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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子衡粗暴地给梁婧仪松了绑,绳索把梁婧仪的皮肤磨得发红出血。

梁婧仪甩甩酸痛的手,气不打一处来:“真狠啊你们。”

伸手不打笑脸人,白衣男子笑呵呵地回:“梁姑娘谅解,我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梁婧仪冷哼,伸展腰身,摸摸肩膀上一动不动的灰毛信鸽,鸽子通灵,叽里咕噜叫着,轻轻戳她手心,喙呈红色,眼睛是圆晶晶的绿色,三种颜色混在一起,怪异非常。

梁婧仪拿桌上的鸽子食喂它:“你们把我摸了个透底,我还不知道你们姓名。”

魏子衡擦拭着油光锃亮的佩剑,挖苦呛她:“你知道我们姓名,和知道我们身份无异。”

潜在意义就是,我们不像你这么籍籍无名。

梁婧仪了然,笑道:“明白了,你们声名在望,不是我一个平民百姓能知晓的。”

她已经得知黑衣名唤子衡,只要出去问问,排除法解题不难知道这两人身份。

白衣男子显然也想到了,压了压斗篷帽檐,声线低沉无奈:“你这张嘴啊……”

魏子衡挠挠头,一脸懵懂,他说错什么了么?

白衣男子摆摆手:“罢了,知道也没什么。谅姑娘是不敢说出去的。记住,将谢泽渊的一天活动行径绑在鸽子腿上,它自会寻到我。”

梁婧仪把鸽子放到鸟笼里,假意奉承:“明白。”

才怪。

她敢把谢泽渊行踪告诉别人,谢泽渊就能手撕她。

两相对比,还是谢泽渊更可怕一点。

魏子衡不情不愿把梁婧仪送回去,为怕露馅,梁婧仪并未让他送到客栈里,而是停在客栈外一个卖鸟类的小摊贩上,买了一只普通鸽子,放到鸟笼里,和白衣男子的鸽子挤在同一个地方。

信鸽嫌弃地叽咕乱叫,扑腾翅膀烦躁不安,仿佛不满入侵者侵占它的地盘。

梁婧仪勾了勾信鸽柔软腹肚:“听话,我把你带进去会被怀疑的,买一只样式普通的降低怀疑度,还能陪你作伴,别不高兴了。”

信鸽果然通人性,叽里咕噜不满叫了会儿勉强同意,把白色普通鸽子挤到一个小角落,可怜地缩成一团,才斗志昂扬抬高胸脯,高傲地撅起头颅。

“别打架哦。”

梁婧仪笑了笑,提着鸟笼走进客栈。

【系统提示:请在谢泽渊归京前保持其完璧身,断绝一切交往女子可能。】

系统提示响彻脑海。

梁婧仪:“???”

她仔细回味系统说的话,这几个字她单蹦出来都认识,和在一起就搞不懂了。

什么叫保持完璧之身?

她疑惑地走上楼,看到眼前的场景,突然明白了。

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停在谢泽渊门口,把自己裸肩的衣物往下拽了拽,露出锁骨以下,面带羞涩敲开谢泽渊的门。

谢泽渊懒洋洋倚在门边,从小吃不饱饭导致干瘦的手臂随意搭在门把上,轻挑眉尾,勾人心魄的桃花眼微微弯成残月,笑意盈盈:“姑娘找我?”

女子害羞地面红耳赤,心跳加速,急匆匆道:“小女子乳名团团,家住如来客栈旁,昨日初见公子便已心生向往,特地做了些糕点来,请公子品尝。”

团团,好熟悉的名字。

梁婧仪记起来了,初来扬州的时候,她还不知道采花大盗这回事,临近夜晚街上有个老妪叫一女子回家,叫的就是这个名字。

谢泽渊轻启唇,如冬日潺潺流水,声线低沉动听。女子乳名在他唇齿间缠绵打磨,把人的魂都叫酥麻了:“团团。”

团团羞得低下头,两手抵在一处交缠,软绵绵应了声:“是。”

谢泽渊侧身让开一条道,温柔道:“进来吧。”

梁婧仪自觉不该打扰他们,头低到脖子里,像个隐形鹌鹑,蹲在楼梯口旁边。

她都决定好了,不能破坏谢泽渊好事。但如果女子一刻钟后还没出来,她就假装有急事冲进去,查探战报。

毕竟系统任务大于天。

谢泽渊啊,你不要怪我无情。

信鸽忽然咕咕叫起来,空荡走廊尤为大声。梁婧仪吓了一跳,轻轻拍拍鸟笼安顿它:“大哥别叫,把人吸引过来我就死了!乖一点,晚上给你买好吃的鸟食。”

信鸽啄一口瑟瑟发抖的白鸽,意图明确。

梁婧仪害怕被谢泽渊发现,又往楼下挪了挪,缩头缩尾道:“行行行,我今晚,不,马上就把你俩分开,给它换个笼子行吗,别喊了,我要死!”

信鸽别过脸去,高傲地收起翅膀,如同在说:这还差不多。

团团全身注意力都放在谢泽渊这里,哪还注意到有什么鸟叫,脸红似云霞,娇羞地走进去。谢泽渊关门时,余光瞥向楼梯口,那里有一截鸟笼露出来。

谢泽渊隐晦笑了,意味不明。

彻底关门隔绝外界声音,梁婧仪才捶捶后背站起来,脚蹲麻了。

梁婧仪回房间把鸟笼挂在墙上,揪出弱势力的白鸽来,给它喂一顿食,吃饱了好反抗信鸽。

晌午已过,没蹲到姜知行,张德蕴的任务本就是以保护谢泽渊为主,约摸时间差不多了,只好领一群手下无功而返,准备下午启程。路过梁婧仪房间时,两人对上眼,张德蕴鼻子哼唧一声,不情愿但又觉得自己表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地和梁婧仪点头打招呼示意。

其实他的嫌弃很明显。

闻凉留在老叟那里,时刻提防姜知行行踪,是以梁婧仪并没有见到他。

梁婧仪和白鸽叽叽咕咕玩了会儿,愁得如坐针毡。最后实在忍不住趴墙上偷听谢泽渊那里的动静。墙壁隔音一般,隐约听见团团惊呼一声。

不会吧,谢泽渊对她动手动脚了?

梁婧仪岂能容忍谢泽渊不检点,她立刻抱着鸽子冲出房门一脚踹开谢泽渊房间,大喊道:“住手!”

喊完,梁婧仪傻眼了。

入眼谢泽渊正襟危坐,团团倒在他面前地上,羞愧满面,谢泽渊并没有去扶她,面不改色看着破门而入的梁婧仪,眉眼弯弯。

看到团团恼怒盯着谢泽渊的目光,梁婧仪什么都明白了。团团假装摔倒想让谢泽渊接住她,顺势倒在他怀里,进一步发展。谢泽渊没如她愿,就这么让她摔在地上。

梁婧仪立在当场,仿若失声:“呃……我,那什么……”

谢泽渊觉得有趣,含笑替她说完,语气似乎有那么一点宠溺意味,又似乎是错觉:“走错房间了?”

梁婧仪抓住救命稻草,疯狂点头:“啊对对对,我住隔壁,不好意思打扰了。”

团团恼恨瞪了梁婧仪一眼,掩着通红眼睛夺门而出。

天大的误会,梁婧仪默念三遍抱歉,我不是来破你姻缘的。

她本想救团团免于谢泽渊的魔爪,谁知当恶魔的人是团团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