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减员
还记得那时死侍战役刚结束不久，它像往常一样推着「一」慢慢行走在曾经的战场上。
本来此行并无什么特殊意义，但它突然脑海中闪过了一个念头，便问起了「一」战斗的意义。
「一」沉默了一会儿，告诉它，战斗的意义是消灭敌人，是为了族群的发展，是为了神明的荣光。
但它却认为，战斗的意义就是战斗本身，不是为了神明，或者任何人。
其实它从诞生起就发现自己是一个异类，别的族人都信仰着阳神，它却不信。
神明虽然伟大，但不信阳神又不是活不下去，相比于向阳神祈祷，它更希望将注意力放在自己认识的人上。
就比如走路都费劲的「一」，它觉得对方就是个阳神说什么都听的傻瓜。
嗯……比其他人聪明一点的傻瓜。
不过傻瓜归傻瓜，「一」的自我牺牲精神和大局观也确实感染了它，所以它愿意和「一」做朋友，愿意在其他人都去飞升的时候留下来陪着对方。
但是，唯独成为「一」是它不愿意的。
由于维度之门的突然降临，它成为了人类的第二位先知，代替「一」做本该对方来做的工作。
看着新生儿，把它们送去飞升，然后将遗留下来的躯体残骸献祭给神明，诸如此类。
这种重复并且没有创造性的工作，是它不愿意做的。
只是它没有办法，神明的神谕不可违抗。
直到有一天，「一」口中一直念叨的人造身躯原型机终于落地，它立刻抓住了这次摆脱枯燥工作的机会。
于是它的名字也从「二」变成了「2A」，成为了一维人类第一个战斗单位。
一开始，「2A」参与战斗只是为了换一份工作，它并不是个好战分子。
但当它第一次与丧尸三兄贵战斗，第一次面临死亡的时候，它发觉自己竟然如此的快乐，比陪着「一」散步还要快乐。
它发现，战斗的意义确实和它之前说的一样。
战斗的意义就是战斗本身。
它享受战斗，渴望战斗，等另外三架人造躯体落地，立刻就向神明祈祷，对尼伯龙根展开等深入的探索。
不为别的，仅仅是因为现在的战斗，已经无法让它感受到生死之间的刺激。
它想遇到更强大的敌人，与它们厮杀。
而随着四人小组进行战斗的时间越来越长，丧尸的威胁也越来越弱。
「2A」突然发觉自己好像也没有那么喜欢战斗，而是更倾向于关注「3A」「17A」和「41A」的安全。
这种变化让「2A」感到茫然，好像灵魂突然失去了方向。
平时「3A」和「17A」之间总是喜欢谈论一些八卦，比如老「一百七十二」竟然改了名字，还被神明赐了姓氏。
而「41A」则更关心人口的增长，并不太关心具体个体发生了变化。
「2A」平时很少关心这些问题，所有的信息都是从「3A」「17A」和「41A」三人那听到的。
它也并非不感兴趣，或者不想参与进三人的讨论，只是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不会主动开口。
这样时间长了，就让三位队员认为自己的队长是一位沉默寡言，冷酷无情，没得感情的冷酷丧尸收割机器。
于是就暗自崇拜着「2A」，但平时也不会跟「2A」搭话。
「2A」自然不清楚三人的想法，只是时常坐在草地上，回忆着和「一」一起的时光，并想如果自己是「一」，该如何打破这个局面。
就在这时，西面突然传来了沉闷的脚步声，打断了它的思绪。
它默然起身，端起手中比自己身高还长的木棍，看向不远处走来的不速之客——一只行走缓慢，有着巨大腹部的奇怪丧尸。
在这段时间超过两百次的战斗中，「2A」见过各种各样的丧尸。
有长着兽耳的，背后有四条手臂的，脸上有三只眼睛的，背后有两条尾巴的。
但这些丧尸无一例外，都瘦的像竹竿一样。
所以「2A」立即断定，这只肥胖丧尸是一个未知的新种类。
面对未知，「2A」总是谨慎对待，从不大意。
它刚想上前试探一下这只新丧尸，「3A」「17A」和「41A」却上前拉住了它，要求它多休息休息，在旁边看着就行。
「2A」想了想，虽然是新品种，但在三个人造生命的绝对武力面前，应该掀不起风浪，而且这三位也已经不是新人了，不会轻易出什么意外。
结果，意外发生了。
当胖子丧尸接近的时候，「17A」对其使用了带有击退效果的横扫。
这是一种试探性起手，如果是「2A」自己来做，它自认为不会比「17A」做的更好。
可仅仅是一个攻击力减半的横扫，在碰到胖子丧尸的那一刻。
还不等击退效果生效，胖子丧尸的肚子就突然爆开，喷出了大量的白色烟雾。
霎那间，三人就被笼罩其中。
发生爆炸的瞬间，「2A」就已经端起木棍，做好应对突发情况的准备。
但由于烟雾太浓，看不清里面的情况，「2A」也就没有轻举妄动。
等到烟雾散去，露出三位队员的身影。
「2A」却没有立即上前，因为它发现三人的身上，出现了一层血红色的光影。
此时，距离胖子丧尸最近的「17A」已经倒在地上，失去了双手双腿，不知生死。
在它旁边的「3A」的情况也并不好，整个人趴跪在地上，表情痛苦。
而再远一点的「41A」，虽然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口，表情却十分的狰狞。
三人的情况都不正常，但「2A」不会抛弃它们。
于是它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接近距离最近的「41A」。
“你没事吧，情况怎么样？”它一边走，一边小声说。
可「41A」却并不回答，身上的红色也越来越深。
还没等「2A」到达「41A」身边，「41A」突然嘶吼一声，向它冲了过来。
仅仅是一个瞬间，二人便战在了一起。
这一战，「2A」打的很吃力，被红光笼罩后，「41A」的战斗力飙升，并且不怕受伤。
为了战胜「41A」，它爆发了自己全部的战斗力，还受了很重的伤，才将「41A」制服在地上。
却没想到，「41A」竟然一口咬在了它的腿上，深入骨髓。
这一刻，「2A」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