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丝里凑近说道：“大公主，咱们的人估计难以出去，不过外头兴许会有人跟咱们联络，如今只能等了。二公主、三公主她们如今在别的王府，不知过得如何。若是跟咱们一样没有进展，那就愁人了。”
“若真没有进展，就直接下药，神不知鬼不觉的药物，肯定无人知晓。而且这里还是宫中，那御膳房供着所有人的膳食。”
“只是大楚皇帝跟那个皇贵妃有自己的小厨房，承乾宫可是防守得严密，咱们根本没机会。”
“再想想办法。我看那个皇贵妃不到足月就会生了，到时候手忙脚乱的，皇上的注意力肯定都在承乾宫，咱们趁机再下药。到时候有他们中原人好看的。”
主仆俩都露出得意的笑容，之前在北真族的皇宫大内，她们这些人就已经商量过如何瓦解大楚朝的中坚力量，作为北真族的皇族女儿也愿意来到异国他乡当眼线卧底，为的就是有朝一日，他们北真族可以夺得大楚朝的土地资源，重新建立一个更强大更好的朝代。
对于云妃突然忍不住过来闹一闹，皇上没有任何反应，就连高来福都觉得不怎么样，因为早就防着她们了，兴许她们还不知道，一举一动已落入暗卫的监视之中，如今大楚就等着北真族自己跳脚了。
储秀宫中，嫦充荣焦虑不已，听闻皇贵妃怀了双胎，皇后又被废了，很明显，下一任新后就是裴谨言，这四皇子的太子之位也稳了。
钱嬷嬷看着主子走来走去，劝道：“主子，您这是做什么？”
“咱们五皇子这天生好命难道是没用的？我生他那天确实下雪了。”嫦充荣不敢出手动承乾宫，但她心里确实不服气、不甘心。
钱嬷嬷劝道：“主子，现在不是逞一时之气的时候，咱们得往长远了看，先前废后程氏想动承乾宫，结果立即就被废了。如今的凤藻宫就跟冷宫是一样的。您何必着急？如今皇贵妃有孕，皇上看得跟眼珠子似的，这时候贸然出手，肯定是不利的，还不如再过几年，大家的太平日子过习惯了，戒心放下了，您再想办法不迟。”
嫦充荣双眼微眯，“也是，我就不信有些人能好运一辈子。既然老天给我儿天降祥瑞，那就一定有用。”
如今已是八月底，晌午还是挺热的，贤妃散步后突然来到凤藻宫，曾经她最讨厌来这个地方请安，之后皇后被禁足，她再没来过，如今皇后成了庶人程氏，她来见废后程氏最后一面。
守门的宫人见是贤妃，立即就放行了。
如今的凤藻宫无人打理，前院早已杂草丛生，哪还有什么名贵花木，就连洒扫庭院的宫人，这会儿都不知躲去哪里歇息了，整个凤藻宫一派萧条的模样。
贤妃直接走了进去，皇后坐在殿中主位，耷拉着眼皮，发现有人进来才看了一眼。
“是你？”
“除了我还能有谁？二公主今日应该是没空来的。”贤妃突然坐在下首的位置，看了看四周，“过去这里放满了红木椅子，坐的都是来给你请安的妾侍。如今你可没有这样的好风光了。”
“我至少风光过。”程氏拢了拢自己的发髻，她的发髻有些散乱，前两天二公主命宫人给她梳的，这两天二公主没来看程氏，下头的人又怠慢了。
“你最这辈子最喜欢自己的皇后身份，如今觉得怎么样？”
“贤妃你不必幸灾乐祸，若你在我这个位置上，也会那么做的。”程氏非常镇定。
“我可不会，因为我压根就不喜欢皇上。当年皇上还是太子，所谓的京城美男子，你们一个个犯花痴自己贴上去，明知他不可能喜欢你们多久或者说不可能只喜欢一个人，你们自己斗来斗去的，斗垮了怪谁？自找的。”
程氏突然怪异地笑了，“你说的对，这其中也包括你的姐姐。当年她是东宫的侧妃之一，黄侧妃。不过可惜，她生下大公主就去了。”
贤妃利剑一般的眼神看向程氏，“所以你的报应就是自己也被斗垮了，大皇子也因你造孽过多而早夭。”
大皇子确实是程氏心中的痛，她的面目变得狰狞，“你胡说，大皇子是天生体质不好。至于其她人，都是她们这些小妾自找的。”
贤妃也不多废话，从袖中拿出一个黑色小瓷瓶来。
“你要干什么？皇上都没有赐死我，你别过来。”程氏有些怕了，她如今半疯癫，却也是活着的，每天按时有饭菜吃，二公主还常来看她，她不想早死，还想看着二公主选驸马出嫁。
“皇上是没有赐死你，不过你这跟冷宫没什么两样。你死了，除去二公主哭上那么一哭，还有谁在意？先前伺候过你的宫女、太监也都去见阎王了。放心，这药不疼，你会喜欢的。”
“你别过来，我到底还是二公主的生母。你。”
贤妃却已抓住她的双手用一根绸带绑在椅子扶手上，一脚踩在椅子上，固定住椅子，再狠狠掐住她的下颚，将黑色瓷瓶的药倒进去。
程氏挣扎中吐出了很多，但依旧咽下去一些，她拼命朝地上吐着唾沫。
“你再吐也没用，进去一点就得死。”
“是什么？”
“你不必知道。”贤妃说完就走了，还不忘拿走那根绸带。
到了用晚膳的时候，二公主来到凤藻宫，想跟亲娘一起用晚膳，一进主殿就见程氏趴在大门口，嘴角有黑色血液，尸体都僵硬了。
二公主哭得昏天黑地，不让其他人碰程氏的尸体，等程氏入殓后，她才冷静下来，也知道程氏是被人下毒了，她之所以经常来看望程氏就是怕其她人落井下石，对程氏不利，结果还是防不胜防。
九月初一这天晚上，大公主从尚书房回来就闷闷不乐的。
“怎么了？”贤妃面带笑意问她。
大公主突然抱住了贤妃，眼中含泪，“她们说你不是我的亲娘，说我是另一个黄侧妃生的。还说你毒死了废后。”
贤妃微微眯眼，“是不是二公主欺负你了？”
“她想欺负我，她也不敢，毕竟我还会舞剑呢。”大公主用帕子擦擦眼角，“她就是找我大吵大嚷，说你毒害废后。我没接她的话茬，后来父皇来了把她带去清凉殿了。”
贤妃抚了抚大公主的背，“外人说什么，都不管用，我告诉你的才是真的。”
大公主点点头，“我的母妃一向侠肝义胆，做什么都有原因。那废后程氏真是您毒害的么？”
“是我。不过，是她罪有应得。”贤妃非常冷静，拉着大公主一起坐下。
大公主嘴巴微张，有些惊讶，又问，“那我究竟是不是您亲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