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欣月抬眸看去,只见那美人一袭蓝裙袅袅娜娜,如玉肌肤透着水嫩光泽,高挺的鼻梁、修长的眉弓和迷人的嘴唇勾勒出完美的绝色面容,而那双璀璨如红宝石的眼睛尤为惹眼,一颦一笑仿佛自带魅惑人心的魔力,叫人心神荡漾。
纵然阅美无数的江欣月也不得不感慨,目前为止,也许只有魏祯这般雌雄莫辨的真绝色能与之相较高下。
魏祯上前一步,把江欣月拦在了身后,神色淡淡:“本王早说过,宸王是吾皇亲命的荣和大使,公主有何需求与他商议便是。”
“可是本宫找不见宸王殿下,自然只能请见王爷。”
魏祯忍着不耐冷冷道:“请见本王有何事?”
固伦公主看了眼魏祯身后的女子,待看清江欣月的容貌时,心中便安心不少,美则美矣,确实不及她美貌。
她微微勾起的嘴角,笑意明媚温柔,可吐出的话语却似冷月寒冬:“这几日本宫夜里睡不安稳,时常听得鬼魂呜咽抽泣。今日听闻本宫住着的宫殿乃是平邑郡主身死之地,才知道平邑含冤而死,冤魂难散,可大周至今没有对此做出交代,敢问王爷有何说法?”
“公主应该见过贵国的和亲大使,王子和大使当已经与你交代清楚了。”
见安王如此冷酷不耐,固伦公主的笑意也僵硬了些许,眉宇间笼上一层冷傲之色:“可本宫怎么听说,此事与王爷的未婚妻有关呢?”
站在她身后的众贵女纷纷后退一步,露出惊慌之态。
左青青更是吓得双腿发软,这挑拨离间的事情被这笨蛋公主当场挑明,还是在当朝安王面前,她几乎想要晕死过去才好!
魏祯凤眼微眯,眼眸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冷眼扫过固伦公主身后众人,眉眼隐含冰冷的杀意,“平邑郡主之死吾国痛惜,其主要死因是因为敌国奸细想要挑拨离间我朝与大周的关系,想必公主已经知道了护送你来大周的耶律明少将中毒未清,正是楚国奸细所为!”
固伦公主震惊地瞪大了美丽的眼睛,她并不知道这些,耶律明只告诉她去去就回,她也相信耶律明不是轻佻无用之人,肯定会在启程之日回来,所以这些日子一直隐瞒着。
“这些事无人告诉本宫,耶律将军怎么样了?”她忍不住追问。
“这些事将来吾皇自会向公主说明,但公主今日欲行刺本王之事,本王绝不会轻饶,到时定会如实禀报吾皇和金国国主知晓!”
固伦公主顿时失了仪态,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一片受伤的花瓣,尖声为自己辩驳:“王爷请恕罪,本宫只是失手,绝非故意!”
她屡次拒绝和亲已经是被国王厌弃,如果再添上这项罪名,两边都得罪,到时候她有家不能回,在大周也会被周皇不喜,如履薄冰如何自处?
魏祯将断箭扔到了她脚前,“战羽,送和亲公主回行宫!”
固伦公主扶着侍女的手想要再解释,忽然想起了什么,指向左青青道:“王爷,是此女告知本宫,你的未婚妻是害死平邑的凶手,本宫才会施以教训,绝不是恶意夺命!”
江欣月冷冷道:“公主好一句并非恶意,你可知刀剑无眼,伤了本小姐到是小事,若是伤着王爷,你可担当得起!”
固伦公主看向她,闪烁着泪光的美眸隐含恨意。
安王淡淡瞥了江欣月一眼,示意她别多嘴。
再看向固伦公主等人时,已是冷漠如冰:“清莱,把奸细拿下!”
奸细自然说的是左青青。
刚才还帮衬着点火起哄的一众小姐泾渭分明,恨不得离左青青几丈远。
左青青整个人软倒在地,“王爷,臣女没有,臣女不是奸细啊!”
“战羽,送公主回行宫。”魏祯留下一句,便带着江欣月进了马车。
行出老远,还听见左青青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江欣月还不能分清楚布政使是干嘛的,见魏祯为了她出气这样得罪官员,心里虽然很开心,但还是忍不住说:“那个…王爷,你真的要把左青青论奸细处置吗?”
这男人如果要谋权篡位,正是拉拢官员的时候。
魏祯一上马车就盘膝打坐,正闭上眼睛,闻言淡淡道:“左家是贵妃的人。”
江欣月很震惊,宫里这个姑母不仅拿捏的住皇帝,对外竟然也能建立起这么大的官僚集团么?
实在是一代女强!
“杨家有这么大的能耐?那怎会被区区吉云岛的海寇给暗算了?”她是不信仅凭贵妃能这般手段。
魏祯眉心微皱,似在隐忍痛苦,低声说:“当今首辅吴峥当年受你外祖父资助大恩,算是杨家半子。”
江欣月恍然大悟。
该说不说,她虽然有空间有灵泉,可真要比金手指,杨家才是真正的抱着金大腿啊!
上有皇恩正隆的贵妃,下有首辅吴峥,自家先祖又打下了天下第一富。
他们躺着就能享福了!
这么一对比,自己真的是苦哈哈,这点空间灵力真是鸡肋之极!
正默默吐槽着,忽然听到魏祯身子一抖,等她回过神已被喷了一口腥浊的鲜血。
“魏祯!”江欣月一时情急脱口而出他的名字。
在抱着他软倒的高大身躯时,心没来由地沉了下去。
萧彩蝶说过他不能用内功,不能受寒,可刚才她摔下马时他是动了内功接下她的,否则她早已脑壳着地一命呜呼了。
外面的莫珏和清莱应是听到了异常,顿时停下马车钻了进来。
“王爷!”
“别慌,你们王爷暂时没事,莫珏你能不能追上萧姑娘?”江欣月抹了一把脸上血水,回头问莫珏。
“萧姑娘这会儿已经过了水路,追不上了,属下这就去请萧先生过来。”
一旁的清莱不放心,上前替昏迷的魏祯把了脉,察觉王爷气脉虽然有些虚弱,但并无大碍,松了口气说:“一去一回还会惊动宸王的人,先进城吧。”
江欣月想了想说:“先进城,让萧无义去福来客栈等着。”
清莱见她沉着冷静,还细心地给王爷擦拭着血渍,心中暗暗高看了她一眼,是个临危不乱担得起事的姑娘,想必日后也经得起王府的风云暗涌。
“属下这就去安排,王爷这里就有劳王妃了。”
江欣月没理他,轻声唤了兰草进来帮忙。
她今天没有带药囊,只剩一颗活血化瘀的丹药,但好歹有随身空间可以随取随用。
让兰草用灵泉水给魏祯擦拭身体,她自己用现成的茶具捯饬灵草。
兰草虽然奇怪这水看着不像清水,但既然小姐吩咐,她只管照做便是。
等捏好了药丸,只听一边的兰草惊呼一声。
“怎么了?”江欣月不悦道:“别发出声音,万一外头有人盯梢呢?”
“小姐,您看…”兰草颤声指着魏祯微微松开的领口下不去手。
江欣月俯身一看,也愣了一下。
伤疤。
深褐色结痂的伤疤沿着魏祯的锁骨纵横交错地几乎爬满了魏祯的前胸后背。
“你先出去吧,把嘴巴闭好了不得透露半个字。”江欣月沉声吩咐。
“小姐放心,奴婢知道。”
兰草也知道这不是自己能看的,赶紧连滚带爬的出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