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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泽渊虽已习惯梁婧仪偶尔言出惊人,总还是怔愣一下,垂下眼帘盯着火苗。

岛主看戏上瘾,添油加醋道:“是啊,小伙子多好看,任哪家闺阁少女不怀春?”

谢泽渊淡笑,不予理会。

待岛主去果园摘果子,暂时离开片刻,谢泽渊眼光从盯着烤鱼流口水的梁婧仪身上转移到她身边空了的鸟笼,轻微皱眉。

谢泽渊莫名其妙来了一句:“你说过喜欢我。”

和姜知行聊天时暴露的,没成想被谢泽渊听到了,梁婧仪道:“我说过,我记得。”

谢泽渊把鱼翻了个面,烤着没熟透的一面:“你惯会骗人。”

梁婧仪矢口否认:“我没有,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谢泽渊垂下眼皮,眼底倒映火光:“感受不到。”

梁婧仪听不懂:“什么?”

“爱。”

梁婧仪笑了:“我隐藏的好。”

她自己也感觉不出来喜欢谢泽渊,最多可能对他的颜值有一点心动,深层次的就没了。

如果不是为了回家,梁婧仪不会接近谢泽渊。

她不喜欢他的性格。

人如果三观都不和,又怎么会互相吸引呢。

“不需要。”

“?”

梁婧仪越来越不知道谢泽渊要讲什么。

岛上风大,吹散火星。谢泽渊眼中明明灭灭,烤好的鱼沾了些火灰,他一点一点摘出来。

“我最讨厌背叛了。”

“你可以不爱我,但不能骗我。”

“不然我会杀了你。”

梁婧仪牙根对上,轻轻咬合,心虚地往后坐了坐,默不作声挡住空鸟笼,开始打心理战术。她尽量表现出放松状态,开玩笑道:“别吓唬我,我真的会害怕。”

谢泽渊抿唇抬手,手心向下,眼底深沉看不出情绪。

梁婧仪默了默。他这什么意思?

她试着理解,把头伸到谢泽渊手底下。大掌逗弄小狗一样摸摸梁婧仪柔顺发丝,绑好的头发揉得凌乱。

谢泽渊仿佛被安抚住,有点无奈道:“听话也行。”

梁婧仪不知所措。她抬头望去,这个角度看谢泽渊不是第一次,但这一次再看,梁婧仪突然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仿佛今天第二次以抬头的视角看同一张面孔。

在哪里见过?

电光火石间,梁婧仪突然想起那副画。

岛主房间里挂着的画。

上面女子低头的侧脸与谢泽渊有三分相似。

【叮咚——触发主线剧情:缘之颂歌。相隔十八年的血缘亲情是否因时间而淡忘?深似海的宫门究竟隐藏什么惊天秘闻?真相大白于天下,谁是可以依靠的,谁又是必须铲除的。谢泽渊初心何从,是幡然醒悟弃恶从善,还是彻底黑化我命由我?剧情提示:帮助谢泽渊寻找母亲极其死亡原因。】

母亲……

谢泽渊和画像相似的神情与系统的话串联起来,梁婧仪不由道:“谢泽渊是画像女子的孩子?”

【是的。】

画像上的女子竟是谢泽渊母亲。

得到系统准确答复,梁婧仪不敢置信。那个惊才绝艳的女子究竟为何甘心沦为后宫三千佳丽之一,她看起来分明孤傲得很。

现在无厘头,一切得等进京面圣,看看这位传说中的皇帝才能盖棺定论。

既然得知准确消息,梁婧仪总要想办法告知谢泽渊。

梁婧仪暗戳戳扯出话题,准备暗示谢泽渊:“你进岛主屋子了没?”

“没。”

“我们今天睡哪?”

“前辈让我们睡他屋,屋里头有好几张床。”

梁婧仪进入正题:“他屋里有一幅画,我刚才去拿火折子的时候冒犯多看了几眼,上面的女子特别美,美到离谱。我觉得世间男子大多喜欢这种。”

她没敢往血缘上面扯,这样太过招摇。

谢泽渊将烤好的鱼递给梁婧仪:“你想说什么?”

梁婧仪不会无缘无故扯些没用的。

“向你证明我喜欢你啊,怕你喜欢上画像上的女子,提前提醒你一下。”

梁婧仪三句话不离女子,把画像这个事深刻印在谢泽渊脑子里。

她不接他的鱼,爬起来凑近他,两人靠得很近,鼻尖贴鼻尖。谢泽渊没躲,于是梁婧仪更进一步:“殿下,你喂我吧。”

谢泽渊喂过她好几次,不差这一次。

谢泽渊浑身冷气十足:“得寸进尺。”

梁婧仪撇撇嘴,拿过来烤得金黄透亮的鱼却不吃,等着摘完果子的岛主过来。

她得和岛主搞好关系。岛主明显跟画像女子关系匪浅,必须寻机会问问。

出了这座岛,再想找女子线索可能要等到进宫了。到那时候太过被动,对她完成任务,对谢泽渊生存都不利。

岛主果园里种着许多罕见的水果,有的梁婧仪两世为人都叫不出名字,酸酸甜甜很是可口。

岛主好客,摘过来一大堆水果,又亲自下河捕捉两条大而肥的鱼烤上。

“尽管吃,不够还有。”

梁婧仪甜甜道:“谢谢前辈。”

“呦呵。”岛主惊奇道,“你怎么也跟小伙子一块叫我前辈了?”

当然是想套你话了,前辈。

梁婧仪挑了个红苹果,一边吃一边想话:“前辈居于为何居于小岛?以您的功力和聪慧不必止于此,大可出去做个朝廷重臣,为国效力。若是想,深入江湖争个武林盟主未尝不可。何必深藏这里日复一日孤苦无趣?”

岛主目光悠长,昏黄瞳孔中火光雀跃跳动:“老了,很多事记不清了。还是岛上适合我,而且我发过誓,这辈子都不会出岛。”

“为何?”

岛主开玩笑似的不满:“小姑娘问得真多。我记不得发誓不出岛的理由。外面人心险恶,处处勾心斗角,不如一个人爱干什么干什么来得痛快。”

不知是不愿多说还是真的忘记,岛主对过去的事只字不提。

梁婧仪无法,又不能逼他说。再问就刻意了,只好告一段落。

“岛上的船都被我毁了,你们运气不错,前两年我屯了些柚木,待会我为你们打一座船,等海啸过去就出海吧。这里毒气环绕,待久了指不定生病。”

谢泽渊拱手:“多谢前辈。”

“不用谢,不用谢。”

岛主心道,快走吧,走了就不用跟你打架了。

和谢泽渊对垒,把他十几年未动的老骨头都快撞散架了。