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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梳理案情

五月二十三日,春风满月楼,晚上。

沈清竹如约而来,推开房门时,花月胧正悠闲翘着二郎腿,一边拿牙签扎了块醋萝卜放入嘴,一边专心致志地拿着画笔在画图。

她低眉垂眼,鬓边青丝随意地拢到耳后,右手拇指食指中指拈着一支炭笔,轻轻地在纸上勾勒出发簪的线条,确定轮廓之后,再以毛笔勾边,最后沾上颜料,细细涂色,旁边的稿纸上,画着同样的发簪,只是细节上有些出入,最后不满意被她用朱笔叉掉。

沈清竹拉出一张圆凳坐下,兀自翻开杯子,倒了杯水,静静看她作画。

她仔细认真的模样,与梳拢夜的风情万种完全不同,仿佛娴静自得的她才是那个真实的灵魂,而为了藏好真实的模样,她戴上了许多的面具。

片时,岁月静安,只闻笔墨擦过纸上,窗外风吹叶响。

外头的推杯换盏,觥筹交错,都与他们无关。

待花月胧把簪子的尺寸标好,又画了一张侧视图后,搁下笔抬头松动筋骨,才见到沈清竹,“宁公子,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月胧姑娘专心作画,耳不闻敲门声,我便不请自来了。”沈清竹笑意清浅,他的目光移到压着画纸的陶罐上,陶罐里装着醋萝卜醋青瓜,“不曾想春风满月楼也有这些。”

“哦,那是我自己腌的。”花月胧转了转僵硬的脖子,“最近天气热,没有胃口,吃些酸甜的,比较开胃,宁公子不嫌弃的话,随便。”

花月胧其实只是客套两句,没想到沈清竹真的从旁拿了双筷子,夹了一块品尝。

入口脆爽,酸甜可口。

沈清竹点头赞许,道:“味道不错,我也很久没吃过了。”

花月胧收拾了一下桌上的废纸,只留下几张有用的,笑道:“我还以为宁公子锦衣玉食惯了,会瞧不起我们这些市井小吃。”

“食物只分美味与否,并不拘于市井或宫廷。”沈清竹收起笑意,眼底多了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我的母亲出身山村,幼时也常吃她做的酸豆角,酸木瓜……她不在之后,便再没有吃过了。”

这番话出自沈清竹口中,花月胧是万万没想到的,你来我往,互相猜度,她倒是习惯,至于闲话幼时,那实属是超出认知了,一时愣神,不知如何回应。

见她有些局促,沈清竹放下筷子,“月胧姑娘不必想话安慰我,不过一些旧事。”

安慰?不,像他这样的高傲的人,安慰无异于同情,他不需要。

花月胧摇了摇头,自嘲笑道:“月胧可没有资格安慰宁公子,宁公子还有父母,月胧可连父母都没有。”上一世父母离异各奔东西,这一世直接变成孤女沦落风尘,“可是啊,出身不好又如何,开局不好,也不代表会输呀,最多就是赢得困难一些罢了,你说是吗,宁公子。”

说这话时,她眼中仿佛有光芒闪烁,自信中带着霸气。

沈清竹笑了,眸中多了几分欣赏,转过话题道:“说正事吧,月胧姑娘可有什么发现?”

说起这个花月胧马上精神了,她清了清嗓子,开门见山道:“我先说结论,第一,月娘与失窃无关,更不知情,宁公子没必要为难她。第二,没猜错的话,原定是在这个月的二十九日销赃,赎出月娘。至于销赃的地点,极有可能就在春风满月楼。第三,我要一支沉香木的素簪,一些缠花丝线,需要宁公子明天拿给我。”花月胧把刚才画的图推到沈清竹面前,上面除了簪子外,还标注了所需铜片的形状尺寸,丝线的颜色,甚至还贴心地画上,组成部分的分解图。

沈清竹瞥了一眼图画,淡然道:“月胧姑娘既说月娘不知情,又说知道销赃时间地点,我能否先问问是从何而知。”

很好,都学会找bug了,花月胧早知道和这种人打交道,三言两语是说服不了的,非得说个清道个明,让他鸡蛋里挑不出一丝骨头,方能合作无间。“好,那我先说第一点,月娘,也就是白牡丹,性格温和,不好听就是懦弱,她不可能是同谋。”

沈清竹挑了挑眉,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毕竟这是十分主观的猜测。

花月胧继续道:“设身处地,若宁公子谋大事,要找个同伙,同伙无非两种,一是提供实质上的帮助,例如资金、能力,白牡丹一无财二无势三不会武功,一直禁足在春风满月楼,外出都有班头跟着,她去行窃能做什么?再说第二种同伙,便是提供精神上的支持,例如出谋划策,最不济也是精神鼓励,白牡丹头脑简单,胆小怯懦,事情告诉她,她反而会担惊受怕,惶惶不可终日,加上楼里人多口杂,说不定哪天就败露了,宁公子认为,你的家仆会接受这个风险吗?”

沈清竹闻言下巴微抬 半晌不语,算是同意了。花月胧又抽出另一张写了名字的纸,递给沈清竹,“我翻查了白牡丹的客人信息,这几个人都比较可疑的,其中可有宁公子仆人的名字?”

沈清竹扫视一眼,摇头道:“没有。”

没有就对了,心虚自然不能用真名,花月胧指了其中一个名字道,“我怀疑,这个人,就是你的家仆。”

沈清竹顺着她的手指往下看,“张一武?”

“从消费的时间看,这位张一武张公子每月初九、十九、廿九就会来找白牡丹,来的时间十分固定,偶尔有调整,也不过误差一两日,那就说明,他所处的地方有十分严格的出入制度,固定的休沐时间。”

沈清竹随意拿起一支筷子,在指尖转动,不置可否。暗卫采用轮休制度,至于石虎的休沐是否就是初九、十九、廿九,他回去再去核实。

花月胧见他不作声,当他默认,继续道:“既然宁公子家中制度森严,不可以随便出入,为了不惹人怀疑,他销赃之日,必然是在休沐日中,而他又许诺廿九日会为白牡丹赎身,足以说明,他打算在廿九日销赃,取得钱款就马上带走白牡丹。”

“这里有一个细节,宁公子提过,失窃的赃物有十几车。这几天,我一直在想,要是只有我一个,赃物又有十几车,我如何能在一天之内完成联系买家、变卖赃物、收款、替白牡丹赎身,再带走白牡丹;毕竟第二天,当值的人不见了,事情就败露了,一天也拖不得。”

花月胧站起来,绕着桌子缓缓走动,认真道:“想来想去,倒是有个法子:先将赃物藏好,把买家约到春风满月楼交易,收钱后马上告知藏赃地点,买家再派人去查收,确认无误之后,钱货两讫,货款马上用来交白牡丹的赎金。这样还有个好处,接货的人若想吃黑吃,在春风满月楼这种人多的地方定然是办不到的,即便有官兵来查,人多混乱也容易脱身。”

沈清竹正视花月胧,唇边升起一抹浅笑,他是真没想到,如此普通的细节,她能如此深挖,“有道理,不过,月胧姑娘似乎避开了一个问题——那家仆人在何处?”

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花月胧揉了揉太阳穴,她总不能说“仆人可能已经被你灭口”这种话吧,撇了撇嘴,泄气道:“……恕月胧愚钝,没有头绪。”

沈清竹看着她没辙的模样,忽然笑得开怀,她连对他下药都敢,却还怕自己牵涉过深,他倒是有些期待她若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会是怎样的表情。

“他死了。”她不想说,他就偏偏说破。

“……”

花月胧闻言眉头都要扭曲成团了——他为什么要说?!真的决定杀她灭口,所以什么都直言不讳了吗?!

看着她嘴角抽搐,想打人又不敢的模样,沈清竹笑意更浓了,这才收起玩心,正色道:“东窗事发,侍卫去捉时,石虎马上服毒自尽了。”

服毒?不是他杀的??

花月胧马上拉出凳子,坐到沈清竹旁边,意图取得更多线索,“他死前还说过什么,做过什么?”

“没有。”既然她想知,沈清竹也不介意多给她一点线索,“石虎每次押送货物时,都会在到达熙城前在同一间客栈落脚,串通客栈的人,窃取货物。事发之后,客栈的人也失踪了,以石虎的手段,怕是灭口了。”

“哦!”花月胧一点就通,“在宁公子查他之前,张一武、也就是石虎已经打算收手了,所以早早将同伙灭口,准备销赃、带走白牡丹,只是没算到宁公子兵贵神速,这样说来……”顺着这个思路,“既然赃物必定未脱手,他为什么选择死,而不是交出赃物,换回一命?要么就是,他交出赃物也难逃死罪,要么,他还不能交出赃物,即使他死了,赃物还有价值……对谁有价值……白牡丹?!”

花月胧顿时鸡皮起了一身,她抬头与沈清竹对视了一眼,沈清竹迎上她的视线。

灯摇影动,更显他轮廓温润,公子如玉。

沈清竹神色一敛,将她查到的线索与自己手上的结合一起,“或者说,石虎死了,线索一断,白牡丹与下家交易,就会更加安全。”

等等,不对,哪里不对。

花月胧差点被沈清竹俊美的外表晃了神,直觉抓着一丝逻辑不通之处,连忙道:“不对不对,我确信白牡丹不知情……”她站起来,伸手指着发簪的图案,“这支发簪是张一武唯一留给白牡丹之物,张一武千叮万嘱,赎身当天白牡丹必须戴着,我怀疑里面有赃物的线索,按我推断的交易模式,张一武与买家在春风满月楼交易,人多口杂,也不便说出交易地点,通过交付信物的方式完成交易是最安全的……如果白牡丹不知情,这交易要怎么完成?石虎就算自杀了,也不能保证白牡丹能完成交易拿到赎身的钱,又怎么知道买家不会杀人灭口?这样说不通……”

沈清竹却依旧一副了然的样子,徐徐道:“如果有第三方在场呢?”

这下花月胧懵了,地下交易又不是菜市场买菜,“第三方?”

“听过判官吗?”沈清竹折起画纸,收入袖中,“最近一年,江湖中有一个神秘人物,人称‘判官’,判官从交易中收取买卖双方大额佣金,但会保证双方依约交易,一旦不守约,判官会追杀违约一方,直至将人头放到守约方面前为止。”

还有这种玩法?民法典听了都得说真刑……江湖规矩花月胧不了解,不过有判官的介入,石虎宁愿自杀也不交出赃物就显得合理了。

一轮讨论下来,案情的脉络已十分清晰。沈清竹许诺明日就会将需要的材料送过来,而花月胧心中却有另一番计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