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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婧仪又往前走了一步,踏进危险地带,心焦灼不已:“谢泽渊!”

谢泽渊掳起慕容琴向密室外冲去,密室沦陷,全部石头塌下来,灰尘四起。

梁婧仪看不清道路,焦急走进去。

谢泽渊不能死,她死了谢泽渊都不能死。

“谢泽渊,你在哪?”

梁婧仪避过一块突兀掉落的石块,贴着墙壁往里走,尘土飞沙走石,她难受地呛咳一声。

身体突然一轻。

谢泽渊冲出来,身后洞口轰然塌陷,他一手拎着慕容琴,一手揽过梁婧仪细腰,脚踏流星冲出密室。

梁婧仪原本站立的地方,一块手臂长的石块砸下来。

梁婧仪后怕地拍拍胸脯,眨眼间却瞧见堆积住出口的两块石块夹缝中,一只紫色瞳孔远远露出来,亮得惊人。

梁婧仪一时忘记呼吸,呆呆地盯着,再眨眼时,夹缝中看不见任何东西,仿佛只是她的错觉。

谢泽渊把慕容琴和姜知行死尸一样堆放在一起,语气平平:“不是让你在外边呆着?”

梁婧仪一听这话,马上把白无崖丢到九霄云外,脾气上来:“怕你受伤。让你赶紧出来,你在里面磨蹭什么?”

谢泽渊只是看她,无悲无喜。

梁婧仪最惧和谢泽渊对视,他空无一物的深沉眸子能把她溺死在黑暗里,梁婧仪错开视线,显得有错的是她,气自动消沉:“走吧。”

谢泽渊指指慕容琴和姜知行:“怎么走?”

谢泽渊只有两只手,带三个人回不去的。

“要不你先把他俩弄回去再来带我。”

“来不及,天亮了,张德蕴马上就醒,他见不到姜知行一定会惊起大波人马,我回去就走不掉了。你能把自己弄回去么?”

梁婧仪全部技能都用来救谢泽渊了,她“身无分文”,哭穷道:“我没那么大本事啊哥哥。”

张德蕴要是见不到梁婧仪,可能会怀疑姜知行掳走梁婧仪,但后面如果梁婧仪再次平安归来,任何人都不会相信没有武功的梁婧仪能好运到这种地步。

除非她是姜知行同党。

很多人都会这么想,所以梁婧仪不能晚回去,她要在张德蕴醒之前就得在房间。

也不能把姜知行丢下,只带梁婧仪和慕容琴,姜知行对谢泽渊大有用处,无法丢弃。但要是丢下慕容琴,姜知行可能会疯。

其实还有一种办法,谢泽渊肯定也想到了,他不愿意。

梁婧仪说了出来,眼睛晃到谢泽渊背上:“要不,劳驾殿下辛苦一下?”

谢泽渊脸黑成锅底。

他用一种极慢的速度,缓缓看向梁婧仪,视线在她脸上来回打量,好似在问她:你认真的?

梁婧仪耸耸肩,无所谓道:“我自己走回去也不是不行,就是没法解释,到时候胡诌一下他们会相信么?我的撒谎功底应该还不错吧,他们也许不会起疑。”

梁婧仪连续用了两个带有可能性“应该”、“也许”,这种概率性词语,好大喜功之人最忌讳。

谢泽渊正处在回京路上,不能有半点差池。梁婧仪是他要求带上的,她出了问题,他无法把自己摘出来。

谢泽渊喉结滚了滚,俊秀侧脸唇角抿起,不辨喜怒。他慢斯条理蹲下,肩膀宽大挺拔,泰然自若道:“上来。”

增加好感度的好机会。

梁婧仪喜上眉梢,飞扑到他背上,把谢泽渊撞得差点蹲不稳。

梁婧仪两臂缠着他的脖子:“你最好了!”

谢泽渊不动声色站起来,托着梁婧仪的大腿往上抬了抬,然后松开手,一手一个抓着慕容琴和姜知行,飞出铁匠铺。

他身上挂满“零件”,异常沉重,速度却不减分毫。

谢泽渊两只手用来固定姜知行和慕容琴去了,梁婧仪没人扶,只好紧紧搂着谢泽渊脖子,两条腿缠住他腹部,形似水蛇。

谢泽渊下腹一紧,手指跟节发力煞白。他阴着脸,牙根紧咬,柔软耳垂红得不像话。

梁婧仪注意到这种异象,惊奇地轻呼:“殿下,你很热么?”

天微亮,冷风拂过。

谢泽渊扭过头,红晕爬至脖颈,感染梁婧仪手臂,皮肤相贴的地方微烫。

梁婧仪又叫了一声:“殿下?”

是不是风寒?

呼出的热气拍打在谢泽渊脖子里,前胸贴后背,手底下姜知行的衣服快被他抓烂。谢泽渊沉声:“无事。”

他几个跨步回到客栈,待到梁婧仪从他身上爬下去之后才如释重负地呼气,把姜知行的伤口处理一遍,刚包扎好,张德蕴房里就传来惊天动地吼叫:“姜知行不见了!”

谢泽渊和梁婧仪面色同时凛然,梁婧仪赶紧推开门回到自己房间,谢泽渊把姜知行和慕容琴推到床底,床单往下拽了拽挡住他们身形。

张德蕴冲出房门敲打谢泽渊房间,谢泽渊睡眼惺忪打开门,穿着里衣,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张德蕴噎了一下,粗嗓子轻声回禀,生怕吓着金枝玉叶的谢泽渊:“殿下,姜知行逃走了!”

谢泽渊大惊,连忙跑到张德蕴房间去看,只见张德蕴床边五花大绑的椅子上只余几根粗绳,人不翼而飞。

“先别声张,不要造成不必要恐慌,派人去官府备案,通知闻凉,让他去查。统领也别闲着了,人是在你这丢的,你和闻凉一起查。”

张德蕴把人看丢了,本身也不好受,讪讪道:“是。”

话了,他想起姜知行绑架过梁婧仪,而谢泽渊又极为依赖她,不禁多嘴问一句:“梁姑娘没事吧?”

刚说完,梁婧仪就迈进张德蕴房间,边打哈欠边倚着门边道:“张统领看管不利啊,姜知行逃出去不知又要掀起多大浪。”

“……”张德蕴对梁婧仪看热闹的语气充耳不闻,转头道:“殿下,我们不能等抓到姜知行再启程,时间紧迫,下午就要走了。”

谢泽渊点头:“启程,不等。”

张德蕴召来闻凉,和他商讨计策。闻凉拧眉,端详椅子和绳子片刻,又分别去门口和窗边观察,给出结论:“绳索没有挣扎痕迹,他是被人救走的,从窗口逃出去,窗边脚印痕迹淡,没有一丝多余破绽。救他的人是个武功极高,并且不惧官府,不惧张统领的人,也说明他对自己极度自信。”

谢泽渊挑眉,颇为欣赏。

闻凉站起来,不为姜知行逃走而气馁,眉眼温和,总结陈词:“但那个人和姜知行明显不是一个派别,不然也不会让姜知行冒险被抓,除非有目的。姜知行受伤不轻,封锁各大医馆。张统领,你随我去一趟姜知行的老家,他若走投无路,最想见的,一定是自己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