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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十九日,羽衣庄开张第二日。

经许文文一闹,门庭清冷,可以罗雀,花月胧以手支颐,苦思逆风翻盘之策。孟时雨倒是专心致志,按着花月胧的图纸裁剪新衣。花月胧提供的新样式,为他提供了新的灵感,便时刻想着如何完善版型,而香雪则在制好的衣物上刺绣图样,图样的原稿花月胧都已画好了。

毒狼到外面派完了传单,又买回最新的一期《熙城小报》,置于花月胧面前。

花月胧随手拿起一看,内容倒没什么,不过是些光怪陆离的话本故事。

刚建立《熙城小报》的时候,她曾向沈清竹提建议:除制造舆论之外,太平日子,也要笔耕不辍,以一些故事、奇闻维持着小报的热度,必要时可以开栏目向读者征集故事。她曾给沈清竹讲过聊斋的故事,今天的小报讲的就是聊斋中最有名的倩女幽魂,当然并非蒲松龄的原文,只是内容复述罢了。

这几期的文末都附上了征集稿件的地址,今日与前几期不同的是,还附载一则声明,声明内容为某公子特借小报向某姑娘致歉,恳求某姑娘原谅,还附诗一首:

心云一片到长天,

寄予流水轻舟扁。

月落中庭无限意,

胧纱醉卧小楼前。

此去别后若经年,

情深犹有魂梦牵。

不见桃花吹又老,

移窗对镜难成眠。

居然是首藏头诗,八句首字连起,便是他要对她说的话。

暗藏的字句,是心照不宣的浪漫。

于满城喧嚣之中,将隐藏的爱意说到尽兴。

“心寄月胧,此情不移……沈清竹你还真是无聊……”花月胧心中百感交集,千言万语到了唇边,却只成了轻嗔一句,想了又想,最终将小报折叠好,郑重地放入抽屉。

毒狼假装看风景,暗地却在观察花月胧的反应,香雪也一边绣花一边偷看,趁花月胧不察,两人互相递了眼色——小姐收了小报,看来王爷这次有戏。

收到了沈清竹的心意,花月胧心情好转,起码这一月来的真心,没有错付。他贵为王爷,纾尊降贵,登报致歉,只为博她一笑。花月胧好像明白了,对着他,初次心动,便一辈子都心动了。

心情一好,就想出去转转舒展筋骨,“我出去走走。”花月胧从账台后钻出来。

毒狼立刻站起来,打算跟着。

“毒狼你在这里看店,万一彭心玉或者许文文来闹,香雪和孟裁缝搞不定。”

“夫人的安全……”

“没事,我就在附近走走。”花月胧嘱咐了几句,便出门去了。

闲庭信步,一路走到宁王府附近,花月胧站在路口遥看那片碧绿的琉璃瓦,她忽然想起,有一晚,沈清竹问她有什么特别喜欢的瓜果,他命人在王府花园的果蔬园多种一些。也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有没有兑现。

花月胧自诩理智,将“及时止损”放在人生格言之中。

但所谓情爱,不正是那颠覆理智的一腔热忱,不正是明明知道可能受伤,还固执地伸出了手吗?

果然,恋爱脑,要不得。

花月胧甩了甩脑袋,转身离去。

未几,路过一条小巷,突然有人从巷中冲出来,一下子撞到花月胧身上,花月胧被撞得手臂发痛,退后几步,那年轻男子慌张道:“姑娘,上哪儿能找到大夫啊,有人晕倒了。”

“晕倒了?”花月胧顺着男子指的地方望去——确实有一人倒在巷弄深处,不知是死是活。

“我去看看。”一说到救命扶危,花月胧的腿总比脑子快,或者是所有医务人员的职业病吧,因为心脏骤停黄金抢救时间只有四分钟,一不小心就要与死神抢速度。

那个中年人倚着墙壁坐在地上,双目紧闭,似乎失去意识了。

花月胧伸手摸了摸脉搏——脉象不浮不沉,粗实而有力。脉象十分正常,完全不像是病人,还没反应过来。站在后面的年轻男子突然掏出一个黑色的布袋,一下子蒙住了花月胧的头。

那中年男子也马上弹起来,从腰间掏出麻绳,捆住了花月胧的手。

突然遇袭,比起害怕,花月胧更多的是恨,恨得牙根发痒,第二次了,第二次因为救人心切被骗,第一次是在彭心玉的店铺中,一个稻草人就把她与萧烈骗进了有媚香的房间里。她发誓,她要将这个刻在本能里的习惯从骨髓之中完完全全抹杀掉,保全自己已是不易,她何来能力管得了他人。

愤怒汹涌,但她还是竭力保持平静,“你们是谁?许家的人?”

“待会你就知道了!”两人一前一后将花月胧抬了起来,巷口奔来一辆马车。

花月胧眼睛被蒙住,眼前一片漆黑,但清晰地听到车辆辘轳声滚滚,还有马的嘶鸣,一旦被抓上车运到什么地方,她连求救的机会也将失去,当机立断也不怕被灭口了,扯开嗓子大喊道:“救命!毒狼救我!沈清竹!救我!”

但两人压根就不怕她喊,冷笑一声,直接将她扔到车上。

绝望之际,忽然马车后有人喊了一声“住手”,那人便直接冲了上去,一把勒住缰绳,借力飞身,一脚将刚准备架马的年轻男子踹到地上,眨眼间就钻进车厢将花月胧拉了出来,另一个中年男子从腰间拔出匕首,向来人刺去,来人腰马一转,环着花月胧闪过一下,回手一掌劈起,直接劈在中年男人的喉咙之上。

中年男子立刻泛恶欲吐,咳嗽几声,倒退数步。刚赶来的毒狼冲上去,擒住男子,用钢索捆了个结实,而另外一个年轻男子则趁毒狼分身乏术之际,头也不回地跑了。毒狼见花月胧出去时间久了,总是不放心,就沿路找来了。

来人拉下蒙眼的黑布,松开了她手脚上的绳索,花月胧这才看清他的脸:瓜子脸秀气俊朗,长眉狭目,五官小巧,分明书生模样。

不是别人,正是沈正庭。

沈正庭模样不差,但花月胧却有些失落,危急关头,她想到的是沈清竹,有一瞬甚至在想,若是沈清竹便好了,她可以给自己借口原谅他了,她垂了垂眸,挪开目光,福身行礼道:“多谢公子搭救。”

她的走神落入沈正庭的眼中,却似是女儿家的娇羞。赈灾宴上,惊鸿一瞥,仿佛在满池艳俗的红粉之中,碰上一朵稀世白莲。今日近观,比那日远望更为惊艳,花月胧除了五官极美之外,还有他后宫中截然没有的朝气与灵动。

“在下沈一止,未请教姑娘芳名。”一止为正,算是文字游戏。

“你也姓沈?”花月胧脱口而出,随之又觉得唐突了,“花月胧。”

此时,毒狼押着人前来,“夫人,这人怎么处理,送官吗?”

花月胧戒备地瞥了沈正庭一眼,拱了拱手示意告辞,拉着毒狼与那捆成粽子的中年男子,小声道:“回羽衣庄再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