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无为大道是时间和空间，但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如此。
姜宁在打开洞虚之瞳之后，对于无为大道的忌惮变得更甚。
但是现在的张鸿元对他的威胁也是有限的。
他如今也是金丹大道强者，虽然还未晋升三花，但也称得上是佼佼者。
姜宁这时朝着启明兽看去。
只见启明兽身上的时间线，亦然是显示了无数画面。
而与此同时，在那时间线之中，有一段是空白的！
而这段过去正是启明兽晋升五气。
在晋升五气消失的那段时间之中，一道因果线一直蔓延到姜宁自身的未来线，并且与其交错，而未来的画面只有一阵朦胧。
启明兽为何会在突破的时候与未来的我有因果？
等等！！
姜宁想到了画面所提示他的一称呼，未来圣人！姜玄君！
若是这个未来是姜玄君的话，那岂不是说明，启明兽已经与未来的我，或者说姜玄君接触过了？
但是我可没有听启明兽提起分毫。
那么它与姜玄君又说了什么呢？
难怪启明兽一恢复记忆就直接献上道果！
但是它上次晋升的时候，可没有与自己说姜玄君之事。
姜宁眉头微微皱起。
他自身也十分清楚，自从踏入修行以来，吃了那人血丸子，知晓世间黑暗，不顾一切追求活下去而踏入修行之后。
他便已经病了！
姜宁知晓自身在欺骗他人的时候，自身也是充斥对一切的疑心。
因为他并非真正的强者。
他十分清楚自身的定位，就算是掌握了三道底牌，他也是蝼蚁。
失去了三道底牌，他什么都不是。
在这个未知的黑暗世界之中，他不过是一盏孤灯，只能畏首畏尾的摸黑前行。
在修行界的每一刻中，他都保持着对未知的敬畏。
包括他自身！
姜宁永远对于未来保持敬畏之心，启明兽与自身未来之间发生了什么？
或者说启明兽看到了什么？
姜宁看向启明兽的目光变得复杂了起来。
启明兽感觉到了姜宁的目光，疑惑地问道：“大人，怎么了？”
姜宁感觉到下方幸存的修士投来目光，他深吸了一口气对着启明兽说道：“走吧，先去万法门云阳山。”
启明兽点了点头，随着姜宁便一起遁去。
而地上的修士醒来之后发现了陵州之中发生的大战，并且将其记载下来。
……
云阳山。
哪怕陵州经历了大战，但是对于顶尖势力如秦门、万法门来说，也没多大影响，他们自有办法避开劫难。
云阳山之上的所有东西都保持着原貌。
只是其中大殿只剩下了一地琼浆，而山中还余下八十一道丹炉，也就是姜宁一开始踏入修行之地。
姜宁故地重游，上次乃是九死一生，慌忙跑走，这次倒是来得光明正大，不过也物是人非了。
他带着启明兽来到云阳山的山巅。
姜宁知道，自己现在已经对启明兽起了疑心。
启明兽虽然道果在自己身上，但是世界上未必没有金蝉脱壳之法。
姜宁对于启明兽，虽然是抱有棋子之态度，但是不得不说，修行走来，启明兽给了他不小的帮助。
卸磨杀驴之事虽不人道。
可下榻之处，岂容他人酣睡？
疑心不除，姜宁心中难安啊！
“启明兽，这修行路上，千难万险，你觉得我等为何而求道呢？”
姜宁面向夕阳，背对启明兽说道。
启明兽虽不清姜宁为何如此一问，但是也如实回答：“因为欲望，贪生之欲，匹夫一怒的嗔之欲，执着自身的痴之欲，对于天地来说，修行者毫无意义，而对于自身来说，自身欲望为上！”
认为修行者清心寡欲，无非是道不同。
其实修行者是最能正视自身欲望者，因为渴求贪嗔痴三欲，所以踏入修行。
姜宁闻言叹了口气，重重地点了点头。
修行者皆以欲为生，而他自是无比贪生。
在昊天等强者之下，他终究是太过于渺小！
接下来，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
“修行者乃是满足己欲而存，在此界之中生存，我等皆为蝼蚁。”
“启明兽，你知晓我最怕什么吗？”
姜宁目光如炬看向了启明兽。
“什么？”
启明兽下意识一怔问道。
“我最怕的就是隐瞒与欺骗。”
姜宁不否认这辈子几个月说的谎比前世一辈子加起来还多，但是在众多人之中。
他唯独没有骗过启明兽。
从一开始到最后，启明兽都是知晓其身份的存在。
启明兽闻言顿时陷入了沉默之中。
“你晋升的时候，与祂接触过了吧！”
姜宁看向启明兽的三只眸子，深沉地说道。
启明兽闻言便也知晓姜宁想要问些什么，它叹了口气说道：“我看到了。”
“祂与你又说了些什么呢？”
姜宁看向启明兽，目光灼灼。
“祂……什么都没说！”
“我只是在时间长河之上被瞧上了一眼，自身学识和修为尽被剥夺。”
启明兽此时也知晓了姜宁的怀疑，只是摇头道。
“祂夺走了你的学识？”
姜宁顿时一怔，随后想到画卷之上的讯息，夺走了启明兽学识的可是天道……
等等！不对！
是姜玄君！
是倒乱天纲的能力， 姜玄君利用倒乱天纲夺取了启明兽的学识，并且修改成了天道。
而因为我与祂在时间线上有着关联，所以在这个时空之中，祂从逻辑上代替了我的存在！
所以神秘画卷所显示的是，未来圣人姜玄君。
姜宁皱着眉头，他想不通若是未来，自己足以随意穿梭时间线了，为何要启明兽的学识？
启明兽虽然智慧，但也不过是道之内。
正在姜宁思索的时候。
启明兽见姜宁脸色变化，心中亦是百感交集，低着头伸出脖子对着姜宁说道：“大人，启明兽追随大人修行，也为满足自身之欲，企图从这漫长的轮回之中跳出！”
“但一路上来，自认对大人之事也是尽心尽力，若大人对我有所疑心。”
“让大人搜魂，枭首或练成资粮，任由大人处理！”
姜宁看着在刚刚夺丹之战之中，浑身皮毛牙齿脱落，身上先天之气已然腐朽的启明兽，不由得轻叹一口气。
左手高抬起，朝着启明兽头顶落下！
启明兽感觉一阵风声，身体不由一颤。
但是迎来的却不是刀剑，而是姜宁白骨左手的轻抚。
“修行不易，孤灯求道孤寂难耐！”
“愿这漫漫求道路，汝能与吾同行。”
“你若不弃我而去，未来一日吾真的问鼎至高之位，那么汝的传说之中有吾，而吾的传说之中有你！”
姜宁撩起一丝发丝，只见那乌黑发丝顺着姜宁手指之处一断，朝着地上落去。
启明兽三只瞳目大睁，见那一缕黑发落下，两只爪子伸手去捧，发丝之上似乎还留着余温。
断发为誓！
“大道在上，吾启明兽定当追随大人问鼎至高，至死方休，百死无悔！”
启明兽顿时咬破舌尖之血，以自身大道为誓。
姜宁轻笑着微微摇头，左手抚着启明兽软乎乎的头顶，看向了逐渐消散的夕阳。
修行之路，才刚刚开始，还有更多的未知与恐怖等着他们去面对！
（陵州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