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暗流涌动
不多时，一位身着月牙布衫的男子便缓步踏进房门，来到了卫襄面前。
那男子约摸而立之年，相貌平平无奇，偏生了一双极好看的眼睛，浑身光华内敛。
乍一眼很容易让人忽略他的存在，细看却越发觉得对方气度超然，不似寻常人。
“见过琛公子。”卫襄恭敬地行了一礼。
若是外人见了这一幕，定然会惊掉眼珠子。
眼前的男子究竟是何人，竟能让堂堂永王世子如此敬待。
“世子请坐，可是今日之事不顺？”
琛公子闻着屋内似有若无的血腥味，淡定问道。
卫襄脸上闪过一丝难堪，“文信侯夫妇油盐不进，且对陛下忠心不二，想要拉拢秦家只怕难于登天。”
“无妨，不过就是一个试探罢了，本也没想着能让秦家倒戈。若秦家那么容易动摇，又何来的代代圣恩眷顾。天子近臣，不是等闲人能够享受的殊荣。”
琛公子若无其事说着，面上露出智珠在握的笑容。
“那这试探有何深意？”卫襄疑惑道。
“并无深意，就是想恶心一下那位罢了。”
琛公子一脸恶趣味地吃笑起来。
卫襄……
心内暗道：这位可真疯，幸好他不是永王府的敌人。
“派去与镇国公府接触的人回来了么？那边是个什么意思？”
上一秒还在疯笑的琛公子突然就变了脸，冷声问。
卫襄面色还是不太好，“镇国公未见我们派去的人，是崔二老爷接待的，同样婉拒了本世子的求亲。崔家人不傻，又怎敢在陛下的眼皮底下去蹚这趟浑水。”
说来当真可气，他堂堂的皇室子孙，王府世子，在江东一带呼风唤雨一般的存在，来了这京城却处处遭人嫌弃，个个不给他面子，这让一向自视甚高的卫襄极其挫败和恼恨。
“呵呵呵……”琛公子看着卫襄吃瘪的样子却幸灾乐祸地笑起来。
“强龙不斗地头蛇！看来你这头江东小青龙终于在盛京踢到铁板了？”
“你……”卫襄怒视着对方，却敢怒不敢言。
琛公子懒懒地看他一眼，“有何可气的？明的不行，便来暗的呗。秦家之人不好动，崔家还不好下手嘛？”
卫襄僵着脸，气冲冲地问：“如何下手？强抢民女吗？这儿可是盛京，不是江东。”
琛公子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讥笑道：“卫世子不会真当自己是个正人君子吧？王府后花园池子底下沉睡着的那些女尸恐怕不答应哦。”
“你……简直不可理喻……”
卫襄被对方气得再度失语，恨恨地甩手离去，把门摔得震天响。
“喂……我说卫世子，你走错了。这是你的客房，该走的是我，不是你。”
已经走出一丈远的卫襄被气得脚步凌乱，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实在懒理这个疯子。
“哈哈哈……”琛公子在其身后仰头大笑，眼神无比清明，哪有一丝疯相。
守在门外的王府侍卫对此早就见惯不怪，这位身份不明的“琛公子”似乎来头极大，表面上虽只是王府的幕僚，就连王爷在其面前都不曾拿乔。
无人敢质疑“琛公子”在永王府的地位，敢质疑的那些坟头草早就一尺高了。
如此相安无事地过了两日，和泰公主如约进宫，在永寿宫与容妃娘娘攀谈了小半日。
双方你来我往，彼此试探，进行了一次还算满意的交流。
虽然最后两人并未说定结亲一事，但皆已纳入相互的考量之中，此事仍有余地。
两家缔结秦晋之好，本就是一个相互选择的过程，和泰公主并不强求郑家娶女，故而只安心回府静侯对方的回复。
常言道，人老如精。
太后一语成箴，果不其然，京中有许多人家都在明里暗里地打听郑五公子的亲事。
容妃的椒香殿这一日就迎来了两位稀客。
宋皇后与宁婕妤这对貌合神离的姑侄竟携手一同来拜访于她。
“臣妾拜见皇后娘娘”，容妃给宋皇后行了一礼，笑问：“今日皇后与婕妤妹妹怎地有空来臣妾这儿串门？”
对方的来意容妃早已洞悉，这会儿只是揣着明白当糊涂。
毕竟这几日来椒香殿拜访她的各宫姐妹们络绎不绝，为的都是打听同一件事。
“咱们姐妹许久未单独说话，今日本宫与宁婕妤特地过来找容妃妹妹讨杯茶喝，妹妹不会不欢迎吧？”宋皇后打趣道。
容妃柔柔一笑，如沐春风。
“姐姐真爱说笑，您能来妹妹高兴还来不及呢。不过一杯茶罢了，皇后娘娘与宁婕妤想喝多少都成，便是搬空妾身的茶室也无妨。”
“那今日妹妹与皇后娘娘可少不得要将容妃姐姐搜刮一番了……”
宋蕴锦在旁掩唇娇笑道。
“婕妤妹妹手下留情，好歹给姐姐我留一些吧。”
容妃继续插科打诨，三人说说笑笑地往茶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