才躲过了一劫，不然他怕是要和那些在睡梦中离世了。
“玛德，敢来我家折腾，偷我家东西，冻不死你们这群王八蛋！”
老支书的脸都扭曲了。
可惜，被他咒骂的王雯，已经借着火盆烤起了肉。
一长条腌制好的五花肉在烤盘上吱吱冒油，烧烤料洒在上面，混着油脂冒出香气。一口生菜叶，一口五花肉，再来一口冰啤，不要太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